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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夜開始,小白的修行進入了一種神識清明的新境界,白毛說這生死觀再進一步的境界是「能破」,但他不知道如何「破」,只有繼續「守」下去。從那夜之後的每天夜裡小白睜開眼睛,能感覺到顧影對清塵的敵意已經沒有了,但兩人之間還是互相在別苗頭,擺開架子以氣勢相對,而氣氛比以前緩和了許多。
為什麼會這樣呢?小白想了半天終於想明白了,他的移情開扉術在神識清明之後已經可以自如控制,不會無意中發出驚擾他人,但是第一天小白「清明回顧」的場景還是沒有受控制地感染到了清塵與顧影的神識中。清塵明白了小白已經知道她曾救過他,顧影也知道了清塵曾救過小白的命,而且是暗中出手沒有留下行跡。
……
「小白,你真的讓那頭小毛驢一動不動站著讓你放血?」這是在馬場中白毛問的話。
白少流有些得意地答道:「是的,我以移情之術安撫它的情緒,以不動之心讓它暫忘驚恐痛楚之意。」
白毛:「你還真有兩下子,修行精進甚至超出了我的預期。」
白少流:「你不是早就說過我根基好嗎?」
白毛:「你的根基再好,身受劫卻也至今未過!」
白少流:「我為入生死觀境吃了那麼多苦頭,這一劫還沒有過?」
白毛:「你不過是受了而已,還不算破了。破了生死觀,才算過了身受劫。」
白少流:「怎麼破呀?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白毛:「各人有各人的破法,我也幫不上忙,但可以給你一點小提示,所謂破生死觀,並不是指能破生死,如果真的做到破生死那是只有仙佛才有的境界。」
白少流:「那要我破什麼?」
白毛:「破了這個觀想之境,解脫出來就可以,自己想辦法吧。」
白少流:「你上次說只要我能讓那頭小母驢站著不動乖乖放血,你就會教我另一門道法和十種法術,現在你教吧!」
白毛:「別忘了我還有個條件,就是要你徹底掌握回魂仙夢,回憶起那天你酒醉後的場景,我感覺你的愛欲劫就在其中。」
白少流:「可總得一樣一樣來吧?」
白毛:「那你就一樣一樣來,我都沒催你自己著什麼急?」
白少流:「那好吧,今天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學會用九孔響天螺施展法術了。」
白毛:「讓我看看,你小心點別傷著我!」
小白從懷中掏出九孔響天螺,在山坡上迎風一揮,草地中飛出一片細碎的土石顆粒,周圍包裹著風刃嗚嗚旋轉,貼地而過切斷了一片枯草。白毛點了點驢頭笑道:「不錯不錯,你可以當人工除草機了。我在馬場中經常看見有工人推著除草機給草坪割草,你可比他們省事多了。」
白少流:「你還真把自己當驢,眼中只有草?我是想問你——我的法術怎麼樣?」
白毛有嘲弄之意:「你的法術?你會徒手御風刃之術嗎?那明明是九孔響天螺的天成妙用,被你的一點微末法力所激發。所謂修行法器,用處往往如此。」
白少流:「行了,不要再打擊我了!你是我老大,給我仔細講講唄。」
第060回 惹憐飄泊誰家嬌
白毛也不藏私,對小白詳細講解了修行法力的運用之道。從施法借外物之力的角度,法術有幾層境界,分別是:御物、御器、御形。
所謂御物就是能以神識感應萬物,超越身體四肢的束縛,驅使外物為我所用,相當於人神識的延伸。對於普通人來說,直接受神識控制的只有自己的身體,你腦袋可以指揮自己的手做出動作,卻不能隔空指揮一塊石頭隨著你的心念在地上滾,那麼到了御物境界就不同,神識所及之處,法力可御之物都可以催動,這就是超越常人的神通。
御物之法只是一個基礎,沒有哪個修行高人會在鬥法的時候飛起滿天板磚亂拍的,而且御物只能御無靈之物,也就是說只能催動死物而非活物。因為御物本身相當於神識控制的延伸,而人或者貓狗之類的活物,本身就受自己的意識控制,因此一身不可二御。這倒是分辨戰場上有人是不是在裝死的好辦法。
境界再上一層,稱為御器。御器與御物不同,它需要特殊的東西——法器,也就是傳說中的修行法寶,比如九孔響天螺。法器和一般的東西不同,它是用特殊的材料、特殊的煉器方法煉製而成。
白少流此時的境界在御物與御器之間,所用的九孔響天螺也是沒有完全煉化的法器,他只能使用其天然的妙用,還不能藉助它施展自己獨特的修行法術。
所謂煉器的「煉」中有個火字,火指的就是心念之力。煉器之人要根據材料的屬性將之淨化提純,再用心念與材料溝通,一方面發揮材料獨有的妙用,另一方面也使煉製的法器能夠發揮本門法術的威力,因此不同的人用同樣的材料煉出的法器用處也是不一樣的。法器如何使用,煉器之人最清楚,當然也可以傳給弟子或他人使用。
法器是用如此特殊的方法煉成的,它與普通的東西不同,有自己獨特的功能和用處。需要使用者用神識與它溝通一體,而且有的法器對使用者還有特殊的要求,境界不到用不了。御器之時法器不再是一件物品,而是相當於施法者身體的一個部分,完全與他的身心一體,才能發揮最大的用處和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