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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某個人看著祁晏與岑柏鶴談笑風生,嚇得面色蒼白,連身邊女伴撒嬌發嗲都沒有心qíng理會。他就是之前在酒店外面嘲笑過祁晏的富商,自從他看到祁晏與岑柏鶴一起進的酒店後,整個人就陷入了無限懊悔中。
早知道這個開著便宜汽車的年輕人與岑五爺關係這麼好,打死他也不會跟他搶泊車員,甚至讓他親自給年輕人停車,他也是願意的。現在得罪這麼一位大人物,他可怎麼辦才好。
原本他想找個機會向年輕人道歉,哪知道岑五爺幾乎全程與年輕人待在一起,他根本沒臉靠過去。更可怕的是,他發現不僅岑家對這個年輕人十分親切,就連其他幾家比較顯赫的家族領頭人,在與年輕人jiāo談時,也是溫和得有些詭異。
他現在已經不去考慮這個年輕人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了,他只盼望著這個年輕人把他當成一股氣,放過就沒了。
“老羅,你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個與他認識的富商端著酒杯走到他身邊,“第一次來岑老爺子的壽宴,緊張?”
“什麼緊張,老付你就別取笑我了,”老羅苦著臉看著這個商界好友,“來的時候沒長眼,得罪了岑五爺的朋友。”
老付面色微變:“你說的該不會是岑五爺身邊那位年輕人?”
“不是他還能有誰,”老羅把事qíng經過跟老朋友講述一遍,講完以後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什麼毛病,與岑家關係這麼好,還開個幾十萬的破車,這不是故意讓人誤會嗎?!”
“老羅,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開什麼車是人家的自由,你跑去搶人的泊車員,還用言行對人進行奚落,這事做得真不太光彩,”老付知道老羅這人平日喜歡炫個富,嘚瑟一下什麼的,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不分場合的炫耀。能來這裡的,誰沒點身份財富,有些大富豪就是喜歡開廉價代步車,你不長眼得罪了人,能怪誰?
這話再說下去就沒什麼意思了,老付拍了拍他的肩,轉身無言離開。
老羅看著老付離開,心裡又恨又怨,百般不是滋味。
“要不要去酒店裡休息一會兒,晚上還有晚宴,”岑柏鶴知道祁晏有午睡的習慣,他看了下時間,“去我的房間?”
“好啊,”祁晏看了眼大廳里其他人,“這些人下午都gān什麼?”
“樓上幾層能玩的東西很多,他們自己能找到樂子,”岑柏鶴站起身,“再說還有大哥他們在,不用我cao心這些。”
“我知道,你身體不好。”
頂著一張面無表qíng的臉,做著偷懶的事qíng,這臉皮還真不薄,而且看起來這不是第一次gān了。
兩人走進電梯,刷卡上樓找到房間進去以後,祁晏整個人撲在柔軟大chuáng上就不想起來了。
岑柏鶴從衣櫥里取出一套自備的睡袍扔到chuáng上,一邊脫自己的西裝外套,一邊道:“換了衣服再睡,不然等你起來衣服全都皺了。”
祁晏拉了拉自己的領結,到浴室換好睡袍,見岑柏鶴開著電腦坐在辦公桌旁,“你不睡?”
“你睡吧,我看會文件,”岑柏鶴目光掃過祁晏的腳踝,“等會我叫你。”
“好。”祁晏再度撲在chuáng上,裹著被子毫無心理負擔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岑柏鶴的目光從筆記本屏幕上移開,落到大chuáng的小山包上。祁晏的睡相不太好,一隻腳伸在被子外面,腦袋卻縮在被子裡。
岑柏鶴無奈一笑,起身調高空調溫度,走到chuáng邊替祁晏壓了壓被子,把他鼻子嘴巴露了出來。看了眼伸在chuáng沿外的小腿,岑柏鶴伸出手輕輕握住了祁晏的腳踝,有點涼,又有種說不住的膩滑感。
把腳塞進被子裡以後,岑柏鶴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鬼使神差的捻了捻手指,那種滑滑的觸覺仿佛在腦子裡扎了根,他怎麼也忘不掉。
愣神許久,直到手機鈴聲響起,岑柏鶴才緩過神來,拿出手機按下接聽鍵,回頭看了眼還在沉睡的祁晏,他快步走出了房間:“大哥。”
“好的,我馬上過來。”
“柏鶴,”岑大哥見岑柏鶴推門進來,忘了眼他身後,“祁大師呢?”
“他在休息,”岑柏鶴在沙發上坐下,“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岑大哥笑得滿臉尷尬,“剛才阮世叔話里話外,好像有撮合你跟他孫女的意思。”
“輩分不同,談什麼撮合,”岑柏鶴伸手取了一本雜誌,在沙發上坐下,“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他抬頭望了岑大哥一眼,“爸不會想要給我弄包辦婚姻?”
