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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分,老羅結結實實朝四面八方行了三拜九叩大禮,整個人磕得頭暈眼花以後,才取家裡牆上那面鏡子。可是這一摘下後,他整個人就變了臉色。
這面銅鏡什麼時候長了這麼厚一層銅鏽?
他把銅鏡放進盒子裡,還用大師送給他的符紙貼上,再開門去看門口上掛的銅鏡,這面銅鏡更是長了一層銅鏽,他剛把鏡子取到手裡,鏡子便咔嚓一聲,裂成了兩半。
“嗬!”
老羅喉嚨里發出重重的“嗬嗬”聲,猶如見到了鬼怪。
馬松父母安安靜靜下葬了,選墓地的時候,祁晏陪馬松一塊去選的,選了一個安靜的雙葬墓,讓夫妻二人在地下安眠。
下葬那天,很多人來為馬松父母送行,有被他爸媽的同事朋友,還有家裡的親戚。就連忙著趕論文的林碩,也連夜趕了過來。但是人雖多,但卻格外的肅穆。
土壤一層層的蓋上了棺木,然後給了這對夫婦永久的安寧。
“老二、老三,老四,”馬松眼眶發紅,眼淚卻沒有掉下來,“你們以後保重。”
王航與林碩沉默地點頭,祁晏拍了拍馬松的肩膀:“我知道,你也一樣。”
四人回到馬松家裡,見羅叔家吵吵嚷嚷的,進門一問才知道羅叔心臟病發作,被送進了醫院搶救,他的一對兒女正陪在羅叔家屬身邊慢聲細氣的開導她,看得出都很孝順。
祁晏看了一眼,便沒有再看,他轉頭對馬松道:“來,今晚再陪你醉一場。”
“好。”馬松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淺顯的笑意。
當天晚上,四個好兄弟喝到大半夜才睡,第二天上午趕往機場的路上,幾個人都還暈乎乎的沒緩過神來。
馬松陪三人拿了登機牌,喝了一會兒茶,才依依不捨地把他們送到了安檢口。
“老大,”祁晏伸手撫了撫馬松的肩膀,把他身上最後一縷煞氣彈走,“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會的。”馬松與三人一一抱了一下,“如今我們兄弟雖然天南地北,但也是華夏的地界,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多著呢。”
“嗯。”
隨隔千山萬水,但這份qíng誼卻能跨越萬水千山。
作
第95章 信什麼不要信迷信
飛機延遲起飛了三四個小時,祁晏一行人回到帝都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都快七。”林碩打開手機就收到導師發來的信息,頓時臉都黑了,恨不得cha上翅膀趕回學校去。
“你別急,我朋友安排了車過來,到時候我先送你會學校。”祁晏看了下時間,“你不要擔心,趕得上的。”
“行,”林碩也不在這個時候客氣,走出機場後,祁晏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趙力。趙力看到他以後非常開心,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祁大師,您終於回來了。”
“趙哥,謝謝你今天來接我,”祁晏跟林碩上了車,把行李箱放進車裡,“趙哥,先送我朋友去學校。”
“好。”趙力不是多話的人,所以祁晏怎麼安排,他就怎麼做。
車子開到半路的時候,天竟然下起雨來,趙力減緩車速,跟祁晏道:“本來五少打算親自過來接您的,可是昨天上面臨時出了一個文件,五少要陪團去國外參觀,要明天晚上才能趕回來。”
祁晏知道這個參觀團都是身份貴重的大人物才能參加的,而且行蹤都是保密,他連問都沒有問其他的,只是道,“你留下來接我,那柏鶴身邊就剩huáng哥一個人?”
雖然以柏鶴的運氣,海內外都沒人動得了他,但是他身邊少一個人,祁晏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您放心,因為五少覺得我跟你比較熟悉,才讓我留下來的,老先生把他的保鏢安排給五少了,所以您不用擔心,”趙力得知祁晏實在擔心五少的安全,當下便笑道,“更何況五少運氣特別好,誰想算計他,都會自己倒霉。”
祁晏聞言失笑,趙力說的是實話。
把林碩送回學校以後,趙力把車往別墅方向開,但是漸漸地,祁晏發現他臉色有些不太對勁。
“趙哥?”
