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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不會做這種事,我是擔心為什麼好像都跟你有關係,這事太蹊蹺。”
“所以你要跟我喝酒,是想灌醉我好聽實話嗎?”高雨笙扔掉手裡已經空了的杯子,任由它掉在沙發上。殘餘的酒,把潔淨如新的沙發也染上了污漬。反手扣住了翟辰那隻舉著杯子的手腕,冷眼質問他。
翟辰另一隻手還在高雨笙背後,這樣一來,就好像是他被動把人禁錮在了沙發上。不過他急於哄孩子,沒注意這些:“哎,不是……”
他沒法解釋,喝酒這事其實是他順嘴說的。
“是,我早就知道葉逢秋是高遠的前院長,我也是故意帶你去高遠的。我參加公司的企劃案會議,就是為了給他們找不痛快,你也看到我怎麼對付高牧笛和高聞箏了。甚至我還買通了關係,等過幾天偵查結束就去見路長華!”
高雨笙像個賭氣的小孩子,故意誇大自己做的“壞事”,張牙舞爪虛張聲勢。而攥著翟辰手腕的力度卻越來越大,生怕他跑了似的。
翟辰被他這番話給激怒了:“我跟你好好說話,你在這裡打什麼彆扭!”
“我說的就是實話!”
“放屁!”
“……”
翟辰嘆氣:“你帶我去高遠,是自己不敢去嗎?”
那些茫然的、不知所措的童年,明明有親人卻不得相認的過往,都藏在那個孤兒院裡。只有拉著這個人一起去,才不至於被那種“沒有人要”的窒息感淹沒。
高雨笙愣怔了一下,慢慢垂下眼睛:“如果我說有人在針對我,故意把所有的事情與我牽扯在一起,你信嗎?”
“我信。”翟辰毫不猶豫地說。
高雨笙鬆開攥著他的手,順著那隻胳膊一路滑下去,用極為磨人的速度抱住了他。枕在那微涼的肩膀上,特殊質感的肌肉讓人粘上就不想離開。斜眼盯著那白皙的脖頸,紅酒沿著皮膚蜿蜒沒入衣領,一路上留下了濕潤的印跡。
翟辰回抱住他,坐實了剛剛微欠的身子,把人往懷裡帶了帶。突然,脖子上感到一陣濕熱,有柔軟的東西划過,不由得身體一僵:“你在幹什麼?”
“這裡有酒。”高雨笙又舔了一口,很是坦蕩。
“……”翟辰想笑他,卻笑不出來,麻癢與羞恥感隨著那柔軟舌頭的觸碰傳遍全身,呼吸有一瞬間的凌亂,半晌才找回聲音,“你是狗嗎?”
“哥哥。”
“嗯?”
“沒有你的世界,一定是灰色的。”
“打住,”翟辰聽不得這種奇怪的誇讚,一聽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推推還想繼續吟詩舔脖子耍賴的狗崽子,“走走走,睡覺了。”
第二天,高爸爸叫高雨笙回家,商量弟弟的事。
目前查到的狀況是,弟弟在國外認識一個沙漠那邊的富商,想借他的卡給這邊打錢,還他美金連帶一些好處費。高牧笛倒是不缺那兩個錢,只是知道對方的身份想交個朋友,就把卡借給人家用了。
“什麼時候的事?”高雨笙問哭個不停的後媽。
“就上上個月,他出國玩那幾天。”後媽在高震澤面前向來是溫柔大方的,回答得十分及時,還眼淚汪汪地看著高雨笙,似乎期待他能給個什麼主意。
“他幾歲了,還把卡借給不熟的外國人用?編謊話也編的像一點,”坐在一邊的高聞箏冷笑,“這話咱們能信,人家警察信嗎?”
高太太氣得直哆嗦,還是克制住了反駁的欲望,勉強維持住表情,對高震澤說:“那個富商的名字什麼的,倒是跟中介那裡的資料對上了,警察也認可小笛沒撒謊。雖然證明不是以他的名義買孩子,也沒法洗清同夥嫌疑。”
而因為對方是外國人,且還沒有買成,警察無法追究那位“來自沙漠的土豪”,只能追究高牧笛。
高震澤沒有問小兒子現在關在哪裡,也不說接下來該怎麼做,目光在兩個兒女身上巡視一圈:“那天,是誰給警察領的路?”
偌大一個九逸大樓,他們開會在最頂層。那些警察穿著制服,如果出現在大堂,前台和保安肯定會知會上層。可他們一群人,誰也沒接到通知,直接被警察闖了進來,當著全體董事的面把高牧笛擰走。
“我沒有大樓權限。”高雨笙涼涼地撇清關係。
“我領的。”高聞箏嗤笑,承不承認都一樣,只要查監控就能看到,也沒必要瞞著。她遲到那一會兒,就是在安排警察。
後媽不可思議地看向她:“你怎麼可以這樣,那可是你親弟弟!”
翟辰站在門口,聽著這台詞有點耳熟,昨天她就是這麼質問高雨笙的——那可是你親弟弟!
“警察讓我配合調查,我是守法公民,當然要配合了。因為我的配合,人家還好心讓弟弟把企劃案講完,要不然開場就抓人,他這一周不就白準備了嗎?”高聞箏振振有詞,好似高牧笛還欠她個人情似的。
“你就是這麼當姐姐的?”高震澤臉色極為難看,抬手就是一巴掌。
高聞箏及時躲了一下,沒打到臉,但被扇掉了頭上的帽子。她頂著一頭亂髮站起來,正面對著父親提高了嗓音:“他自己犯罪,是我讓他犯的?我不放警察進來,警察也會硬闖,到時候更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