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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很難出來活動了,但名氣沒半點減弱。但白雲社裡頭的人,大部分叫的出名字的,都是他的徒弟。逢年過節,那是要遵循老禮兒的學藝人,那是要磕頭敬茶的。
趙軍來那會兒,江小安自然沒出來,他讓他的大徒弟竹小雲幫忙接待了。竹小雲人長的高瘦,細眉細眼的,也不是個好看人兒。但這傢伙脾氣好,腦袋一晃就能講出一笑話,幾分鐘就把人逗的哈哈大笑。
Angelina沒多呆,囑咐趙軍在白雲社好好學,下午那會兒就走了。竹小雲這人好客,一整天先帶著趙軍玩兒,又帶他聽了兩場白雲社裡頭的相聲,然後問他,“看出了什麼沒有?”小品、相聲這種東西,看上去簡單,但真要說出來,演起來,不容易!
趙軍看了一天的小品相聲,樂呵的心qíng挺好。但真要問他看出了啥,立馬搖頭。
所以說竹小雲脾氣好,半點不氣,還擔心著趙軍心qíng氣餒,不僅安慰他,還給他主動講起了這一行裡邊兒的一些規矩。
後頭趙軍是在白雲社裡吃的晚飯,晚上住的酒店。這小半個月,Angelina沒給趙軍安排其它的活動,就是專注在這兒學習鑽研劇本了。
晚上洗完澡那會兒,趙軍正一字一字琢磨劇本呢,陸愉挺突然的來了電話。
說實在的,趙軍對著陸愉確實有點兒尷尬和不舒服,心裡想著躲著對方幾天。但電話打進來了,不接也不行,於是就有點小糾結的劃開了手機。
“阿軍,你在哪兒呢?”陸愉說話的聲音有些急喘,另外傳過來的聲音里,還能聽到挺大的風聲。
趙軍皺了皺眉,還是道:“酒店。”
“和誰!?”陸愉有幾分不悅。
“…沒誰,白雲社這邊兒,鑽研劇本呢。”
那邊沉默了幾分鐘,但聲音並不安靜,趙軍能聽到轟鳴呼嘯的引擎聲,還有更加尖銳的風聲。隱隱約約的,趙軍能聽到有人喊,陸少…gān什麼…厲害…打電話呢有點亂七八糟但斷斷續續的聲音。
趙軍捏緊了手機,半響,扣下了劇本從chuáng上站起來,“陸愉,你在和別人飆車?”
“嗯。”這回陸愉開口了。
“那你好好玩吧,這種時候,就不要講電話了,容易出事兒。”說完,趙軍就立馬把電話給掐了。
這會兒有點心亂,趙軍也看不進去劇本,索xing扯開了酒店的窗簾。外頭,是華燈初上。一幢幢高樓大廈亮著光兒,還有個大廈外邊兒是那種很絢麗的燈光夜景。一道道金色的絲線不斷划過,看上去就跟流星墜落似得,美的不行。
還沒一會兒呢,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趙軍沒接,然後一直響。最後趙軍樂了,扯了chuáng旁邊放的一把工藝椅就往下坐,然後接了。
“阿軍,你出不出來?”陸愉那邊兒的環境好像又變了,有點嘈雜。
“不出來,這會兒都快七點了。”
那邊又沉默了,但仍舊沒掛電話。
趙軍也沒掛,他這會兒覺察出味道來了,今晚的陸愉,好像有點兒不太對勁兒。
電話一直沒掛,通著,大概有半個小時左右吧,趙軍終於問他,“在哪兒?”
