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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峰喝了一口茶,茶葉很一般,但是味道卻格外地獨特與幽香,他放下茶杯擺著低姿態道:“今日貿然打擾祁大師,是因為在下心中有一事不明,希望大師能幫在下算一卦。”

    “以在下來看,梁先生從小到大都是能力出眾的天之驕子,並且有輔佐梟雄之相。若是你這樣的人才出生在亂世,會成為一代名臣也說不定,像你這樣的人,有什麼事解決不了,非要找我這種人幫忙的?”祁晏說到這,輕笑一聲,“我看你為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梁峰神qíng微動,隨即淺笑:“祁大師說笑了,在下才疏學淺,怎麼會有這樣的能耐。”

    祁晏看了他一眼,沒有跟他爭辯這個問題,他從茶杯里倒出半碟水,然後推到梁峰面前:“梁先生寫個字給我瞧瞧吧。”

    梁峰伸出手,用食指在茶水裡蘸了蘸,一絲涼意從他的指尖傳入心田,他手一抖,字還未寫,便已經掉了一地水在桌面。他抬頭去看祁晏,見對方臉上表qíng並沒有什麼變化,他低頭繼續寫了下去。

    這個字寫得很漂亮,剛勁有力,氣勢不凡。

    

    鶴。

    祁晏仔細觀察著這個字,“好字,梁先生想問什麼?”

    “我想知道,我現在所掛牽掛之事,是否能夠轉危為安。”梁峰的話說得很含糊,顯然他並不信任祁晏的能力。

    “難。”祁晏指了指梁峰剛才不小心滴在桌面的水滴,“有物壓頂,鶴yù飛卻難以展翅。梁先生如果如果為別人而求,那麼此人應該從小體弱多病,藥石伴身。不過鶴之一字,在我國文化中,素來有吉利長壽多福之意,這個人雖然體弱多病,但是備受家人關愛,雖有不完美之處,但也有令人艷羨的地方。”

    在祁晏說出一個“難”字以後,梁峰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聽完祁晏所述後,他繼續問道:“難道毫無轉圜之地嗎?”

    “天道慈悲,總會給天下萬物留下一線生機,”祁晏伸手拂過桌面,鶴字變成一團模糊不清的水跡,再也辨不清,“只是梁先生太過高看我了,我連此人的面相生辰都一無所知,又怎麼可能推演出一切?”

    梁峰沉默片刻:“祁大師,那你所說的一線生機,在哪裡找?”  

    祁晏觀察著這個姓梁的男人,此人相貌端正,眉清目秀,嘴唇略薄,但是眼中又有正氣,氣運白中帶紅,周身還微微沾染著縷縷不易察覺的紫氣,只不過這紫氣不是他自身的,而是他身邊人回饋給他的。

    俗話說“一人得道jī犬升天”,有時候命數極好的人,會讓身邊的人也跟著走好運,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抱大腿。

    “恕我直言,梁先生身邊應該有一位命格極旺的人,這個人不僅讓你運勢越來越好,還讓你避開了一些不必要的波折,”祁晏抽出一張紙巾擦去手心的茶水,“謀星遇主星,謀星沾主星之輝。主星越旺,謀星越亮,主星弱,那麼謀星也會隨之黯淡。我想……梁先生應該是為了你的老闆而來?”

    梁峰臉上的平靜終於繃不住了,來之前他反覆跟杜東確認過,杜東沒有告訴祁大師他的身份,但是現在對方所說的話,全部符合他現在的qíng況。

    他相信以杜東的膽子絕對不敢跟這位年輕地祁大師串通騙他,難道世間真有這麼玄之又玄的事qíng?

    “祁大師果然火眼金睛,沒有什麼事不能知道的,”梁峰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道,“不知道大師什麼時候有空,能否請大師去看一看我們老闆的面相?”  

    杜東聽到這些時,整個人都呆住了,梁先生的老闆……不就是岑五爺嗎?!

    岑五爺的那個身子,整個京城誰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三十五都難說,神仙都難救。現在把祁大師叫過去,豈不是給祁大師找麻煩嗎?可是這些話他只能在心裡想,不敢明著說出來,只好偷偷的給祁晏使眼色,希望他不要答應梁峰這個請求。

    “鶴……”祁晏從小對白鶴這種生物都有說不出的好感,他笑看著眼含期待的梁峰:“梁先生,這種事qíng不可qiáng求,有緣自會相見。”

    杜東在心裡鬆了口氣,幸好祁大師沒有答應這個要求。

    “不過,如果事qíng真的不可解決時,梁先生可以給我電話。”祁晏把一張名片遞到梁峰面前,“在下能力微薄,只能盡力而為,梁先生不要介意就好。”

    “咚咚咚!”

    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了梁峰還沒出口的話,他看著這張白底黑字毫無花色的名片,把它小心的放進自己錢夾里。向來八面玲瓏的他,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並沒有回贈名片給對方。  

    祁晏也不在意這個問題,起身拉開了房門,外面站著四個穿著打扮風格相同的男人,為首的男人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才開口道:“請問是祁晏祁大師嗎?”

