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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辰嘆了口氣:“本來受傷的應該是我,這傻小子猛打方向盤,自己撞石頭上了。”
高雨笙目光離開手機屏幕,看向翟辰。翟辰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隨手摸了一下他的腦袋。
小馬覺得這氣氛哪裡怪怪的,轉頭看向小陳。而老實人陳照輝什麼感覺也沒有,還在認真記錄翟辰說的話。
小陳:“你剛才說,殺手用射釘槍指著你的頭部,那指過高雨笙嗎?”
翟辰嗤笑:“他沒那個機會。”
小陳把這句也記上:“他發現高雨笙受了重傷,有停手的意思嗎?”
“沒有,”翟辰仔細想了想,冷不丁地問了一句,“殺手說他不是來殺人的?”
“他說……”陳照輝順著答了半句,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能透露,連忙閉嘴,“這個暫時不能透露。”
老實孩子竟然沒中計,翟辰很是遺憾,暗自感慨還是方初陽負責的時候方便,起碼能透露點邊角料給他。這個小陳,嘴巴嚴得跟河蚌似的。想起方初陽,便隨口問了一下他的狀況。
小馬和小陳對視一眼,撓撓頭:“副隊不負責這個案子,他出差去了。”這麼大的案子,不讓副隊參與,是前所未有的事,他們也是一頭霧水。
調查得差不多,小馬囑咐翟辰近期不要離開本市,隨時可能找他。而且過兩天還是需要他去一趟警局,把必要的流程走了。翟辰答應下來,只把兩人送到病房門口就不送了。
過來送文件的鄭秘書瞧見了,立時接過送警察同志的任務。
“不用這么小心。”高雨笙看著不多時又坐回來的翟辰,嘴角忍不住向上翹,沒什麼誠意地勸翟辰別這麼緊張自己。
翟辰挑眉,用嚇唬小孩的語氣道:“我不在這裡,誰把你拉去截肢了怎麼辦?”
高雨笙被他逗笑了:“這又不是獸醫院。”到處都是監控的正規醫院,哪是說截肢就截肢的。
“這可不好說。”翟辰看著臉色依舊蒼白但是笑得清爽的高雨笙,甚是欣慰。醫生跟他交代過注意高雨笙的精神狀態,這樣嚴重的追殺事件很容易造成心理創傷。現在看來是沒什麼事,那就可以跟他討論一下殺手的問題。
“來,我考考你,警察為什麼要重點問殺手攻擊的是哪裡?”
高雨笙啃了一口蘋果:“用來判斷他是否有故意殺人傾向。”
翟辰摸摸下巴:“我覺得,那殺手肯定供認了什麼,比如背後僱傭他的人並不要你的命,只是卸胳膊腿之類的。不過那貨上來就用射釘槍指我腦袋,可不像是會點到為止的。”
高雨笙垂目:“也許是打斷腿難度太高,就索性殺人了。”
“你怎麼知道是打斷腿?”翟辰隱隱猜出了點什麼。
正說著,門外響起了手杖戳地的聲音。翟辰皺眉看過去,果不其然瞧見那位令人不喜的高家姐姐。
高聞箏依舊是那副下巴高抬的模樣:“爸來看看你。”說罷,讓出位置,露出了跟在她身後的父親。
也不知道後媽把手術室前的鬧劇翻給高震澤聽沒有,當著外人的面也看不出來。高家老爹依舊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看了看兒子的傷腿:“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已經很小心了。”高雨笙抬眼看向進門就開口教訓人的父親。
高震澤並沒有說什麼關切的話,而是目光銳利地盯著他:“你去五桐做什麼?”
翟辰皺起眉頭,擋在父子倆中間,張口準備跟這位說話難聽的高家爸爸理論,那邊高雨笙忽然開口:“有人寄了媽媽死前的照片給我,我想知道媽媽是怎麼死的,就去看看。”
高震澤臉色大變:“誰寄給你的?”
高雨笙面色冷淡地看著他,語調也沒有如何激動:“我不知道,也許爸爸知道。”
第93章 雪滿頭(17)
高震澤呼吸一滯, 似乎沒想到高雨笙會這麼說。豁然站起身來, 來回走幾步, 像一隻困在籠子裡的雄獅,焦躁而憤怒:“當年的事,我交代過所有知情的人, 不許告訴你。哪個王八蛋做的,被我查出來一定扒了他的皮!”
高雨笙問:“為什麼不告訴我?”
高父停下腳步:“你當年病成那樣,好不容易好了, 再告訴你又要犯病。”
高雨笙看著氣得直喘粗氣的父親, 又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旁邊的姐姐:“寄照片的人,大概就是想讓我犯病。不過我病早就好了, 只是好奇……”
“爸爸會查清楚的,”高震澤突兀地打斷了高雨笙的話, “你安心養病,別再管這些。”說罷, 隱晦地看了一眼站在床邊的翟保鏢。
翟辰被看得莫名,半晌才反應過來,估計是高震澤覺得家醜不可外揚。他這個“雇員”在場, 多說無益。
“他不是外人, ”高雨笙瞬間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執著地追問,“我想知道,媽媽是怎麼死的。”
對上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見慣風浪的高震澤也不得不妥協, 重新坐回沙發上嘆了口氣:“都是過去的事了,當年那些工人死的死跑的跑,現在追究也沒有意義。五桐那邊的礦早就廢了,你去查也查不出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