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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這人嘴硬心軟,說著嫌棄,第二天就給翟辰買了新衣服。後來翟辰放開了就開始調皮,皮得上房揭瓦,也就姚紅梅能收拾得了他。
聽過姚老師戰績的高總,對這位母親是懷著敬畏之心的。此刻被姚老師的目光一掃,瞬間繃緊了下頜。好像參加入學面試的小學生,在老師的注視下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忘了。想叫一聲阿姨好,開口卻是:“媽……”
屋裡陷入一片沉寂。
護工見翟辰來就起身出去上廁所了,護士換了藥早離開了,這會兒就他們三個人。
翟辰看著傻乎乎不知所措的小天賜,差點沒憋住笑:“咳,媽,他叫高雨笙,是我……”
“他是你對象啊?”姚紅梅湊近了看。
這話說出來,翟辰和高雨笙都呆住了,互相看了看。翟辰試探著承認:“啊,是啊,我對象。”
“挺好,挺好,小伙長得真帥氣。”姚老師推著輸液杆繞著高雨笙轉一圈,忽然反應過來,“哎,不對!”
翟辰試圖繼續忽悠,讓媽媽忘記他也是個男孩子的事實:“哪兒不對了?他長得帥,又有錢,名校畢業,自己還開公司呢。”
姚紅梅苦惱地皺起眉頭:“好是好,但是個殘疾人,你倆以後怎麼生活。”
高雨笙:“……”
翟辰:“哈哈哈哈哈哈!”
解釋清楚高雨笙只是受傷,過一段時間就不是殘疾人了,姚老師就愉快地接受了這個新的家庭成員。高雨笙也就跳過阿姨,毫無障礙地叫起了“媽媽”。
老太太還得再住院幾天,把併發症控制住再回療養院。左右都在一個醫院裡,翟辰照顧起來也不費什麼事,也就坐兩趟電梯的功夫。
發了消息給方初陽,告訴他這邊的情況,以防他接到療養院的通知嚇一跳。方初陽到了半夜才匆匆回了一個“好”字。翟辰又問他什麼時候回來,那邊就沒有再回復了。
“哎,你說說,我們家這情況。家中兄弟兩人,一個挑起了生活所有的重擔,一個甩手不管在外花天酒地,是不是能上個《金牌調解》《老娘舅》之類的節目?”翟辰站在幾步開外,讓高雨笙拄著拐杖往自己身邊走。
高雨笙認真地倒騰著拐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翟辰自己倒是樂呵呵地繼續分析,見高雨笙好不容易走到他面前了,就再往後退兩步:“那咱倆在一起,就是輪椅白富美和大力農民工……嘖,聽起來怎麼那麼像毛片兒。”
高雨笙一個沒抓穩,拐杖被地毯縫隙絆了一下,頓時跌進了翟辰的懷裡。
“哎呀呀,你這豪門的金孔雀,可是掉進我這大窮坑裡咯。”翟辰抱住他,笑嘻嘻地說。
高雨笙站直了身體,拽拽弄皺的衣擺:“哥哥是天上的星星,就算有坑也是價值連城的隕石坑。”
翟辰被這機智的話給鎮住了:“你現在很囂張啊,都不是背台詞,會自己創作了。”
“咚咚”,外面響起敲門聲,翟辰以為是檬檬回來了,過去開門。一打開,卻發現門外站著高雨笙他爸——高震澤,外加四個保鏢兩個助理。
差點忘了,這間房子是高父掏的錢,他擁有跟翟辰一樣自由出入醫院的權限。不需要通過前台打招呼,直接就來了。
高震澤大步流星地進屋,坐在沙發上,抬抬下巴示意高雨笙到自己身邊來。
助理給兩人倒了茶,保鏢檢查了屋子裡的攝像頭,確認實時監控已經關閉。事實上,只要翟辰不出去買東西,這攝像頭就一直是關著的。翟辰瞬間警惕起來,守在高雨笙身邊盯著那些保鏢。
保鏢們並沒有計較翟辰總是關閉攝像頭的意思,確認之後就站著不動了。統一的黑西服黑墨鏡,背著手站立,跟穿著毛衫吊兒郎當的翟保鏢形成殘酷的比對。
“能下床了?”一個多月沒來看過兒子的高震澤,仔細瞧了瞧高雨笙的模樣。見他氣色健康紅潤,還自己拄著拐杖,想來恢復得不錯。
“嗯。”高雨笙回了個單音,坐到與父親相對的單人沙發上。
高震澤對兒子的冷淡有些不滿,皺眉喝了口茶水,對其他人道:“你們都出去。”
保鏢和助理一言不發地出去了。翟辰好似沒聽見一樣,站在角落裡減弱存在感,被高震澤瞪視:“你也出去。”
高雨笙看看滿眼擔憂的翟辰,沖他點點頭,自然地摸了一下左手的腕錶。翟辰瞧見這動作,口水差點噴出來,沖他比了個大拇指,拎起沙發上的背包走出去。
病房門關合,隔音良好的門頓時將父子倆的談話掩住,什麼也聽不到了。
離門把手最近的位置被高震澤的保鏢霸占,翟辰索性抱著手臂靠在門上,把持住整個門。這樣不專業的姿態得到了其他保鏢的鄙視,翟保鏢渾不在意,計算著如果打起來了先把哪個撂倒。
屋內的父子倆,並沒有打起來的意思。
高雨笙不說話,等著父親開口。
“之前那個給你發照片的人,又發別的了嗎?”高震澤突兀地問了這麼一句。
高雨笙定定地看著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問:“你收到匿名郵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