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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差點叫出聲來:「你說什麼?洛先生要死了!」
白毛鼻孔出氣:「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人總會死的,除非他能飛升成仙。你好好想想,如果他不是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有些事用得著那麼急嗎?」
白毛說的話很有道理,小白仔細回想了洛水寒回國之後的所作所為,也不禁漸漸醒過味來,看來洛先生可能真的時日無多了。洛水寒的身體怎麼樣白少流不清楚,但他的氣色確實很不好,而且自從他回國之後的心態也不對,讓人感覺很是蒼涼。小白心中也不禁有了蒼涼之意,不僅僅是為了洛水寒,也是為了洛兮——如果這是真的,這位純真的少女不久就要成為無依無靠的孤兒了。河洛集團龐大的財勢可能會保障她的衣食無憂,同時也能將她捲入人間種種險惡的陷阱。
白少流來找白毛本想請教修行道法,怎麼談起了洛水寒的生死?事情是這樣的——
小白請假打車來到馬場,有工作人員專門陪著他打開黑驢的馬廄。一面還以好奇的目光不住打量這位養驢的貴賓。白毛看見小白就問:「你來取我的血,怎麼連個瓶子都不帶?」
因為有他人在場,小白以心念答道:「怎麼一見面就惦記這件事?今天不放你的血,試驗結果明天才出來,如果見效下次就要放血了。」口中同時說:「我給你帶花生米了,五香的,一共兩斤多,全部放在食槽裡面了。」
工作人員瞪大眼睛道:「白先生餵它吃花生米?那也不用炒熟啊!還是五香的?生的就可以了!畜生的口味哪有這些講究?」
小白笑道:「我這頭駿馬可不是一般的畜生。你沒發現它的與眾不同?」
工作人員:「發現了,早就發現了,我從來沒見過與它一樣的馬……白先生要騎馬嗎?我這就去準備韁繩和馬鞍。」
白少流:「不用了,我就帶它出去溜溜。」說完一招手,帶著白毛走出馬廄,就和溜狗一般,看得工作人員目瞪口呆。馬場中有不少人正在練習騎術,忽然看見有人領著一頭驢背手走過,紛紛側目,有人一走神差點沒從馬上摔下來。小白從騎馬場中走過。身後留下一連串竊竊議論之聲。
「小白,你現在是名人了,每天都有不少人跑到我的馬廄外面參觀,指著我說『看,這就是白老大養的那頭驢!』」白毛一邊走一邊在心中說。
「白老大?是說我?」
白毛:「當然說你,難道還能說我嗎?你現在名頭不小呀,都說你是烏由第一高手,功夫出神入化深不可測!」
白少流:「你都聽誰說的?」
白毛:「黑龍幫的劉老大呀。」
白少流:「你怎麼會知道他?」
白毛:「他前幾天跑到馬場來了,就在我的馬廄外和經理說話,說也要養一頭驢,以表示對白老大的敬仰……他把你吹得幾乎天下無敵了!」
白少流:「好事呀,回頭找他借點驢血,你也可以少放一點。這個劉老大,說話太誇張了。」
白毛:「考考你,劉老大為什麼在背後也把你捧得像神仙下凡一樣?」
白少流:「人之常情!誰都聽說我擺平了黑龍幫,他把我誇得越厲害,自己臉上才能過得去。」
白毛:「那有什麼後果你清楚嗎?」
白少流:「兩種後果,第一是普通的小混混不敢打我的主意,平時出門省了不少麻煩。第二是如果以後我或者洛小姐遇到麻煩,就是真正的大麻煩。」
白毛:「這怎麼講?」
白少流:「傳言將我說得這麼厲害,如果有人要找我麻煩,就會請更厲害的高手或者用更狠毒的手段。我是洛小姐的保鏢。如果有人想對付洛小姐,情況也是一樣的。說到底,我是保鏢不是老大,這麼出名不是好事。」
白毛:「如果是聰明人對付洛兮,就想辦法趁你這個厲害人物不在的時候下手,或者把你引開!」
白少流:「其實我不是洛小姐身邊最厲害的人,她的騎術教練,那個叫顧影的女人手段比我強多了,而且我不在的時候她都在,有人要那麼想恐怕就想錯了。」
白毛:「小白,我發現你一點都不笨啊?」
白少流:「誰說我笨?我只是不喜歡和別人玩心眼,但也不怕別人和我玩心眼。」
白毛:「誰能跟你似的?有天生的他心神通!」
白少流:「我們別閒扯了,提到神通應該談正經事了。你說七天後來找你,現在已經七天了,你有什麼道法教我?」
白毛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你再等七天吧,我還沒想好。」
白少流:「七天一點東西都沒想出來?你不是當年的天下修行第一人嗎?胸有溝壑萬千妙法無數,一點入門的簡單功夫也要想這麼久?」
白毛:「你誤會了,以你的資質,我隨便傳你一門道法都可以將你教成一代高人,但你現在是我唯一的機會,我不得不慎重。雖然說萬法同源歸宗,但入門這一步非常重要,我要找一種最適合的門徑,想了很多還未決定。你別急,坐下來聽我和你仔細講一講修行之道,看你自己有什麼想法?」
天氣很好,溫暖的陽光灑在初冬的山坡上,枯黃了大半的草葉乾爽而柔軟。沒有風,天空上只有淡淡的幾絲白雲。白少流坐在草坡上,身邊靜靜站著一頭驢,看上去非常休閒自在輕鬆舒適,可實際上小白此刻的精神高度集中,沒有一絲走神,不斷接受白毛腦海中傳來的複雜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