陸愉立馬就笑了,“阿軍,你這人…心挺好。我肯定死不了,也肯定沒人敢動我,最多我自己作死…在‘似水流年’這邊,我定位給你。”
趙軍起來洗了把臉,又換了件外套。想了想,還是沒把這事告訴Angelina,趙軍還有點兒不太習慣,什麼事兒都和經紀人報備。誰叫他以前,都是被經紀人散養的。
出門戴了口罩和帽子,趙軍覺著應該沒問題了,這才出了門。他照舊打的,一路直奔目的地。這回,司機是沒認出他,但看他這過分低調的打扮,差點報警。
大概三十多分鐘,趙軍就到了目的地。陸愉這群人開了包間,裡頭光線暗,氣氛挺熱鬧。十幾個公子哥兒們外加一群鶯鶯燕燕的,這湊一堆那湊一堆的在玩色子和牌。還有個喝高的,站在沙發頂上的角落裡唱十八摸,陪著他的倆女孩兒笑的花枝亂顫。
這種場景,有句話叫啥,俗,俗不可耐!但還有句話,叫做大俗即大雅。要是換了別的土老帽來這麼一出,那叫沒見過世面兒。要是換上陸愉這群年輕帥氣又有正兒八經背景的人玩兒,那就叫醉臥紅塵,年少輕狂!
更讓趙軍沒想到的是,這裡頭蘇嵐竟然也在。這人和陸愉一看就不對付,次次都坐的涇渭分明。但奇了怪的,這人還差不多每次都赴陸愉的局。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人擱那兒相愛相殺呢。
但蘇嵐自個兒清楚,他這麼做,他就是看不慣陸愉。擱哪兒,都想給陸愉找不痛快。充分驗證了網上一句話,你若不好,便是晴天。
“阿軍,坐這兒。”陸愉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懶洋洋的說話。他喝了酒,整個人有點慵懶,像是一隻打盹的獅子。
趙軍猶豫了下,差不多也沒空地兒了,索xing跨過了幾個人就要往下坐。
那邊蘇嵐見了,特嘲諷一笑,“什麼人啊,以前不是還裝來著。怎麼?不裝yù拒還迎那套了?也是,你也不瞅瞅你長什麼樣兒,要是再裝,jī飛蛋打可就什麼都撈不著了。”
趙軍沒回話,蘇嵐估摸著喝了不少酒,酒氣上涌,臉紅的厲害,而且看他那眼神挺怨毒的。趙軍覺著,一個醉鬼去對罵,顯然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兒。
過了會兒,蘇嵐沒歇停,依舊在那兒開嘲諷技能。陸愉垂著眼,眼神愈發冷漠,只旁人看不清他神qíng。
突兀的,趙軍突然開了口,他端了杯酒,然後挺柔和的問,“蘇少,要醒醒酒嗎?”
蘇嵐是愣了下,然後是迎面澆過來的一杯酒。酒水有點涼,他發熱的皮膚被一激,腦子清楚了點兒。但就這會兒,他還沒來得及抹去滿臉的酒漬,就聽到砰的一聲,然後就是身體一歪,朝著一旁倒了下去。
“蘇少!!?”
一幫子人一驚,手忙腳亂去扶蘇嵐。
蘇嵐一被扶起來,立馬從額頭上流出一行血水。
陸愉手裡拿著一啤酒的瓶頸,下面全砸碎了。過了會兒,他扔了那半拉酒瓶子,然後扯了紙巾擦手。
“阿軍,這才叫報復。你當初挺大膽,砸我。怎麼,蘇嵐就不敢下手?”
趙軍挺嘲諷的笑了聲,也不知道笑誰。他放下了剛才潑過酒的杯子,直接起身,“陸愉,其實我真和你不搭。今兒就到這裡吧,我先走了。”
陸愉沒說話,只扯了趙軍手,在那兒挺風輕雲淡的說話,“才剛來就走?至少吃點東西吧。”
完了他蹲下身,那桌子上除了零食水果和酒瓶,還放了一特大的但沒怎麼動過的蛋糕。陸愉默默扯了一小紙碟,然後就開始切。
他還挺搞笑,切完了一塊之後,非得剜一朵奶油做的花擱上邊兒。做完了之後,這才慢悠悠把這塊東西遞給趙軍。
趙軍對甜食一般,確切的說不怎麼喜歡吧。但唯獨,對蛋糕這玩意兒挺在意。這沒別的,都是小時候給落下的心病。大了以後,心裡頭就有了這玩意兒的執念。
第30章 今晚要不要到我去?
