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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格也道:「麻花辮快醒來了,你們去叫上她到馬羅城中看看,法澄大師就在九林寺別院之中。那老和尚挺有意思,去聽他講故事吧……你們放心,我已下令,馬羅城中無人會與你們為難。」
連亭答應一聲立即起身,清塵哼了一句:「你們還有什麼秘密,不想讓我和連亭知道嗎?」
白少流笑道:「你且去,在法澄大師那裡等我。有些話不好當面說,回頭我可以都告訴你。」
她們走了,密室中只剩下了白少流和約格。約格自言自語道:「法澄真是了不得,九林別院掛牌之後,誰都知道他是崑崙修行人。教廷中有不少激進分子也暗中去找過麻煩,卻誰也沒討著好……這個和尚成天在馬羅城遊蕩,為人講授各種秩聞故事中的佛學經義、甚至有不少學者還專門研究他的講述,都快成馬羅城的文化名人與一道風景了。」
白少流:「若非如此,梅盟主怎會放心讓法澄大師留在此地?……不說他了,說說你,你手上這扳指很漂亮啊,沒有看錯的話是一件法器,可是一件難得的好貨色,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
約格抬手摩挲著那枚銀色如蝴蝶狀的扳指:「這是我七花師兄留給連亭的護身法器,名叫銀梭。那日連亭用它傷了我,很是不安,就把這扳指送給我防身了。」
白少流壞壞地笑:「一個女人送給一個男人套在手指上的東西,含義不簡單啊。」
約格苦笑:「她的心意我請楚,該如何是好呢?以前都是我指點你,今天倒想向你請教請教,這方面你比我有經驗。」
白少流:「你終於承認我也有地方比你強?何必問我,扳指你不是已經收下了嗎?以你的修為境界,何事不能超脫?此事此時難決,但等到將來你恢復化身神通,再解決不遲。」
約格抬眼看小白,藍褐的眼眸甚是清澈:「剛才你提到化身神通,用了『大自在』三宇,此心法印證我以前從未對你提過,看來你是自有所悟。上次我曾托你向風君子問兩個問題,難道你已經問過了?」
第277回 其神不傷三屍斬
白少流微微得意地一笑:「我問過了,雖然風先生神識未醒,你猜我問的是誰?」
約格一眨眼:「是阿芙忒娜。」
小白有些詫異:「聰明,你是怎麼知道的?」
約格也得意地一笑:「你如果不問風君子本人,恐怕只能問她了。我很了解那小子,做什麼事總喜歡留點餘地,十有八九他給阿芙忒娜留下了一線神識,否則的話沒有辦法解釋很多事情。」
白少流:「你說哪個問題?」
約格:「何為化身?」
白少流:「他答得很奇怪,沒有直言神通,而是說人如何與自己相處?」
約格點了點頭:「阿芙忒娜是個西方神學家,他應該這麼說,那麼何為誅心鎖呢?」
白少流想了想:「有些誇張,他說這是世間法的最高境界,答案仍是如何與自己相處,再如何與他人相處,推及他人該如何與我相處——這便是六道之中人道的本源。」
也真難為小白了,風君子與阿芙忒娜的原話那是玄之又玄,小白在一問一答之間說出了自己最直白的理解。約格一皺眉:「這不是原話,風君子不可能對阿芙忒娜談什麼六道之說,倒像是你這個淨土宗傳人自己說的話。」
小白笑了:「確實是我自己說的話,原話很複雜……」他轉述了阿芙忒娜所轉述的原話。
約格聽完之後目露欣賞之色,連連點頭:「不錯不錯!」
白少流:「什麼不錯,是風先生說得不錯嗎?」
約格搖頭:「我不是說他是說你,如此玄妙繁雜之言,你竟轉述得直白簡練,看來是真有所悟,修成化身了嗎?」
白少流搖頭:「朦朧有窺,尚未修成。」
約格很突兀地問了一句:「小白,你聽過道家斬三屍之說嗎?」
白少流:「沒有,我學的是淨白蓮台大法,不是金丹大道。」
約格晃了晃腦袋:「那也沒關係,在我看來世間萬法同源,皆可借鑑。修淨白蓮台大法,也有『受業俱生神』之障。」
白少流:「心法中有,但我體會不深。」
約格一揮手:「這就錯了,其實你體會甚深,世間人沒有比你體會更深,你與生俱來有他心神通,世人之煩惱萬象自幼歷盡,甚至在你不懂事之前……常人如你又無師護持,恐怕非瘋魔即癲狂,但是你沒有,所以你一出生就在修行,修的是『不染』二字,只是你不自知而已。」
白少流莞爾道:「怎麼能說無師護持,從小就有一頭驢在我耳邊囉嗦不休。」
約格一瞪眼:「你這是謝我還是在損我?那意思是說有我這碗水墊底,別人都是小菜嘍?」
白少流:「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此時他發現約格看著他似笑非笑,眼神中大有深意,小白人心通透當即明白,立刻起身行以師禮:「約格先生,我想請教斬三屍法訣,希望有以借鑑。」
約格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手扶椅臂往後一靠:「還算你小子聰明,給我聽好了……」
道家言三屍,名彭質、彭倨、彭橋,託名而已,可指散欲勾牽、爐鼎柔弱、元神蒙昧。丹訣中有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等種種次第法門,實修者各有印證。其實也不必明言斬三屍,三屍斬盡,法身現化身可出,元神與元身俱合內外先後無別,已破玄關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