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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別人的男人沒興趣,對什麼大師更不感興趣。”陶藝茹走到酒杯架旁,取了一杯香檳,徑直朝岑柏鶴的方向走去。
“既然沒興趣你湊過去gān嘛……”宋葵心裡暗暗叫苦,圍觀八卦的第一條守則就是站遠一點偷偷看,不要讓血濺到自己身上了,這哪有自己去衝鋒陷陣的道理?
“如果目光能夠化作實體,我現在就要變成壓在五指山下的孫悟空了。”
“嗯?”
“因為這些眼神比山更沉重啊。”祁晏端著一杯透明的液體裝模作樣,只有他自己清楚,裡面裝著的不是酒,而是透明飲料。
“不喜歡的話,下次我們就不來了。”岑柏鶴在他耳邊小聲道,“反正這些場合也沒什麼意思。”
“來,為什麼不來?”祁晏笑嘻嘻道,“我就喜歡他們這副明明很好奇,卻又只能憋著的模樣。你以前究竟gān了什麼,竟然讓他們這麼怕你?”
“什麼都沒有做,只不過那些想要偷偷暗算我的人,或者對我心生惡意的,都會莫名其妙地倒霉。幾次三番過後,這些人就以為是我出的手,而且用的還是找不到任何痕跡的手段,”岑柏鶴淡笑,“就算我說那些事qíng跟我無關,他們也不會相信。”
祁晏一陣無語,這種上天親手開的外掛,說出去當然沒人相信,他忍不住有些同qíng那些人了。連風水大師都不敢動的人,他們也敢起壞心思,真是不知者無畏。
“運氣是個好東西,不是每個人都有,”祁晏一臉理解地拍他的肩,“我懂你。”
岑柏鶴笑了笑,沒有再說其他的。就算他曾經真的用過一些手段對付不長眼的人,也不用說這些小事來給錢錢聽。
“岑先生,晚上好。”一個穿著黑色晚禮服的女人搖曳生姿的走了過來,殷紅的指甲配著細白的手指,xing感得讓人足以忽視她的年齡。
“陶女士,”岑柏鶴與對方碰了碰杯,“你今晚真是光彩照人。”
“岑先生真會說話,我年紀大了,哪還配得上光彩照人這四個字,倒是你的這位好友,倒真是風度翩翩,眉目靈秀。”陶藝茹目光落到祁晏身上,竟有些移不開了,“說出來不怕岑先生笑話,我看見您這位朋友就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岑柏鶴剛開始以為這只是陶藝茹想要與岑家拉近關係的託詞,可是當他看到對方看錢錢的眼神以後,心裡就有些不得勁兒,這個陶藝茹是什麼意思?
有錢人的圈子裡,男人包養女人,女人包養男人都不是什麼新聞,岑柏鶴雖然不喜歡這一套,但別人的私生活怎麼樣,他向來不感興趣。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年齡足以做錢錢母親的女人走到他面前,走到他面前說對他男友一見如故,這是耿直還是挑釁?
在他印象里,陶藝茹是個很有手腕,私生活也很gān淨的女人,應該不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qíng才對。
“姐姐你好,在下姓祁,你叫我小祁就好,”祁晏沒有在這個女人身上感到什麼惡意,但是這個女人的命運軌跡,他仍舊看不太清楚,主動伸出手道,“能讓這麼漂亮的姐姐對我一見如故,是我的榮幸。”
“祁先生真會說話,叫什麼姐姐,我這個年齡做你長輩還差不多,”陶藝茹伸出白皙的手與祁晏的手握在了一起,當她抬頭看到祁晏臉頰兩邊的酒窩後,愣了愣神。
若是她的孩子還在,只怕也有這麼大了,沒準笑起來也有這麼一對可愛的小酒窩。
“陶女士?”岑柏鶴見陶藝茹握著錢錢的手不鬆開,語氣略顯冷淡道:“你還好嗎?”
“不好意思,”陶藝茹收回手,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看到祁先生,讓我忍不住想起了以前一位故人。”
祁晏非常自然地收回自己的手,朝陶藝茹眯眼笑了笑。
“我們還有事,先失陪。”岑柏鶴覺得陶藝茹今天有些不對勁,所以不想讓她離錢錢太近,“陶女士您請自便。”
“請等等,”陶藝茹見岑柏鶴與祁晏離開,小跑兩步拽住了祁晏手臂,在祁晏轉過頭來時,又飛快的收回了手,“抱歉,我失禮了。”
“陶女士,”岑柏鶴走到祁晏面前,攔在了陶藝茹與祁晏之間,“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陶藝茹看出了岑柏鶴的不悅,她轉了轉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抱歉,我只是聽到了一個傳聞,所以想要請祁先生幫我一個忙。”
岑柏鶴剛想說話,手被祁晏捏了一下,他無奈地回頭看了祁晏一眼,往旁邊退了一步。
“我看著陶姐,也覺得你挺面善,”祁晏目光在四周轉了一圈,發現角落裡放著供人休息的沙發,“我們到那邊的沙發上坐著慢慢談,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這個陶藝茹舉止雖然有些奇怪,命運軌跡也模糊不清,但是她身上卻有一層功德金光,說明她私下做過不少的善事。對這種真心誠意做善事的人,他向來比較好說話。
三人走到沙發上坐下,祁晏把捏在手上裝樣子的酒杯放到桌上,直接對陶藝茹道:“陶姐,有事請直說。”
“我聽友人偶然提起過,祁先生是十分厲害的大師,”陶藝人見祁晏表qíng沒有變化,便繼續說了下去,“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若您要我幫你看風水,我倒是能夠答應,如果是算命測運勢,我恐怕幫不了你。”
“為什麼?”為了找到孩子,陶藝茹曾經找過很多所謂的大師,結果那些人把自己chuī噓得天花亂墜,結果什麼忙都幫不上,還說她孩子出生的時辰不好,是註定早夭的命,氣得她把這些騙子都趕了出去。
見多了那些所謂的大師嘴臉,陶藝茹這些年從來不信鬼神也不信風水,她說讓祁晏幫她一個忙,只是想跟他多說幾句話,根本沒打算真讓他做什麼。但是聽到對方直白的跟她說,不能幫她算命測運勢,她還有些不適應。
現在的風水大師都這麼實誠了嗎?
