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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酒店拿了傘,蹲下來挽褲腳。
大概是做過十幾年模特的後遺症,她對穿著的任何細節把握都十分到位,單單是綰了一個褲腳都花了十分鐘,做出了街拍的造型。
冒著雨趕到了醫院,埃爾莎把趙曼歌叫了出來。
「我朋友幫我聯繫過了,黑鑽鬼面的收藏方不願意出手。」
看著趙曼歌臉上微微失落,埃爾莎拍著她的肩膀,說道:「我早就告訴過你,他們這種收藏藝術品的人,到死都不願出手。」
趙曼歌嘆了一聲,眼珠子轉了起來。
埃爾莎和她相處了幾年,一看就知道她又在動其他想法了,於是說道:「Mango,一定要那個黑鑽鬼面嗎?我告訴過你的,這種具有收藏價值的東西非常難搞到手,不是用錢就行的。擁有這些東西的人從來都不差錢。」
「噢?」趙曼歌看著埃爾莎,說道,「親愛的,你今天真反常,以往你都懶得管我,隨我怎麼做。」
埃爾莎呼吸一滯,隨即說道:「我覺得你越來越任性了。」
趙曼歌攤手,她不過是想找個耳釘而已,怎麼就任性了?
沒再繼續和埃爾莎交流,趙曼歌走回病房,給董星斕發了條消息:你彌哥真是作,怎麼盡喜歡一些難搞定的東西。
隔了好久,董星斕回覆:可不是麼?[偷笑]
趙曼歌看著手機,心想這孩子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而這個油嘴滑舌的孩子,再另一頭當起了雙面間諜,他給池彌發了一條消息:哥,告訴你個好消息。
池彌剛從檢查室里出來,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回覆:不聽,滾。
董星斕倒是一點不氣餒,他連著發了十幾個偷笑的表情,然後說道:我悄悄告訴你,你惦記了好幾年的那個黑鑽鬼面,趙姐姐在幫你找哦。
池彌看著董星斕打的字,抿唇一笑,然後收起了手機。
走回病房的時候,卻沒見到趙曼歌的身影,他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看下去,雨後的石子小路上,落滿了被雨水打下來的葉子,七零八落地鋪在地面上,像一幅散亂的拼圖。
趙曼歌站在小路上,披散著長發,穿著卡其色風衣,一手揣兜,一手拿著手機,時不時伸腳踢著地面的落葉。
恬靜地如同許多次午夜夢回的場景。
趙曼歌不知自己成了看風景人眼中的風景,她拿著手機,聲音輕快,「那你幫幫忙,一定幫我聯繫到那個人好嗎?」
艾莉爾漫不經心地說道:「找個問問那年在日本是誰買走了那顆黑鑽鬼面,這並不難,問題是你確定買主會願意出手嗎?」
「你知道的……」艾莉爾說道,「能出席森村孝先生慈善拍賣晚會的人都不缺錢。」
「你幫我找到人,我自己來試一試好嗎?」趙曼歌說。
艾莉爾哼唧唧地笑了起來,笑聲里充滿了揶揄,「你什麼時候也和卡洛斯一樣,為了討心上人歡心一擲千金?」
趙曼歌一滯,聲音頓時變細了,「噢,人家救我受傷了,我連一點錢都不願意花,我是那種人嗎?」
艾莉爾嗯了一聲,淺笑著不說話。
她打賭,趙曼歌這一次的熱度不會超過三個月。就像當初和程光霽在一起一樣,他們以超乎所有人想像的速度看對了眼,然後陷入熱戀。
艾莉爾也是那時候才知道趙曼歌是這麼一個性格,一下子看對眼的人,她會迅速投入自己的全部熱忱。
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像程光霽那樣迷人的男人不到兩年就和趙曼歌都雙雙厭煩,這個索爾也一樣。噢不,趙曼歌對他的熱忱可能會消失得更快,三個月,不能更多了。
只是……艾莉爾有些好奇,趙曼歌是什麼時候突然和池彌來電的?
艾莉爾問了出來,趙曼歌卻一時不能回答,她想了想,說道:「或許是他在錄音棚握住我的手那一刻,或許是他在科大籃球館投籃後走向我的那一刻,又或許是他像個英雄一樣出現來救我的那一刻。」
總之,趙曼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慢慢積累起了柔情蜜意,在看到他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就像靜靜抱著他。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這樣啊……」艾莉爾笑道,「那你廢那麼多心思幹什麼,怎麼不肉償?」
艾莉爾這個明顯開玩笑的問題,趙曼歌卻認真思考了起來。
肉償……好像還不錯誒?
「我倒是想。」趙曼歌咽了咽口水,「但是人家現在受傷了,我想這些還是人嗎?」
艾莉爾的笑聲通過手機清晰地傳了過來,「受傷了是嗎?你可以坐上去自己動。」
「……」
「掛了。」趙曼歌黑著臉掛了電話,把吹得冰涼的手揣進兜里,三步並作兩步地回了病房。
一打開門,她就看到了池彌躺在床上,寬鬆的病號服下雙腿曲線若隱若現,雙手放在小腹上,胸口起伏舒緩平靜,雙眼微閉,面容祥和。
一看到這個靜謐的場景,趙曼歌腦海里卻浮現出艾莉爾說的「坐上來自己動」,想像著此時安靜正經的男人露出情迷意亂的表情,那個場景一定很……香艷。
然後她的雙腿便定格在原地邁不動了。
池彌聽到動靜,睜開眼望向她,帶著些疑惑。
池彌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正在腦海里XX他,他起身下床,伸展了一下身體,說道:「我今天感覺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我要聯繫醫院提前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