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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夏,「……」
這話題轉移的也挺生動。
至於數學……
開始背乘法表的時候,青丘表示自己要瘋了。
學到除法的時候……明夏表示換成自己要瘋了。青丘理直氣壯的辯解自己是個文科生(文科生這個詞兒是現學的),不喜歡數學不是很正常?
明夏初為人師,本著負責任的態度把初高中的各門課程給它做了一個簡單介紹。結果,號稱自己是文科生的青丘對化學一見鍾情。背元素周期表的時候還帶著一臉傻笑,好像在背自己的存摺密碼。
「我師兄是個煉丹師,」青丘喜滋滋的對明夏說:「等我學會化學,我以後就能當一個比他更牛的煉丹師了。」
明夏,「……」
要怎麼跟他解釋化學不是幹這個用的?
明夏扶額嘆息,妖怪這種神奇生物的腦洞可真是叵測啊。
明夏醒來的第三天,松青掛著打了繃帶的胳膊來看望他了。
對於松青拉著他闖喬宅的事,明夏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介意的,但那天的冒險又確實沒有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於是,明夏又覺得自己有些小心眼。
松青鬍子拉碴的,整個人完全沒了之前那種精氣神,不像一個沒心沒肺的大男孩,反而更像一個被工作和生活拖垮的疲憊中年人。他在明夏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沉默了許久才低低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明夏在心裡嘆了口氣。
看來最後一層窗戶紙也要掛不住了。可這個時候他又能說什麼呢?
「阿櫻收留了水姬的事,我一開始是真的不知道。」松青垂著頭,原本靈動的一雙眼睛,此刻看上去也死氣沉沉的,「等水姬害了喬赫,阿櫻才慌了,偷偷來問我。我讓她把水姬交出去,她又不肯。」
「水姬就是……別墅里那條吞了喬赫的大蛇?」
松青木然的點了點頭,「她跟水姬到底有什麼淵源,我不清楚。但水姬告訴她,說她知道短時間內提升妖力的辦法。」
「水姬初時洋洋得意——老城區雖然是個陷阱,但架不住陷阱里伙食好。她躲在阿櫻那裡吞了不少小妖怪。但是隨著她吸收的妖力增多,她才發現她們這一族早就被人做了手腳,無論它們怎麼修煉,身上增長的妖力最終都會匯集到一起,被水虺吸收——萬妖之戰,水虺險些魂飛魄散,非全族之力無法得以復活。」
明夏聽的心驚肉跳,心想水虺這樣一個自私的傢伙,居然也能做一族的首領?
「我勸阿櫻別參合這些長蟲的屁事兒,但她不肯。後來我也看出來了,她是被水姬那套鬼話說動了,起了貪念。」松青嘆息,「什麼趁著虺剛剛恢復意識,實力還弱的時候把它吞了,兩人平分虺吸收了千百年的妖力……有那麼容易,他們一族的長蟲早就造反了,還能輪到阿櫻來分這一杯羹?真是鬼迷了心竅了。」
貪念一起,鬼迷心竅。無論是人還是妖,都是一樣。
明夏心裡其實也不看好商櫻的下場,但青丘說自己被打昏的時候商櫻還活著,多少讓他抱有一點希望。但如今看到松青的樣子,明夏又覺得自己樂觀的太早了。
「沒找到人嗎?」
「找到了,」松青頹然道:「你大概不知道,妖和人是不同的。妖怪被實力更強的妖怪吞食,妖力散盡,也就沒有人形了。第六組的人在水姬的肚子裡檢測到了阿櫻殘存的妖力痕跡,還找到了她穿的衣服和幾樣首飾。」
在水姬的肚子裡。這句話給了明夏極大的刺激,令他一下想起了在喬家別墅里看到的那雙探出蛇口的腿腳,頓時胸腹間一陣作嘔。
松青沒有注意到明夏臉色變白了,他低著頭苦笑起來,「你說她傻不傻?她一個剛化形幾百年的小妖,竟然想要去虎口奪食……」
結果做了別人的食物。
明夏嘆氣,「你那天說什麼要驗證喬赫正常不正常,都是說給我聽的吧?」
「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松青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酒吧上上下下我都找遍了,大家都說阿櫻回房間,然後就再沒出來。喬赫和水姬也不見了,只有地下室里留了幾片水姬的蛇鱗。除了喬赫的家,我也不知該到哪裡去找她了。」
「為什麼找上了我?」明夏心裡隱隱有一個猜測,但一時間並不能肯定。
「對不起,明夏。」松青苦笑了一下,「其實我知道,我要是跟你明說,請你幫忙一起去找人,你應該也會同意的。但我那時候心裡亂的很,患得患失,也不敢提什麼要求,只好半蒙半騙的帶著你一起過去。」
「你怎麼看出來的?」明夏心裡也說不出是否對這個回答感到失望。被人算計,就算不是很要好的朋友,感情上也不會覺得愉快。
「你是說……鐫刻在血脈之中的防護陣法嗎?」松青短促的尖笑了一下,「這麼好的東西誰會不眼紅呢。水姬能察覺,我雖然妖力低微,也還是有感覺的。」
明夏沉默了。他一直以為松青是個胸無城府的大男孩,但事實卻是松青察覺他身上的秘密,卻表現的若無其事。
「從你發現開始,就在琢磨把我用在什麼地方最合適了吧?」明夏的語氣淡淡的,「你怕打不過水姬,所以特意拉著我去給你當盾牌。」
松青想說對不起,話到嘴邊又默然了,臉上浮起了羞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