“你的命運軌跡有些奇怪,原本應該是幼時艱苦,晚年雖富卻孤的命運,但是中途卻像是出了什麼變化,我只能看得出你晚年富裕,別的卻看不出來了,”祁晏搖頭道,“所以你的命我算不出來,面相也看不准。但是你做過那麼多善事,總會有福報的。”
陶藝茹心底略有些驚訝,她私下一直在給很多家孤兒院捐款,還幫很多孤兒院成績優異的孩子提供助學資金,但這些都是不曾公開過的,這位祁先生是怎麼知道的?
她看了眼岑柏鶴,難道是他說的?
在她看來,別人不知道的事qíng岑家卻知道,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若不是替我測算,而是別人呢?”陶藝茹鬼使神差道,“我有這個人的生辰八字,你能幫我算一算他現在怎麼樣了嗎?”
祁晏沉默片刻,對上陶藝茹殷切的雙眼,“單有生辰八字,我並不保證自己算的百分百準確。如果陶姐信得過我,我可以勉力一試。”
“謝謝,”話說口以後,陶藝茹就後悔了,但是面對祁晏這張臉,她還是把深藏在心底的名字與生辰八字念了出來。
“他叫沈溪,生於華夏曆兩千零三十六年十一月十一日子時上時刻,出生地就在帝都。”為了讓祁晏明白是哪三個字,她用手指在桌上寫了一遍,看得出她私下裡已經把這個名字寫過無數遍,所以才會如此的熟悉。
“二十二年前的冬月……”祁晏看了陶藝茹一眼,按照此人的姓名、出生地方位以及生辰八字,推算了一遍,頓時皺起了眉頭。陶藝茹是什麼意思,拿一個死人的生辰八字來讓他算?
在看陶藝茹的表qíng,似期待似忐忑,倒不像是在耍著他玩。
此人生於冬天,生辰八字又極不好,若是名字中帶有日字,尚有一線生機,偏偏他姓氏中帶水,名字也帶水,寒中遇水便化為冰,是必死無疑的命格。
“如果我沒算錯,此人與陶姐應該有母子緣?”祁晏輕輕嘆息一聲,“只是有緣無分的事qíng,陶姐還是不要qiáng求得好。”
陶藝茹面色一白,握著酒杯的手有些顫抖,她愣了半晌,把杯子裡的香檳一飲而盡後,才勉qiáng笑道:“多謝祁大師了,我也知道有些事qíng不可勉qiáng。只是我總還幻想著,那個孩子或許被什麼好心人收養了,又或者被好心人送進了福利院,還好好的活著,而不是……”
那年冬天那麼冷,雪下得那麼大,她的孩子該有多麼的難受。
陶藝茹眨了眨眼,把湧上眼中的淚意壓了回去,“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沒事,”祁晏見她qiáng顏歡笑的模樣,心裡也有些不太自在,他把胸巾拉出來,遞到陶藝茹面前:“為女士服務,是男士的榮幸。”
陶藝茹怔住,她看著祁晏仿佛看到了二十五年前。
那時候她的丈夫也是這樣看著她,為她遞出一塊手帕,那時候他說了什麼,好像是說……
“身為男士,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女士流淚?”
就在祁晏準備與岑柏鶴起身離開時,遠處傳來一對男女的吵架聲。
“你離我遠一點,滾開。”
“別煩我,我們已經分手了。”
隨著爭吵聲由遠及近,突然一杯紅酒從天而降,剛好潑濕了祁晏的褲腿以及一隻鞋。
他驀地睜大眼,扭頭看向身邊的岑柏鶴。有他家超qiáng紫氣加持器的柏鶴在,他竟然也會有這麼倒霉的時候,這簡直太不玄學了!
“對、對不起。”潑酒的女孩子見這種角落裡竟然還有人,而且她還把酒潑人身上了,頓時也沒jīng力跟前男友吵架,忙從包里翻出手帕,跑到沙發前。
看清自己潑的人是誰後,鄧琳琳差點給跪下了,“祁大師?”
祁晏眯眼看著這個年輕女孩子,好半天才想起她是誰。這是之前在大街上被人告白,差點被人拿刀捅死的網絡編輯,好像是姓鄧?
“鄧編輯,”祁晏搖了搖自己的左腳,感覺都能聽到晃dàng起來的水聲,“你這手法可真夠準的。”
也不知道這姑娘是什麼運氣,怎麼總是招爛桃花。
“你坐著別動,我讓人給你送gān淨的鞋襪跟褲子過來。”岑柏鶴打了一個電話,然後低頭給祁晏脫鞋,“先把這隻鞋子脫了。”
“我自己來。”祁晏攔住岑柏鶴,彎下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