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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趙斌哄道,問了一句:“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啊?”
提到這個,姜寧語氣和神色都緩和了下來,她拉開椅子,坐在了趙斌面前,先嘆了口氣,然後才提了一句:“我需要借點錢。”
姜寧的《秋》賣的不錯,稿費不低,還有電視台收入,加上蔣宏盛每月都給她幾十萬,她應該是不缺錢花的。
姜寧一提,趙斌神色一緊,說:“蔣宏盛不給你錢啊?”
苦笑一聲,姜寧回頭說:“他面上和我和和美美,其實心裡警惕著呢,現在除了他的寶貝女兒,不相信任何人。”
冷笑一聲,趙斌說:“這隻老狐狸。”說完後,問姜寧:“需要多少錢?”
“一千萬。”姜寧眼睛都不眨地說。
“這麼多?”趙斌敲了敲手指,一千萬對靳斐這種獨自創業的人來說算不得什麼,但對他這種跟著家族企業gān的富二代,想要拿出來還是有些困難,“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啊?”
姜寧不回答,只是看著趙斌,眼神淒楚哀怨,帶著莫大的委屈。
“行。”只需要一個表qíng一個眼神,趙斌就心軟了,“你給我些時間準備一下,我臨時也沒這麼多現金。”
所有的委屈都化為感動,姜寧伸手握住趙斌的手,感激地說:“謝謝。”
趙斌笑了笑,只是在她手上拍了拍,說:“沒事。”
靳斐給李嫻打電話時候,李嫻正在錄歌,接到電話,李嫻將耳麥拿下,示意工作室小夥伴們先停一下,然後接了電話。
“喂,靳總。”李嫻聲音磁xing繾綣,帶著說不出的慵懶。
“有時間麼?”靳斐問。
電話那端,靳斐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沙啞,應該是用嗓過度。李嫻收起笑容,說:“有啊,約在哪兒?”
對於靳斐找她具體是什麼事qíng,李嫻在路上已經想了個差不多。兩人約定的地點定在了魔笛酒吧,李嫻去到包廂時,靳斐和衛柚正在喝酒。
衛柚見李嫻過來,笑著打了聲招呼:“天后,好久不見啊。”
靳斐喜歡唱歌,李嫻在魔笛做歌手時,兩人偶爾合唱過。合唱完成後,靳斐總會jiāo代衛柚給李嫻一些小費。在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摸爬滾打,李嫻什麼人都見過。靳斐這種清流,李嫻個人挺喜歡的。
當年蘇槿和靳斐在一起,李嫻知道後還讓蘇槿好好把握。蘇槿只是笑著,那麼冷漠疏離的一個人,李嫻第一次從她眼睛裡看到了希望。
可這一切,六年前一出事故全部結束了。
人生就是一場蝴蝶效應,一個微小的改變,有可能形成一股龍捲風,席捲了一個人,幾個人,甚至一群人的人生。
現在是白天,魔笛酒吧內除了偶爾幾個上衛生間的服務員,空空如也,暗色調的裝修坐在陽光下,依然沉重內斂。
“好久不見。”李嫻自從出名後,鮮少來魔笛酒吧,一來睹物思人,二來她也忙。將手上的包放下,李嫻隨意地坐在卡座上,點著了一根煙。
正如蘇槿說的那樣,靳斐就算是冒了胡茬,氣質仍舊gān淨,頹廢也不是頹廢,叫憂鬱。
“六年前蘇槿拿了二百萬去gān什麼了?”靳斐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有神。
抽了口煙,李嫻說:“你怎麼現在才來問我?”
靳斐眸色微動,衛柚嘆息一聲,有些焦躁,說:“你快說吧。”
“江小遙死了你們知道吧?”李嫻說,“她還有個得白血病的弟弟,和高位截癱的父親,二百萬拿去安頓他們了。”
所有的事qíng串聯起來,靳斐倒出奇的冷靜,問道:“當時為什麼不聯繫我?”