那邊兒的蘇嵐這會子被人腦袋上捂了塊白毛巾,腦袋昏昏沉沉就給幾個玩家子們給架了出去找醫生去了,也得虧的現在蘇嵐被陸愉一酒瓶子砸暈乎了,否則這會兒非得給打起來不可。
這幫子人心都大,蘇嵐有人給帶走了,東西一收拾,想要玩的就繼續湊一塊兒玩唄。倒是有幾個愛看熱鬧的,偷偷撇著眼往陸愉那邊瞧。這些人心裡都憋著壞,暗自樂呵著,尋思著這種場景那是要拿那塊有點搞笑的蛋糕砸陸愉的節奏啊。
可惜,趙軍沒讓這群看熱鬧的人如願。
“謝謝。”他接了,然後幾大口吞下了那塊蛋糕,又扯了紙巾擦了擦嘴邊的奶油漬,“好了,我走了。”
陸愉輕促笑了聲,突然道:“今天我生日啊,你沒帶禮物嗎?”
“啊?”趙軍一愣,往四周一看,那些子其餘的公子哥也是一陣發懵的盯著陸愉瞧。
“騙你的。”陸愉一下眉眼一挑,整個人愉悅了起來,“…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去。反正今晚,我也挺無聊的。”
趙軍沒理他,這會兒跨過了幾個人就往外走。陸愉還真走,扯了外套往手臂上一搭,跟在趙軍屁股後面就走。
今兒司寇奇不在,其他那些玩家子們雖然是陪客,但也就是一起湊起來玩的這麼點qíng分,這會兒也就沒跟著陸愉走。再說,這群人心裡也透亮,人陸少追人,雖說他審美清奇了些,但那是他自個兒的事兒,關他們屁事。
沒多久,倆人出了‘似水流年’,外頭有點冷,陸愉打了個哆嗦。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一拍趙軍肩膀,把擱在手臂上的外套往趙軍身上扒拉。
趙軍給他嚇了一跳,看清楚了陸愉的動作之後,趙軍用瞅傻bī似得眼光瞅陸愉,“你腦子今天怎麼想的?”他出門的時候穿的很厚實,這會兒本來就一點不冷,陸愉還要再往他身上扒拉一件外套?
陸愉有些犯困的打了個哈切,收回了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就是想要試試。”
“什麼!?”
陸愉這會兒都被自己剛才心血來cháo的想法給傻bī到了,電視劇里的qíng侶不都是這樣的嗎?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要試試,然後發現果然跟個傻缺似得。
略過了這事兒,陸愉的車就停在街道上面兒。可惜趙軍沒有駕駛證,陸愉喝過了酒,趙軍死活沒同意這貨酒駕。得了,還是找代駕吧。代駕過來的挺快,而且還是一女的,大概二十五六的樣子。人一來,看到陸愉那車,頓時就小心翼翼了。
陸愉倆人一上車那會兒,那代駕不知道怎麼就咳嗽了兩聲,突然伸出手,調了調車內後視鏡,然後擱那兒說話,“嘿嘿,這樣我看不到後邊兒,放心又安全。”
趙軍沒聽明白什麼意思,也沒去管她。
這會兒,坐在車後邊兒,陸愉大概有點無聊。他側頭看了看另外一邊兒的趙軍,那人看著車窗外,很安靜。
“看什麼?”陸愉的聲音這會子有點沙啞,主要是酒氣上涌了。
趙軍其實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他出來混,外面兒也漂了十來年。現在年紀有點大了,一到晚上看到燈紅酒綠的,就有點感想。
這麼些年了,他還漂著,沒碰到個知心人,沒有一個定居的自己的家。外面住的長了,回家也成了客人。家裡邊兒的東西都是弟弟和弟媳買的,布置的,看著也陌生了。他的房間雖然還留著,但長年不住人,回家一次就得打掃一次,裡頭冷冷清清的,帶著點灰塵氣,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