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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流打斷了她的話:「你不用再說了,同樣的話我也問過菲力浦先生,你想知道答案嗎?」
薇麗絲:「他是怎麼說的?」
白少流:「意思和你差不多,他覺得自己年紀大了,還有一身傷病難愈,配不上你,你應該有自己更美好生活。他很感激你,也很喜歡你,可是他覺得……算了,你們的身份有點特殊,我不說你也明白,所以他怕遭人議論一直不敢對你有任何表示……而且他還告訴我,你一定不會喜歡他這樣的伴侶,他只能在內心祝福你。」
薇麗絲神情震動,用不敢相信的語氣問:「歌琳老爺怎會這麼想?」
白少流有些無奈一笑:「薇麗絲小姐,前幾天你說錯了一句話,知道嗎?」
薇麗絲:「什麼話?」
白少流嘆了一口氣:「在我與福帝摩決鬥前,你對海倫說『我真羨慕你,如果有一位騎士能為我這樣做,我這一生也就沒有遺憾了!』你知道菲力浦先生聽了之後是什麼感覺嗎?」
薇麗絲雙手捧住臉頰,輕呼道:「哦!上帝,老爺他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在別人眼中他是個魔法工匠的頭領與一位普通商人,可是我知道他的才華,他是這世上最出色的鍛造魔法大師,也是能夠指揮千軍萬馬作戰的將軍,他是一位勇士,富有智慧的勇士,我崇拜他、讚美他、愛戴他!」
白少流:「你把他捧得太高了,以至於不敢表白,他把自己貶得太低了,以至於不敢去愛。在你眼裡,歌琳先生的形像是老弱病殘嗎?」
薇麗絲:「怎麼可以這樣說?他聰明而強壯,今年不過四十九歲,因為受刑而虛弱,但很快就會恢復健康的!……而且不論他是健康還是衰弱,是發達還是落魄,我都一樣愛戴他。」
白少流呵呵笑了:「這句話就像婚禮上的誓詞,你應該當面說給他聽。還是剛才的那個問題,你願意嫁給歌琳先生嗎?只說願不願意,心裡是怎麼想的,大聲地說出來!」
薇麗絲的臉漲紅了,怔怔地站在那裡半天,才低下頭說了一句:「願意!」
白少流長出一口氣:「我今天真應該穿一件神父的法袍……歌琳先生,薇麗絲的話你都聽見了嗎?」他是向著花叢外說,薇麗絲吃了一驚抬眼看去,只見海倫推著菲力浦輪椅走了過來。菲力浦的神情很激動,眼神中有亮光在閃爍,直直地看著薇麗絲。
薇麗絲跪在輪椅前,菲力浦握住她雙手,兩人目光對視嘴唇輕輕發顫,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來。白少流在一旁緩緩道:「薇麗絲小姐,你能夠陪歌琳先生一起走上刑場,為什麼不能一起幸福的生活呢?……歌琳先生,你無法阻止薇麗絲陪你去岡比底斯受審,為什麼要阻止自己心中的愛意呢,不要說你沒有,我能看得見……也許你們的身份比較尷尬,但這又有什麼,你們可以不在意岡比底斯的大軍,還在意這些嗎?」
菲力浦的聲音有些哽咽,抬起頭對白少流道:「謝謝你,白先生,如果不是你今天當面點破,我也許會錯過生命中最美好的東西……薇麗絲,告訴我,你想要我怎麼辦,不,我們應該怎麼辦?」
薇麗絲:「我不需要求婚,也不需要祝福的儀式,只要能陪伴你,我們可以是情人、夫妻、伴侶,我都願意。」說完話將頭埋在菲力浦的腿上,菲力浦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髮。
小白沖海倫打了個手勢,兩人悄悄地離開了花園,只留下了菲力浦與薇麗絲獨自相處。海倫眼中也有亮光閃爍,卻呈一臉幸福狀,這丫頭,老爸泡女僕,她還很開心。海倫很自然地挽住小白的胳膊,將頭依在小白的肩膀上,有些激動說:「白蓮真人,謝謝你!」
白少流也很感慨,菲力浦與薇麗絲之間的情感彼此埋藏得很深,海倫察覺到了,去詢問他們卻不說,卻讓白少流三言兩語給點破了。如果沒有今天這一幕,也許這兩人一輩子都不會開口。人心就是這樣奇妙,顧影對清塵說的一句話也許很有道理,感覺到和親口說出來的是不一樣,可憐白少流人心通透,把別人的事情處理得很明白,自己的事情還沒搞利索呢!
就在菲力浦與薇麗絲「定情」的第二天,白少流為八十多名魔法工匠們舉行了入門受戒儀式,護法吳桐與總管顧影就在特伊城堡,這個儀式舉行得很正式。小白從來沒有一次收這麼多弟子,拜天、問道、受戒等規矩做得很足,只不過大家說的都是阿拉丁語,由顧影再翻譯成志虛國語,儀式從上午一直忙到了黃昏,特伊城堡張燈結彩,幾十年來從沒有這麼熱鬧過。
忙碌了一天,顧影正想勸小白去休息,守衛城堡的魔法工匠突然來報:「神聖教廷新任樞機紅衣大主教約格來訪!」約格竟然在這個時候來到了特伊城堡,他來找小白幹什麼?說來話長,這段時間小白很忙,他也沒閒著。
約格的行蹤還要從岡比底斯那次緊急會議說起——
神官議會增補了最高神學院的長老與最高騎士訓練營的導師,總導師福帝摩離任由本勒登續任,約格出人意料地提議將福帝摩貶為志虛大主教,而福帝摩本人竟然很堅決地要求接受,連教皇都沒反應過來,一切都定了。散會之後,教皇單獨將約格叫到了私人書房。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最缺少的卻是人才,而你,是我最看重的人才。重新增補神官議會容易,但是新增補的人有了這個身份並不代表他們就有這個實力,神聖教廷想要恢復核心力量需要很長時間。唯一讓我欣慰的是,羅巴大陸的黑暗勢力基本掃平,而你也真正的控制了神聖教廷的核心權力,沒有辜負我的期望。」霍莫羅三世坐在寬大的書桌後緩緩說道,他的神情略微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