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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熱嗎?」方靖問。
「不熱。」
「一會太熱我再把被子減一床。」方靖說完,抱著那些髒床單被罩出去了。
孟文飛半睜著眼看著她,看不到了,心裡有些失落。
「阿靖。」
「等一會。」方靖大聲應著。孟文飛不失落了。
過了一會,她還沒回來。
「阿靖。」
「來了,來了。」方靖拿著一杯水,水裡插了根吸管,她把吸管遞到孟文飛嘴邊:「先喝點水,流太多汗,要多喝水。」
孟文飛張嘴抿住吸管,水溫溫的,有點鹹味,她放了鹽。孟文飛一口氣喝了半杯,覺得舒服許多。
「你叫我幹嘛?」方靖放下水杯,問他。
「沒什麼,我就是想喝水來著。」
「哦。」方靖替他理了理枕頭,撫平床單。「要是哪裡不舒服你告訴我。實在不行就得去醫院了。」
「沒事,不用去。我以前發燒藥都不吃,睡一覺出一身汗就好了。」
方靖皺眉頭不高興:「以前我爸也這麼說,最後還不是老老實實去醫院了。年紀大了,以為還跟小年輕似的。」
孟文飛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誰年紀大呀,你在說你爸還是說我呀?
沒來得及質問她,方靖已經又走開了。
過了一會她回來,手上拿著一條他的四角內褲。「飛哥,你有力氣自己換褲子嗎?你褲子都濕透了。」
孟文飛瞪著自己的內褲,像看見了妖魔鬼怪。雖然他讓她來做家政,但他從來沒讓她洗過他的內褲,每天洗完澡他都是自己把內褲洗了晾上。現在,這姑娘坦坦蕩蕩地說他內褲濕透了。
孟文飛覺得自己全身發熱要熟了,什麼藥都壓制不了這熱度。這時候的他才反應過來剛才他幾乎是|全|裸|著被這姑娘推來轉去把全身從頭到腳全擦了個遍。
而她居然不害羞,她一點都不害羞!
這太傷害他的男性自尊心了。
孟文飛咬著牙問:「我要是沒力氣呢?」
「沒關係的,你不用害臊。以前我爸住院的時候,也是我給他擦澡換衣服的。他當時跟你一樣,太拼了,也不好好休息,熬夜不睡覺,就病倒了。」還要趁機教育一下他不能不愛惜身體。
孟文飛沒注意聽別的,就想著他自己不換,難道她要動手?
方靖看了看他表情,又道:「你換條乾淨的吧,全是汗穿著多難受,病哪能好。不用太在意,病人是沒有性別的。」
孟文飛嘟囔:「別的病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男性,身體機能正常。」重點是他不是她爸!他一點都不想當她爸!他一點都不老!
方靖道:「那我現在去變性再回來照顧你也來不及了呀。」
「你是病毒派來搞笑的嗎?」孟文飛沒好氣。
還變性?你怎麼不說咱倆先去領個證回來我就好照顧你了呢。
方靖把那條乾淨內褲放床邊:「我覺得你應該有力氣自己換的。」然後她轉過身去,「我不偷看,你換好了叫我,需要幫忙就說。」
孟文飛嘟嘟囔囔不高興很費勁地在被子裡把濕內褲扯了,就這小事已經累得他喘粗氣,他把乾淨內褲勾進被子裡,蹭啊蹭啊費半天勁終於換好。不過換上乾淨的確實舒服多了。
孟文飛把髒內褲丟床腳,太羞恥。
他喘著氣休息了會,對著方靖的後背粗聲粗氣道:「換好了。你幫我拿套睡衣來。」一副誓死捍衛貞操的語氣。
方靖應了一聲,去拿了。回來幫孟文飛把身上的汗擦了擦,協助他把睡衣穿上。
孟文飛一身乾乾淨淨舒爽地重新躺下,方靖給他再量了體溫。38.4度,並沒有降多少。
「你快睡一覺。睡醒了就該好了。」
「你別動那個,回頭我自己洗。」孟文飛累得不行還要囑咐一下。
方靖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答應了。
孟文飛睡下了,疲倦讓他很快睜不開眼。他聽見方靖收拾杯子和藥的聲音,擰毛巾端水盆的聲音,還有她輕輕的腳步聲,真好聽。然後他突然掙扎了一下,叫道:「阿靖,你別走啊。」反正她都知道了,那他就不願自己一人難受地困在這房子裡。
方靖很快應了:「我不走,我還得監督你的病好起來呢。」
孟文飛放心了,他很快睡著。
孟文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後來他是被方靖幫他量體溫的動作擾醒的。37.7度,降下來了。他覺得很熱,又出了一身的汗。方靖幫他把被子換了,又為他擦了身,換了墊身下的浴巾。他重換了內褲和睡衣,乾淨舒服,喝了一杯水,吃了藥。
他餓了,想吃小餛飩,方靖給他煮了一大碗。他吃得很飽,感覺整個人又活了過來。躺床上想跟方靖說說話,可方靖一直忙,沒進來,他等她,然後他再次睡過去。
方靖把屋子收拾好,自己簡單吃了點東西。輕手輕腳走進臥室看看,孟文飛沉沉睡著。方靖安靜地趴在床邊看著他。他的眉毛挺粗的,睫毛挺長,鼻樑挺直,嘴唇不薄不厚。他笑起來會露出整齊的白牙,嘴角向上彎,讓人很有親近感。
方靖一直看著他,然後發現他的嘴唇因發燒有些乾裂。方靖打開床頭櫃,在他的潤膚露旁邊找到他的潤唇膏。她小心翼翼,輕輕地把潤唇膏幫他塗上。
嘴唇裂了,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