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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見面洪和全發現自己多少想錯了,面前這個人根本就不認帳,甚至一點暗示的意思都沒有。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內情,也完完全全會認為他就是黃亞蘇!洪和全甚至有了一種錯覺——難道真的發生奇蹟了,自己抓來的陰神不是辛偉平而就是黃亞蘇?
洪和全看著談笑風生的黃亞蘇,心裡不禁有了一種寒意,同時也暗自佩服。此人心機如此深沉,這麼短的時間內完全取代了黃亞蘇。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遇到了這種事情,會不會處理得這麼幹淨利索?如果是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殺了唯一的知情者滅口?
想到這裡洪和全又開始動起了心思,他必須試探一下這個黃亞蘇對自己究竟是什麼態度?他並不十分怕黃亞蘇想殺自己滅口,因為他也不是一般人,可是以黃亞蘇的身份同樣可以請來難以對付的高手,那樣也會很麻煩。在酒桌上當著眾人的面沒法直接問,只有等單獨相處的機會,到時候乾脆挑破了再露幾手威脅威脅他!
這頓飯表面上吃得既熱情又熱鬧,可暗中各懷鬼胎,好不容易吃完了,洪和全正想找機會與黃亞蘇單獨聊幾句,黃亞蘇卻主動說話了:「洪先生,吃完飯一起出去坐坐,好好放鬆放鬆,我有一些話想和你聊聊。」洪和全暗中一喜,這小子估計是要說實話了,也就點頭答應跟他走了。
出門時黃亞蘇小聲問耗子:「去金利會所,你都安排好了嗎?」
耗子也小聲答:「當然安排好了,黃少你放心,不過——你新上手的這個小護士要帶去嗎?」
黃亞蘇不明白耗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想了想搖頭道:「不帶去了,你安排她去休息吧,送到我在香榭里舍長包的套房,我晚上回那裡過夜。」回頭又對小護士說:「丹丹,今天我有點應酬,你在香榭里舍等我好嗎?我派車送你過去。你一定換好衣服等著我呦!」
金利會所裡面什麼娛樂花樣都有,當然也為會員提供私密交流空間,絕對不會有打擾也不必擔心被竊聽與偷拍。黃亞蘇打發耗子等人在外面候著,自己與洪和全來到一處單獨的小間裡坐下,親自給洪和全倒上一杯酒,客客氣氣地說:「洪先生,大恩不言謝,現在沒有外人,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洪和全終於等到了機會,面無表情地看著黃亞蘇,平靜但是很清晰地說了三個字:「辛偉平。」
黃亞蘇一愣,面露不解之色:「心未平?什麼心未平?洪先生心裏面有什麼擺不平的事嗎?說出來聽聽。」
洪和全:「我究竟是應該叫你黃亞蘇還是辛偉平?現在沒有外人,你在我面前還要繼續演下去嗎?」
黃亞蘇眉頭一皺:「洪先生你開什麼玩笑?怎麼盡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呢?我雖然腦袋受過傷沒好利索,自己叫什麼名字難道還要您提醒?」
洪和全嘆息一聲,從兜里抽出一張紙片,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手揮紙片往杯子上一划,只見杯子就像空氣一樣毫無阻擋的被划過,然後他放下紙片伸出兩隻手左右各拿出了杯子的一半。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這隻高腳玻璃杯從中被分成了齊整的兩半。還有更神奇的,金色的美酒並沒有灑下來,而是一邊一半仍在杯子裡裝著,液面還在不住的晃動,但憑空的那一面就像被看不見的無形平面阻擋。
黃亞蘇的臉色變了。洪和全笑了:「你看見了嗎?我絕不是一般人,有些事可以瞞得了別人,但別想瞞得了我,更何況你是我喚醒的。」
黃亞蘇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後露出敬佩的神色,語氣很誠懇地說:「早就聽說洪先生身懷絕技,今日親眼所見果然名不虛傳!今天我請洪先生來,就是有請教洪先生的地方。」
洪和全:「請教真不敢當,你真的是黃亞蘇?在我面前也要這麼說?」
黃亞蘇:「我不是黃亞蘇誰是黃亞蘇?以我黃家的勢力以及河洛集團的規模,如果結交了洪先生這樣的高人,對大家都有好處是不是?我是一個想做大事的人,以後遇到什麼問題,希望能夠借重洪先生的能力。當然,我黃某人也絕對不會虧待高人的!」
洪和全看著黃亞蘇的眼睛,黃亞蘇面不改色與他對視,良久之後洪和全笑著嘆了一口氣:「這兩支半杯酒,我們一起幹了吧!不得不說我很佩服你,黃亞蘇先生,你說得沒錯,你就是黃亞蘇,又能與我合作確實是一件好事……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黃亞蘇也長出一口氣笑了:「今天主要是交個朋友,來日方長。你救了我,可以拿一千萬,如果能做更多的事情,收穫當然會更多。我知道您是世外高人不在乎身外之物,但也不必一定不要是不是?」
話談到這裡就沒必要再談下去了,洪和全也想通了,黃亞蘇就是一口咬定不認帳他也沒辦法,撕破臉皮大家沒好處,辛偉平就認了黃亞蘇這個身份對他洪和全也不是壞事。他以前想用這個秘密控制辛偉平的想法只能暫時放下了,這個秘密只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自己也不能公開承認並沒有救醒黃亞蘇。別說別人不會相信,就算相信了,對他洪和全也沒有好處,黃亞蘇正是吃准了這一點才會用這種態度對他。
黃亞蘇在金利會所如何招待洪和全的不必細說,總之讓這位土教主大開眼界,同時也感嘆人生未經歷之享受還有很多,有錢有地位的日子真好。自己還需要努力,也有了努力的動力。他謝絕了黃亞蘇派車送他,而是步行離開,在一個偏僻的街角找了一排灌木叢鑽了進去撒了泡尿——剛才在會所里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