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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茹足不出戶,也不知道小白究竟是怎麼辦的手續。當白少流將滿滿一信封現金交給她的時候,莊茹看著他的眼神是無比的佩服,她也沒想到以前這個根本沒有注意過的小同事做事情這麼有辦法也這麼有效率。她當時就要拿三千塊錢還給小白,小白卻沒有立刻接過。他讓莊茹先留著,就算自己住在這裡的房租。
「那你兜里還有錢嗎?還要出門找工作呢?」莊茹問。
白少流:「我兜里還有六百塊,足夠我零花了,等花完了再說。」
莊茹:「那你在我這裡住,也在這裡吃吧,反正就是添一雙筷子。吃住問題都解決了,找工作也就不用太發愁了,慢慢來儘量找好的。」
白少流:「這倒挺好,我是不是要交你伙食費?」
莊茹:「不用交飯錢,但是你得幫我做點事。我不喜歡出門,買什麼東西我會寫在單子上你出門幫我買,錢我就放在門邊鞋櫃抽屜里,用多少自己拿。」
白少流一聽覺得這主意倒真不錯,莊茹雖然留下了他那三千塊錢,但自己這大半年的吃和住都解決了。只要解決了這兩樣,其它的事情還真沒什麼好擔心的。自己雖然幫了莊茹,但一回頭莊茹給他的幫助更多,人生的遭遇就是這樣因果巧妙。
只聽見莊茹又說:「現在就麻煩你跑一趟了,去市場買點好菜,晚上我來做,好好慶祝一下。我剛剛想起來,今天是中秋節。」
白少流這才想起又到了一年中秋了,這是整個東方大陸許多國家傳統的節日,在月圓的時候祝福朋友與家人的團圓。他不禁又想起了遠方的姥姥、姥爺,聽說姥爺的手術很成功,病後恢復得很好,這也多少讓他感到一絲安慰。而莊茹,這麼多天來終於第一次心中有了一絲溫暖,甚至想起來要過節。
這頓晚飯菜是小白買的,莊茹下廚做的,她的廚藝可比清塵好多了。小白吃飯的時候又莫名地想起了清塵,他在想這個神秘的女殺手現在究竟怎麼樣了?還是不是孤身一人在江湖中漂泊?他正在出神,聽見莊茹問他:「小白,想什麼呢?想爸爸媽媽了?」
白少流:「我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家中只有姥姥、姥爺。」
莊茹:「對不起,我不知道!喝一杯酒吧,祝你姥姥、姥爺健康長壽。」
白少流:「沒關係的……也祝你健康,不論遇到什麼困難,總會有辦法度過,我們都會活得越來越好。」
第007回 月夜人狼
中秋晚飯後按習慣應該是賞月,可是這天晚上的雲層很密,只能看見天上某個方向一片淡淡的光輝。莊茹站在陽台上嘆息:「可惜看不見月亮。」言語中又有些傷感。
白少流轉移話題道:「月圓應該有大潮,起大潮也退大潮。」
莊茹:「那你明天就去趕海玩吧,弄不好還能揀海物帶回來做菜……對了,小白你會不會游泳?」
白少流:「會不會游泳?我生下來就通水性!我姥姥都說我上輩子一定是條魚……不是跟你吹牛,只要有吃有喝,我可以在水裡面三天三夜不上岸。」
莊茹終於被他逗笑了:「小白你是說真的嗎?那你明天就到海濱浴場游泳吧,也正好放鬆放鬆。過了中秋,海水就要開始變涼了……不管你水性多好,還是要注意安全啊。」
……
就在莊茹與小白談論海水的時候,烏由市海邊某公園裡一座棧橋上也靜靜地站著兩個人。長長的棧橋伸入到海中,四面只有海浪拍擊的聲音。風君子雙手合禮仰望天空,他面前的地上放著一個盤子,盤子中端端正正地擺放著桔子、石榴、月餅等供品。他的妻子蕭雲衣在他身後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出聲去打擾。
丈夫在蕭雲衣眼裡是一個非常有個性的人,比如每年中秋拜月這個習慣是風雨無阻。像今天晚上這種情況還好,厚厚的雲層遮住了月亮,海邊沒有賞月的人顯得很冷清。記得前年中秋風君子也在這裡拜月,那是一個大晴天海灘上有很多人來賞月。風君子就在那麼多人詫異的目光中對著月亮倒身下拜,恭恭敬敬地三拜九叩,完全沒有理會周圍人的驚訝和竊竊議論。
風君子身上還有更神奇的一面,那就是每年中秋只要他跪倒在地的時候天上的月亮總會出現。不論是颳風還是下雨,也會在那一刻從雲層的縫隙中露出圓圓的一輪,比如去年就是這樣。風君子的這個習慣從小就有了,早在他與蕭雲衣結婚之前。風君子從來沒解釋過為什麼,蕭雲衣也乾脆沒有追問。
今天是一個多雲接近於陰天的天氣,滿布的雲層遮住了整個天空,雲層中有一片微微發亮的地方應該就是月亮的方向。風君子正對著那個方向,蕭雲衣知道,只要一等到他跪下去,月亮就會從兩片雲朵的縫隙里鑽出來,月光一定會照在風君子的身上。
就在這時,棧橋的另一頭傳來一個急沖沖的腳步聲,有一個年輕小伙邁著大步走了過來一直闖到棧橋的最盡頭才站住,他的位置往前一步就是大海。這人是幹什麼的?來跳海的嗎?這人卻沒有跳海,黑暗中的神色極其焦躁,兩隻手撓著胸口抬頭仰望天空,看的也是雲層後面月亮的方向。
風君子不動聲色,蕭雲衣卻皺起了眉頭。那人站的位置很不巧,恰恰在風君子的正前方,如果風君子跪下去就成了面朝他跪拜。風君子也知道,他一動不動地雙手合掌在那裡等。而那人一時半會還沒有走的意思,反倒在風君子身前不遠處不安地來回踱起步子,口鼻中還發出粗重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