“聯繫了。”李嫻說,“被你舅舅給截下了,你舅舅來找蘇槿,用二百萬把事qíng擺平了。你舅舅說你的錢都是他給的,他隨時能停掉你的卡。而且江小遙弟弟做手術迫在眉睫,蘇槿沒時間等你。”
靳斐抬頭看著李嫻,沒有說話。
李嫻繼續說:“你舅舅當時不只給了二百萬。江小遙弟弟的配型,也是你舅舅幫忙找的。江家的命已經丟了一條,蘇槿良心承擔不了第二條。”
李嫻說完,吸完最後一口煙,低著頭,神色迷濛,像是在回憶以前的事qíng一樣。
“江小遙是在醫院去酒吧的路上被撞死的,蘇槿和她電話被姜寧聽了去,姜寧才將江小遙的位置告訴了宋秋的爸爸……因為這個,蘇槿一直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江小遙。”
蘇槿是個拎得很明白的人,但這種明白只適用於與她不熟的人。關係一旦親密,她就像事兒媽一樣將那些人的責任也扛了起來。或許是前半生太缺愛,但凡有人給她一些愛,她就傾盡所有回應那份愛。
聽李嫻說完,靳斐沉默地盯著地面。衛柚嘆了口氣,也有些說不出話來。他開始只知道蘇槿拿了兩百萬,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故事。他一直都看不上蘇槿,而想想蘇槿活了這二十多年,經歷了這麼多事兒,任何一件壓到他身上,他一個大男人都未必承擔得了。
靳斐只沉默了一會兒,就從卡座上站了起來。男人身材很是高大,起來後,影子遮住了整個李嫻。
抬腿往外走,李嫻站起來說:“你要去找蘇槿嗎?”
靳斐回頭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說:“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李嫻走過去攔住了他,說:“蘇槿一直不讓我告訴你這些。”
先前李嫻不說,是因為靳斐在D國,蘇槿去了E國,兩人沒有再複合的可能,所以這件事她就埋藏在了心底。而上次見兩人齊齊出現在她面前,尤其是看到蘇槿在前,靳斐抱著齊初在後,李嫻就覺得他們倆本來就是天生一對,怎麼可能不複合。只是倆人心中都梗著那根刺,將那根刺拔了,出出血,兩人就好了。
李嫻動手要拔,蘇槿卻不讓她動手,因為她怕說出這件事,靳斐會因為同qíng而和她在一起。
可這次,這次是靳斐主動找的她,她怎麼還能瞞得住。就算她不說,靳斐自己也會將事qíng查的清清楚楚。
胳膊擋在靳斐面前,李嫻說:“你要和蘇槿重新在一起嗎?”
“我們已經錯過太多時間了。”靳斐說,“未來的日子,一秒我都不想再次錯過。”
“蘇槿一直不讓我告訴這些事,怕你因為憐憫而和她重新在一起。”李嫻說。
低頭看了李嫻一眼,靳斐眼中盈盈發光,他唇角一揚,笑容gān淨明朗。
“我擁有很多高貴的品質,但獨獨沒有悲憫之心。”
“臥槽!”衛柚大喊一聲,想笑又想哭,推了靳斐一把,大罵:“不裝bī能死?qíng種!還不快去!”
靳斐沖他一樂,開門走了出去。
想和蘇槿在一起,只因為愛。若是因為憐憫,那他不可能等她六年。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更新時間晚八點~
☆、第23章
雖然被靳斐扎得滿身是血,但傷口都不深,蘇樺去醫院做了簡單處理,心裡窩了一肚子火。經歷了昨晚,蘇樺才明白,像s市這種大城市,幾十萬根本不算是錢,在l市那種小城市待久了,也就成了井底之蛙。
心裡的火氣實在發泄不出來,蘇樺啐了一口唾沫,掏出新買的手機,給親姐打了個電話。姜寧避他如蛇蠍,每次打電話都不接。他打第一通沒有接,蘇樺冷笑一聲,發了條彩信,姜寧才立馬給他回復了電話。
電話里姜寧的語氣也不好,怒意和煩躁並發,衝著蘇樺說:“你準備拿這張鑑定圖威脅我到什麼時候?”
“姐,脾氣別這麼沖嘛。我是你親弟弟,有血緣的,一輩子你都改不了。而且我也不想威脅你,你不接我電話,我能怎麼辦?好幾天不見你了,弟弟好想你啊。”蘇樺死皮賴臉地說,臉上滿是寒意。
“行,我也想見你,過會兒我給你發個地點,你過來一趟,我跟你談談。”姜寧說完,二話不說將電話掛斷。
蘇樺按照姜寧發的地址,找到了姜寧。是在一家川菜館,在郊區的巷子內,裡面寥寥幾人,蘇樺進了包廂,姜寧抱臂坐在室內,陽光籠罩著她,氣質卓然。有一部分人的氣質是天生的,比如蘇槿,蘇樺小時候就覺得她跟他們家不一樣。而有一部分人的氣質是後天培養的,比如姜寧,如果不是dna鑑定,他也不會將面前的這個女人和自己聯繫在一起。
“點了吃的沒?”蘇樺大喇喇地坐下,拉開椅子打開菜單,伸手就要叫服務員,被姜寧一把將菜單奪下,扔到了一邊。
“你今年多大了?”姜寧戴著墨鏡,頭上還裹著絲巾,除了聲音,根本看不出她是姜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