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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子年紀不大,看上去不到二十,面容不像阿芙忒娜那麼驚艷也不像伊娃那麼妖嬈,卻也顯得很秀美,柔和的五官輪廓,彎彎的眉毛挺直的鼻樑,有一張東方少女的那種櫻桃小口,嘴唇在海水中有些發白。
她現在仰面漂浮,被小白一隻手輕輕的托著,白生生的身體有一種無助柔弱感。她的腰身很纖細,乳房發育得很飽滿,一對緋紅色蓓蕾恰恰露在蕩漾的海面上,修長的雙腿在月光下的海水中無力地伸開,甚至能看清……
怎麼辦?小白心裡很有些為難,白毛前幾天還提醒他最好抓一個教廷的高層人員秘密審問,以了解對方的動態。人抓住了,其它人一定不知道她被小白救了,如果這人不見了那一定就是死於天空的大爆發,可謂神不知鬼不覺。既然如此,還是先帶回去等她醒了問問再說,帶到哪裡呢?坐懷丘中有一間秘室,只有那個地方了!
將這個女人悄悄帶到坐懷丘的秘室中,可不好給別人知道了,不要說別人,想到坐懷丘中無人打擾的秘室和懷中這昏迷不醒的西方妙齡美女,他自己心理也不禁有些曖昧的聯想。他在海中遠遠看見棧橋盡頭,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風君子和阿芙忒娜對坐在那裡飲酒賞月。
小白不禁暗自嘆息一聲,今天來的所有人都各懷目的,借著阿芙忒娜請風君子賞月的機會不知道有什麼打算,然而只有風君子本人就是來賞月的,無論發生了多少事,無論有多少人來搗亂,他還是坐在那裡喝自己的酒欣賞月色。看來這個地方有自己不多沒自己不少,還是趕緊走吧,小白抱著昏迷不醒的赤裸女子從海中迅速遊走。
夜色靜悄而神秘,皎潔的月光如乳白色的輕紗籠罩人間,風君子坐在那裡問道:「維納小姐,你有事情要對我說,現在可以說了嗎?」
阿芙忒娜:「你叫我阿娜吧,我想講一個故事可以嗎?」
風君子:「月下飲酒,先是聽你吟誦詩篇,現在又有故事,阿娜你真是個有趣的人,我喜歡和這樣的你打交道。」
阿芙忒娜:「那不是吟誦詩篇,是在禱告懺悔。」
風君子:「是的,我知道,現在講你的故事吧。」
阿芙忒娜抬起頭看著風君子的眼睛,目光如月光一樣脈脈柔和:「風君子,你記得十八歲以前的事嗎?」
風君子笑:「當然記得,我又不是傻子。」
阿芙忒娜:「可是你忘記了很多事。」
風君子:「每個人都會忘記很多事,那些埋藏在記憶中不願意觸碰的東西。」
阿芙忒娜:「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世界上有魔法嗎?」
風君子淡淡道:「知道啊。我還見過有人空手點菸呢,就是洛兮。」
阿芙忒娜追問:「更神奇的呢?比如有人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有人會修行,有人懂神通,這是東方的傳說。」
風君子:「知道,還有妖精鬼怪天使惡魔,我不僅知道而且親眼見過。」他的語氣很坦然,就像談論天會下雨海上會有風浪一樣。
阿芙忒娜有些意外:「你不是忘記了很多事嗎?我聽到別人說你忘記了十八年前的很多事情。」
風君子:「你這是聽誰說的?就算是真的,不是又過了二十年嘛?難道這二十年我就白活了?十八歲以前能遇到的事情,這二十年我就遇不到?」
阿芙忒娜:「這樣就好,我說的故事你也能夠理解,不論你相不相信……事情要從二十三年前說起——」
風君子:「這麼長的故事,等等,先干一杯再說……不,連干三杯吧,此酒名為聞仙醉,你好好品一品,滋味確實妙哉。」
阿芙忒娜做了一個決定,這也許是所有崑崙修行人都不會去做的事情,她要講述風君子過去的故事,他曾經和她所經歷的一切,從二十三前亞特蘭大洋上空那一場遭遇開始。她並不完全理解風君子封印的神識中究竟都有什麼回憶,她只想找回自己與他曾經共有的一切。這兩人一邊飲酒,一邊聽阿芙忒娜講過去的故事。
如果梅先生在這裡,可能會勸阻她,風君子封印神識就是為了解悟自己為何來到人間,忘記仙人的身份去歷這場世間劫,去尋找一個終極答案。如果教皇在這裡一定會阻止阿芙忒娜,這樣做很可能喚醒一個沉睡的惡魔,至少在教廷眼中如此。
阿芙忒娜與風君子的故事其實並不長,二十三年前的那場遭遇,二十年前的那個夢,今天在烏由的幾番相遇。不到一個小時阿芙忒娜講完了,風君子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這時海面上起了風,風不大吹拂在兩人身上,酒意不知不覺地涌了上來。
風君子端著酒杯指著阿芙忒娜,用另一隻手點了點自己的胸口,帶著醉意地笑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個神仙?」
阿芙忒娜:「你不相信嗎?你是一位在世仙人。」
風君子點頭喝酒,說話時舌頭都有點大了:「信,我信!有很多人都說我這人有仙風道骨,看來不是沒有原因啊……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我也會飛嘍?」
阿芙忒娜站起身來,月光下只見她的背後漸漸出現了六道白色的光暈,光暈漸漸凝聚成羽翼的形狀。羽翼在風中輕輕地扇動。阿芙忒娜在風君子的面前緩緩地飛了起來:「會飛,這並非不可能,你看見了嗎?」
風君子張大嘴,好半天才說道;「天使,阿娜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