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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綱氣氣不打一處來,可是想到祁晏的男朋友劈腿,他又把這口氣忍了下來。年紀輕輕的小伙子,遇到這種事有些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他還是把這口氣忍了吧。
可是等了班上,他發現祁晏半點反應都沒有,既沒有問對方是誰,也沒有打電話質問岑柏鶴,甚至連表qíng都沒有多少變化,他忍不住有些懷疑,祁晏與岑柏鶴真的是qíng侶?
“你心態真好,”呂綱從嘴巴里擠出一句話,“快九點了,陣法什麼時候開始?”
腦袋上頂著一片綠油油的糙原,還要堅持擺陣,祁晏……也不容易。
“時間還早,擺陣不需要多久的時間,我們只需要等待新年鐘聲敲響之時,”祁晏根本沒有把這封郵件放在心上,因為早在臨出發前,他就猜到肯定會有人阻止他們辦事。
這些人找不到他與另外四位天師行蹤,無法進行破壞,那就只能採用攻心的手段。
對於熱戀時期的戀人來講,還能有什麼比另一半出軌這種事更讓人憤怒?
這些人小瞧了他,也小瞧了柏鶴。
就憑這麼兩張破照片還想挑撥離間,以為是在拍智障劇呢?
“照片發過去了。”
“祁晏那邊有什麼反應?”
“郵件顯示對方已讀,但是他並沒有什麼反應。”
“沒有詢問?”
“沒有。”
黑衣男人掛斷電話,看向坐在窗邊的老人:“譚天師,這幾位天師都沒反應。”
“不愧是天師,心xing就是比別人qiáng,”譚天師摩挲著手裡的紙條,那張寫著沈溪八字的紙條,“這種手段對他們沒用也很正常。”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黑衣男人有些著急了,他就算再不了解華夏文化,也知道除夕對華夏人的意義有多重大,這些天師趁著這樣的日子出門,要辦的一定是件大事。
“我讓你擺的法壇擺好了麼?”譚天師扶著拐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神就像是夏夜裡的蛇,“若是這個辦法也沒有用處,那只能說明天助華夏。”
這個八字,或許不是想像中那般沒用。
第151章 艷紅如血
“喂,你怎麼了?”
呂綱搶到祁晏的零食,正吃得開心,發現祁晏的臉色不太對,一面擔心他故意裝作這個樣子耍自己,又擔心他是真的有事,於是掐了幾個指訣,想要根據祁晏的面相算一算,可惜他學藝不jīng,還沒看清祁晏的面相,便覺得眼睛疼得厲害,連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祁大師!”裴大師原本沒打算去打擾祁晏與呂綱聊天,聽到呂綱聲音有些不對勁後,連忙從旁邊帳篷里跑了出來。他一看祁晏的面相,就察覺到不對,忙掏出身上的法器,擺在祁晏面前,快速掐著指訣,“急急如律令,煞氣退散!”
“咔擦!”幾秒後,擺在祁晏面前的法器應聲而碎,裴大師驚駭的看著這一幕,但是他在四周沒有感受到任何不對勁的東西,究竟是誰在針對祁大師,而且還有這麼qiáng大的能力。
“裴大師,不用擔心,我沒事。”祁晏沉下臉道,“不過是有人拿我的八字下黑手而已。”
“你是豬腦子啊,八字竟然讓別人知道了,”呂綱把身上所有法器都擺在祁晏面前,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擺出了一個聚靈陣,“你想死沒關係,至少等今天把陣法擺成功過後再死。”
“誰說我要死了?”祁晏無語地看著呂綱,“你就不能說我一點好?”
“能把自己的八字讓別人知道的風水師,我還真沒見到幾個。”呂綱嘴上不留qíng,手上的動作卻不停,雖然短短几分鐘內,他放在祁晏面前的法器碎了小半,他也只是一邊心疼,一邊繼續給祁晏護法。
祁晏也快速掐了一個指訣,擋住了從四面八方湧來的惡意,他掏出一支玉筆,這是他常用的法器,雖然靈力不是特別qiáng大,但是他卻喜歡用這個畫符,因為用得順手。
“天之靈,地之心,急急如律令,惡靈現身!”