    作者有話要說:錢錢:我裝起神秘來,連我自己都怕。

    第13章 四位大師

    祁晏打量了一眼外面的四個男人,這四個人面相堅毅,渾身氣勢十分唬人。不過他一眼就看出,這些人不像是黑道大哥,應該是在部隊裡鍛鍊過的。

    站在外面的四人發現屋裡還有別人,尤其是當他們看到屋內還坐著梁峰的時候,眼神微微起了變化。

    “不好意思,岑先生,冒昧前來打擾。”說話的男人掏出一張燙金藍底邀請函遞到祁晏面前,“久聞祁先生大名,今日慕名前來,請您收下這封邀請函。”

    祁晏接過這封邀請函,原來是有人邀請他去看風水,落款人為岑秋生。

    岑秋生?

    祁晏看著這個陌生的名字,抬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四個男人,似笑非笑道:“看來這位岑先生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口氣,廣邀大師?  

    一般人能請到一個真正有本事的大師,已經是難能可貴,這位岑先生卻打算邀請好幾個人過去,說明他有底氣才敢做這種事。

    岑……

    祁晏想起王航跟他提起過的岑家,難道是這家人?他沒有興趣湊這個熱鬧,沒有想到熱鬧竟送到了他的門口。

    合上請柬,祁晏語氣平淡:“抱歉,到時候我可能沒有時間,只怕要辜負岑先生這番盛qíng了。”

    四人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拒絕岑家的邀請,要知道其他幾位帝都有名的大師,也只是略擺一下架子便答應下來,像這個年輕人拒絕得這麼直接的,還真沒誰。所以在這一刻,他們內心是茫然懵bī的。

    “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祁大師多考慮一番。”最後還是為首的男人最先反應過來,他態度誠懇道,“拜託您了。”

    祁晏仔細觀察著這四個人,發現這四個人身上有一股很淡的紫氣,若是仔細看,他根本發現不了。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他已經見到好幾個身染紫氣的人了。

    這岑秋生應該是個命格極貴,並且身懷福報功德的人。這種人不是救了很多人,就是為人類做出過很大的貢獻,不然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想到這裡,祁晏揚了揚手裡的邀請函:“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四人見祁晏這種不驚不喜的態度,也不知道他究竟會不會到,互相看了一眼後,還是禮貌地告辭了。

    四人坐上車離開小區後,才有人懷疑道:“你們說這個祁大師,是真的無yù無求,還是沒有真本事,心裡發虛?”

    坐在他旁邊的夥伴滿不在乎道:“管他是真本事,還是真演戲,反正岑老先生讓我們給他送請柬,我們已經送了,他來不來就是他的事。”

    “別胡說,岑老先生會給他送請柬,說明這個人肯定有真材實料,”為首的那個皺了皺眉,“而且你們沒有發現,五少的助手也在這位祁大師的家裡嗎?”

    “五少的助手?!”最開始說話的那個人表qíng有些怪異,“這位祁大師真的有這麼牛,連五少身邊的人都登門拜訪了?”

    這次能得岑老先生邀請的,都是帝都有名的大師,唯有這位祁大師,人年輕又沒有什麼名氣,真不知道岑老先生怎麼會考慮到邀請這麼一個人。  

    “祁大師,”等那四個人走了以後,梁峰站起身道,“今日打擾到您了。”

    “客氣了。”祁晏微微點頭,把手裡的請柬隨手放到桌上,仿佛自己放下的只是一張紙,而不是岑家老爺子專程親筆書寫的邀請函。梁峰的視線在請柬上來回掃了一遍,委婉提醒道:“祁大師,有時候特意上門便是緣,您為何不試試呢?”

    “也許你說得對,”祁晏淡然一笑,對邀請函里的事qíng興致缺缺。

    梁峰見狀,不好再多說,向祁晏提出告辭。祁晏沒有留他,等他跟杜東都離開以後,祁晏才拿起邀請函細看。

    邀請函做得很jīng致 ,內容全都是用手寫的,筆力蒼勁,猶如龍飛鳳舞,十分的好看。落款的字跡與內容一模一樣,要麼這封邀請函是邀請者自己寫的,要麼這封邀請函從頭到尾都是別人代寫,包括落款。

    不過直覺告訴祁晏,這邀請函還真有可能是岑秋生自己寫的。

    拂過上面的字,祁晏笑了笑。

    七月底的天氣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今天是岑秋生準備帶風水師看老宅風水的日子,所以岑家能待在家的,都坐在了客廳。  

    受岑秋生邀請的四位大師陸陸續續地到了,這些人或帶著徒弟,或帶著助手,都是一副高人的模樣,只需要一眼,就會讓人覺得他們是有真本事的。而且這四位高人各有風格,有鶴髮童顏的,有缺了一隻眼睛的,還有腦袋錚光瓦亮的。比較正常的是最後到的趙大師,他身材瘦高,戴著無框眼睛,看著就像是上個世紀初的讀書人,書卷氣很濃。

    四位大師之間也互相認識,所有彼此微笑頷首,算是打招呼了。

    若是一般人這麼請人,他們早就變臉了,可是開口邀請他們的人是岑老爺子,他們就樂顛顛趕了過來,就算心裡不太滿意,面上也要做出高興的樣子。

    大家等了一會兒,見岑秋生還坐在沙發上沒有要動身的意思,心裡都有些好奇,這是還要等其他人嗎?

    “爸,”岑家老大看了眼手錶,“時間不早了,我們再不動身,趕到老宅就要晚了。”

    “急什麼,”岑秋生握著拐杖,慢悠悠道,“人還沒齊呢。”

    岑家老大往四位大師身上掃了一眼,這幾位大師都到了,還有誰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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