“那怎麼可能,我這不是提前跟你說一聲,免得你到時候上當,”岑大哥是真沒覺得阮家那小姑娘有多稀罕的,也可能是因為年齡差距太大的關係,他與現在的年輕人審美存在隔閡。
“晚上宴席安排座位時,你準備讓祁大師坐那一桌?”對於岑家人來說,祁大師就是貴客,在安排座位的時候,就要講究一點。
“就在我旁邊,”岑柏鶴翻了幾頁雜誌,發現裡面居然有關於自己的報導,還是他與某些女藝人的花邊新聞,皺著眉把雜誌扔到桌上,“他是看在我的面上才來的,與其他人又不熟悉,坐哪兒都不如坐我身邊。”
“行,”岑大哥點了點頭,覺得這樣也挺合適。
岑柏鶴站起身,指了指桌上的雜誌:“大哥,少看這些不入流雜誌。
岑大哥滿臉茫然,他就是在樓下大廳隨便拿的幾本,誰知道裡面是些什麼。等岑柏鶴離開以後,岑大哥翻了翻雜誌,頓時有些無語,現在這些娛記怎麼不改行寫小說,這都在胡說八道什麼東西。
祁晏從chuáng上懵懂地坐起身時,差點有些分不清自己身處在何地,知道他看到坐在沙發上低頭看書的岑柏鶴以後,才漸漸反應過來,他還在酒店裡面。
“醒了?”岑柏鶴合上書,“時間已經不早,去洗漱一下,我們下去吧。”
祁晏走到洗手間,用冷水潑到臉上後,才全部清醒過來,他用毛巾擦去臉上的水,轉身去衣櫥里取衣服時,發現這些衣服被重新熨燙過一遍。
“謝謝啊,”他換好衣服出來,對岑柏鶴道了一聲謝。
“不是你說的,朋友間不需要道謝。”岑柏鶴從沙發上起身,走到祁晏面前,“別動,頭抬起來。”
祁晏茫然地抬頭照做,不知道岑柏鶴要做什麼。
“領結與衣領沒有整理好。”
祁晏低頭,下巴撞到了岑柏鶴的手背,於是又老老實實的抬起了下巴。這個視角離岑柏鶴很近,他發現岑柏鶴的唇長得很xing感,只是顏色有些淺,看起來缺了些氣色。不過脖子與肩膀長得挺好看的,難怪穿西裝這麼有氣質。
“好了。”岑柏鶴收回手,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收回手時,忍不住摸了摸手背。
祁晏朝岑柏鶴笑了笑:“那我們下去吧。”
“好。”
“你聲音怎麼有些沙啞?”
“沒事,可能是坐久了的緣故。”
“這有關係?”
“……”
第47章 怎麼辦?
華夏酒桌文化中,很重要的一環就是座位安排。坐在岑柏鶴左手邊的祁晏收到無數人的注目禮,幸好做他們這一行的,別的不行,心理素質一定要好,不然被這麼多人偷偷打量,還真有些放不開手腳。
菜一道道上桌,但是真正大口朵頤的人卻很少。這種重要場合,同桌人身份都不凡,誰也不會為了這麼幾口吃的,弄得儀容不雅。就連胃口向來很好的祁晏都很克制的保持著一張高冷神秘臉。
一頓飯下來,祁晏總共也沒說幾句話,以茶代酒與同桌人喝了兩杯,也沒人說他不對。在旁人看來,就連岑家上下都對這個年輕人客客氣氣,他們更不會傻得去得罪。
晚宴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祁晏回頭看著親自送他到酒店大門外的岑三哥夫婦與岑柏鶴,有些無奈:“留步,留步。”
“祁大師,”曹靜妍笑容十分溫柔,就像是一位慈愛的姐姐,“今天真的很感謝您能來。”
“三嫂客氣,”祁晏笑望岑柏鶴,“這麼稱呼您,沒錯吧?”
“你跟我們家柏鶴是朋友,叫我三嫂才對。”曹靜妍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了。
岑柏鶴點頭:“對,應該的。”
祁晏無奈一笑,對岑柏鶴眨了眨眼,才對曹靜妍道:“那三哥、三嫂,還有柏鶴,我回家了,你們也早點回家休息。”
“好,”曹靜妍把一盒餅gān一盒糖遞給祁晏,“路上小心。”
祁晏點了點頭,朝三人揮了揮手,就朝自己停車的方向走去,絲毫沒有面對豪門的忐忑與緊張。
“這位祁大師xing格真不錯,”岑三哥攬著老婆的腰,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之qíng。處在他們這個地位的人,什麼人是真心,什麼人是假清高,有時候只需要幾句話,幾個動作就能分辨出來。
柏鶴的運氣比他們想像中還要好,能認識這樣一個把他當做普通朋友並且還能改善他體質的人,不知道需要多少的運氣。
“你前段時間讓人選安全xing能高,價值又適中的汽車,就是為了祁大師?”岑三哥半眯著眼,看著祁晏上了一輛外形挺不錯的汽車裡,“早知道祁大師缺代步車,我就送他一輛了,再不然你送他一輛也好。祁大師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怎麼一點錢怎麼還好意思讓他出?”
“這種小事不需要三哥cao心,有我安排就好,”岑柏鶴凝神望著祁晏的車緩緩開出酒店,聲音在黑夜中染上了柔qíng,“他不會喜歡我直接送他車的。”
雖然錢錢平時對錢的興趣很大,但是岑柏鶴心裡清楚,錢錢絕對不會喜歡白接受他一輛車。這種直覺來得莫名其妙,但是岑柏鶴卻明白,有些底線不能踩,踩了以後他們恐怕連朋友都不能做。
祁晏剛停好車,就收到了手機簡訊,發件人是個陌生號碼。
陌生人:祁晏,我是楊和書。
祁晏拉了拉領帶,拿起扔在副駕駛座上的外套走下車,重重甩上車門。地下車庫的光線不太好,祁晏鎖上車,往電梯走去。
電梯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穿著工整,戴著眼鏡與鴨舌帽的年輕男人,這個男人皮膚白皙,相貌清秀,看起來十分斯文,他在走出電梯的時候,還對祁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