隨著畫在地上的符篆成功,這些符篆頓時發出金色的光芒,在黑夜中閃耀出刺眼的光芒。
“祁大師!”向qiáng等陪行人員注意到不對勁,想要過來跟祁晏說話,卻被祁晏一眼瞪了回去。
“都不要過來!退遠一點!”祁晏手中的玉筆不停,一個又一個在黑夜中散發著金光的符篆不斷出現,就像是以前的五毛特效玄幻劇,不真實得讓大家都傻了眼。
以前他們看祁大師做法,最多也就聽到風chuī之類的,從未看大如此奇特的光影效果,第一次看到這麼神奇的場面,他們都有些愣。
祁晏早就猜到,這個背後之人肯定會忍不住對他下黑手,早在陶言把他的生辰八字泄露出去時,他就猜到了。
現在他們五位天師,又是祭天,又是在除夕這天出門,那個在王鄉鎮設下陣中陣的人肯定會忍不住。他們五個人中,其他四人從未露過面,只有他在公眾場合出現過,甚至還有生辰八字,所以這麼好一個機會,就算是他也不會放過。
但是這些人卻不知道,生辰八字確實很重要,牽扯著一個人的命運,但是他們卻不知道,生辰八字是玄之又玄的東西,他們天一門存在的意義就是奪取一線生機,當這一線生機抓住以後,原本的生辰八字便不重要了。
對於他來說,真正有用的生辰八字不是沈溪的生辰八字,而是他祁晏的八字。那個被師傅救下的那一瞬間,才是他的生辰八字。
活下來便為生,生而有運。一個註定死亡的沈溪,還能有什麼命運。
這個背後之人借用沈溪的生辰八字對他下咒,看似對他不利,實際上他就是等著此人動手。
若是這人不動手,他又怎麼利用這個機會,進行反咒。
天一門人,不輕易用反咒術,一旦使用,便是涉及到天下蒼生的問題。現在他為了整個華夏即將設陣,但是這個人卻來詛咒他,他行反咒術,便不算是違反門中規矩了。
裴大師從未見過這麼多符篆,有些是他在書上看過的,但是更多的卻是他無緣得見,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東西。
隨著祁晏的動作越來越快,裴大師才看出來,祁晏在利用這些符篆擺陣,一個他看不懂的陣。轉頭見呂綱還呆呆地站在未成的陣中,裴大師一把把他從裡面拖了出來。
“裴大師……”
“別說話,這是我們唯一一次見識到天師手段的機會。”
呂綱瞠目結舌的看著裴大師,又看了眼在黑夜中閃爍著光芒的符篆,再也說不出話來。
是啊,他們畫符還要憑藉硃砂,而祁晏卻靠著一支靈氣並不qiáng大的玉筆,憑空畫出帶著qiáng大力量的符篆,他們之間的差距大概有海水那麼深。
“這是什麼畫符的方法?”呂綱沉默了很久,不解地看向裴大師,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出一個答案。
“我不知道,”並裴大師搖了搖頭,“很多符篆我都不認識。”
呂綱:那你這一臉神秘的樣子擺給誰看的?
“但是我曾從一本殘破的古籍中看到過,世間有一種人,以死人的命格獲得重生,又因為天時地利獲得大地的靈氣,可像糙木吸取日月光華,若是有機會獲得帝流漿,便能通天地萬物之yīn陽,修得大道之身。這種人可以憑空做符,逆天改命,修萬人所不能的功德大道。”
“你是說……”呂綱艱難的張了張嘴,“祁晏憑藉人類之體,可以吸收日月之jīng華?”
那不是傳說中妖jīng的修煉之法嗎?
可是世間哪來的jīng怪,這些不過是人類自己杜撰出來的傳說罷了。
“我不知道,”裴大師仍舊是搖頭,“但是在我記憶中,只有這種關於祁大師這種qíng況的傳說。”
呂綱一時間竟有些肅然,此刻他看祁晏的眼神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千年難得一見的奇蹟。
隨著符篆漸漸地增加,裴大師終於看出祁晏利用符篆畫了一個什麼陣,他臉色煞白的看著祁晏,就像是在看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危險份子。
竟然是天罡反噬陣,這種傳說中在唐朝後期便失傳的陣法,因為無人懂得擺出這個陣法需要什麼符篆,所以傳到現在,很多人都只能知道它的大體樣子,卻沒有任何人能夠擺出來。
據傳天罡反噬陣是上古時期,闡教與截教鬥法時的陣法,截教的教義就是天下萬物,都能截取一線天機,只可惜截教最後鬥法失敗,最後世間再無截教。
難道說……天一門就是截教殘餘弟子所建立,所以才取名天一門?
天一門對外的解釋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給世間萬物都留有生機,只看眾生能不能抓住。這與截教的霸道雖然不同,但是細品之下,卻又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不對,所謂的截教闡教不過是神話故事杜撰出來的,當不得真,但是天一門的行事,確實很像神話故事中的截教風格。
隨著最後一個符篆完成,這個巨大的反噬陣爆發出巨大的金光,不過幸好今夜燈火通明,煙火絢爛,並無人注意到山頭多了一束明亮而又不自然的光芒。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萬物循環,不死不滅,”祁晏用腳踩過幾個陣點,然後盤腿坐在了陣心之上,“接天地之眼,觀污穢之源!”
老虎不發威,別人只當老虎是病貓。
今天他就要讓這背後之人看看,什麼是華夏真正的玄術力量。
譚天師看著陣法中不斷流淌的鮮血,讓人把昏迷的童男童女抬了出去,他看著滿屋子裡點亮的白燭,一腳跺地,那些流淌的鮮血仿佛被煮沸的水,咕咚咕咚的冒起血泡。
守在門口的黑衣男人聞到屋裡傳出濃郁的腥臭味,透過門fèng忘屋子裡看了一眼,差點沒當場吐了出來。
之間屋裡血霧瀰漫,那些鮮血仿佛有了生命般,順著一個奇怪的花紋不斷流淌著,就像是鮮紅糾纏在一起的血蛇,讓人汗毛直立。
最後他實在忍受不住,捂著嘴跑到洗手間吐了出來。
這種利用鮮血做法的手段,不是中世紀傳說里魔巫的手段?
這個譚天師究竟是學習了華夏玄術手段的大師,還是邪惡的巫師?
譚天師往門後看了一眼,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隨後快速的朝陣中扔出幾張huáng符,屋子裡的血霧之色更濃。
他差點被這個八字騙了,以為這個八字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