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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交握胸前,搓了搓,又鬆開,「我是您的忠實粉絲,您可以給我一個簽名嗎?」
趙曼歌又點頭,於是那個男人立刻從衣服包里摸出了一支筆,然後開始翻文件袋。
他先後翻出了好幾份紙張,但看了看內容都是重要文件,不敢用來簽名。
哎,誰知道會在候機室遇到Mango呢?早知道就多帶幾張白紙了!
他訕訕地看著趙曼歌,從包里拿出名片盒,然後抽了一張出來遞到趙曼歌面前:「實在是抱歉,但是我確實只能用這個簽名了。」
趙曼歌笑著接過小小的名片,反過來一看,頓時愣住了。
「你是索爾的足球經紀人?」
男人點頭,「對對對,我叫保羅,是索爾的私人足球經紀人!」
「你認識索爾嗎?」保羅突然想起前段時間媒體報導的索爾在中國的消息,他當時還氣呢,索爾居然什麼消息都沒透露給他!
「噢!是的,我想起來了,你確實認識索爾!」
趙曼歌迅速簽了名,把名片還給保羅。
保羅揉了揉頭頂,讓原本就凌亂的髮型更凌亂了,他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趙曼歌身邊,想著怎麼跟她搭話。
「您……和索爾相處得愉快嗎?他可是個很好的傢伙。」
趙曼歌低著頭,保羅看不清她眼裡的情緒。
「嗯,他是個很好的人,可是……」
「可是什麼?」保羅很緊張地問。
趙曼歌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用英文來表達「悶騷」,「他卻從來不會表達自己的情感。」
趙曼歌補充了一下,「我是說他對朋友們都不會表達自己的情感,明明很喜歡某個朋友,卻從來不說。」
這是趙曼歌一直不明白的事情,池彌幾乎從小在巴西長大,那個熱情奔放的國度,怎麼池彌卻養著了這樣的性格?
保羅一見和趙曼歌有的聊的,心裡有些小小的開心,他摸了一把自己的鬍子,說道:「如果你知道他的成長經歷的話,就理解他為什麼是這樣的性格了。」
趙曼歌困惑地看了保羅一眼,然後拿出手機搜了搜池彌的經歷。
通篇都是在介紹他的成績,九歲那邊沒哈曼在帝都設置的選拔中心選中,帶去了巴西。
十歲開始進入青訓營正式訓練。
十二歲在青訓營大放異彩。
十三歲沉寂了下來。
十六歲進入哈曼一線隊。
十七歲第一次代表哈曼出站聯賽,一球成名。
……
通篇的成績中,趙曼歌只注意到池彌十三歲那年的「沉寂」,她又往下看,直到看到最後,赫然出現一句「索爾十三歲患上青少年孤獨症,十六歲治癒。」
趙曼歌沉吟半刻,又去查了查「青少年孤獨症」:青少年孤獨症是廣泛性青春發育障礙的一種亞型,以男性多見,起病於青春期,主要表現為不同程度的言語障礙、人際交往障礙、興趣狹窄和行為方式刻板。
「這……」趙曼歌看著保羅,問道,「怎麼會這樣?」
不少球迷都知道池彌的這段經歷,所以當趙曼歌問起,保羅也不打算隱瞞她什麼,「索爾有過整整三年不開口說話的時期。」
「那時候他剛來巴西,語言不通,沒有朋友,他的父母給他聘請了保姆和翻譯,但是無法與人直接交流使得原本就不愛說話的他更難以開口。」保羅回想到以前的事情眼神微微暗淡了些,那時候還是一個剛大學畢業的毛頭小子,在哈曼訓練營里打雜,與池彌或多或少有些交集,「而來到青訓營的他承受著常人無法想像的壓力,誰都知道哈曼老闆有多看重他,可是在體育這一行,常人是無法體會到他們所經歷的殘酷競爭的。」
「特別是巴西,這是里足球愛好者的天堂,也是修羅場,巴西最不缺乏的就是足球天才,在無法與教練交流的時期,索爾要通過別人的翻譯才能與教練說話,而往往在訓練的時候教練的突發性指點連翻譯都來不及翻譯,等翻譯把教練的意思傳達給索爾,往往已經過了那個關鍵點了。」
「再後來,他的母親車禍,半身不遂,父母又突然離婚,所以他受了很大的打擊和精神壓力,在那之後的三年他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保羅看見趙曼歌的神色不再舒緩,又想到趙曼歌正在和池彌參加綜藝,他不希望趙曼歌對池彌有不好的看法,於是立刻說道:「但是我保證,索爾雖然得過孤獨症,但是治癒後他絕對是一個心理健全的人,只是不願意表達而已。他對每一個人都很好,就比如、比如他的教練。」保羅怕趙曼歌以為他在胡扯,甚至豎起了三根手指,「他有一次親手給教練做了蛋糕,悄悄放到教練的辦公室,教練發現了以後他還死不承認,誰不知道教練在監控視頻里看到了一切呢!」
想到那件事,保羅忍不住笑了出來,「天吶,如果教練把監控視頻拿出來給他看,他會崩潰的吧!」
趙曼歌也跟著笑了出來,「是呀,他要是被拆穿,肯定會崩潰。」
兩人聊著聊著,越來越有話題,知道廣播開始提醒登機了他們才結束聊天。
「保羅,很高興認識你,等你回了巴西,希望還能與你再次見面。」趙曼歌說道。
「真的嗎?」保羅驚訝地說道,「你會出現在巴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