“祁大師,有人跟蹤我們。”
祁晏回頭望去,果然看到有幾輛車行蹤詭異的跟在他們後面,而且這幾輛車的人還不是同一邊的,沒有追上他,反而先互相懟起來了。
“祁大師,裡面有一輛車是我們的人,還有一輛應該是上面派來保護你的人,其他三輛……”
“是想要我命的人。”祁晏從身上取出兩張符紙,飛快的疊好,然後打開窗戶扔了出去。
“吱!”一輛車發出刺耳的剎車聲,最後撞到旁邊的安全圍欄上,保險箱發出一陣白霧,嗤嗤作響。祁晏他們大學修建的地點比較便宜,從大學出來到主道這段路,平時經過的人不多,今天更是邪了門一般,幾乎沒有其他人經過。
一輛車報廢,還有另外兩輛車跟了過來,看他們這架勢,頗有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氣勢。然而祁晏卻很珍惜自己的命,更何況車上還有無辜的趙力,他不能把他牽連進來。
“啪啪!”四張符紙猶如長了眼睛一般,自動貼在了窗戶上,祁晏沉下臉道:“趙哥,把車聽到路邊,你不要下來。”
“可是……”
“沒有可是!”祁晏說話很少這樣qiáng勢過,“老虎不發威,他要當我們是病貓,我天一門幾十代掌門,從來沒有被人追著打的例子。”
雖然前面二十一代掌門究竟有沒有被追著打,他也不知道……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咽不下這口氣!
“隊、隊長,祁大師他下車了!”跟在祁晏車後的特殊小隊成員見祁晏的下了車,朝電話那頭吼道,“請求支援!請求支援!”說完,也顧不上別的,扔下手機就沖了過去。
“別過來!”
他還沒跑兩步,就被祁晏吼住了。
“回你車上去,別出來搗亂!”
“哦、哦……”這個隊員乖乖回到車裡後,才覺得有些懵bī。不對啊,他是來保護祁大師的,被祁大師吼回車裡,算什麼意思?可是也不知道怎麼了,剛才祁大師朝他吼了以後,他腳就像不聽使喚了一般,自動跑回車裡坐上了。
等他想再次下車的時候,就發現車子也變得邪門起來,他打不開車門了。如果他知道岑柏鶴的保鏢也曾經歷過這種事的話,大概就不會那麼的……孤單?
一車四人,三車本來應該有十二人,只不過一輛車撞上了圍欄,有兩個人下了車還沒走兩步,就先暈頭轉向的躺在地上了。
於是就剩下十個人圍在了祁晏身邊。
這事如果發生在其他國家,這十個人大概每人手裡都拿著槍,然而這是在華夏,治安極好、管理嚴格的華夏,別說你拿槍四處亂晃,就算拿一把水果刀都有可能被警察叔叔盤問無數次,水果刀自然也要被收繳了。
所以這十個人手裡的武器是打群架時最常見的裝備,鋼管!還有兩個武器比較高級一點,那就是管中刀。祁晏有理由懷疑,這兩根管刀是留著最後給他捅腎臟的。
“啪啪啪。”
一排huáng符飛了出去,不多不少剛好十張,擋在了祁晏跟這些人中間。被這麼多人虎視眈眈的盯著,祁晏也不驚慌,反而把手背在身後,擺足了高人范兒:“我看你們都是華夏人,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廢話那麼多gān什麼,你以為是拍電視劇啊,還要你來我往說一堆廢話?”一個脾氣看起來很bào躁的人一言不合就沖了過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所有人都看到他像是觸電了一般,忽然抖了抖,就砰地一聲倒下了。
剩下的九個人見狀臉色大變,忍不住心生退意。他們之前也暗算過幾位年輕大師,但是等這些大師把陣擺好,他們早就把人給揍趴在地上了。但是今天這個好像跟有些不太一樣,對方既不擺陣,也不念咒,就靠這麼幾張看起來破不溜丟的符紙,竟然把他們給攔住了。
“想走?”祁晏這會兒倒不急了,又是一疊符紙扔了出去,瞬間這些人都變成了木頭人。
“賣國?!”一棍子下去,一個大漢應聲而倒。他覺得自己的腿骨應該被敲碎了,但是他連伸手抱腿都做不到,只能直愣愣的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求榮?”
嘭!
“數典忘祖!”“嗷!”“糙菅人命!”“啊!”“不為人子!”“嗚!”
這些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大漢們,全都躺在地上哀嚎起來,可是他們全部倒下了,祁晏還沒有罵完,於是把他們每人屁股抽了一棍子,又罵了一圈,才覺得心裡有些解氣。
如果這會兒有人經過,肯定以為這是大師戰殭屍現場,因為地上的人叫得這麼慘,卻躺著跟個水泥柱子似的,不是殭屍是什麼?
一邊的趙力與特殊小組隊長此刻已然驚呆了,他們看著把鋼管掄得虎虎生風的祁晏,再看看地上鬼哭láng嚎的不明分子,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十個人群毆一個人,都還能被揍成這樣,就這點本事,也好意思出來當反派,這些人是來搞笑的嗎?
與此同時,巷子外也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qíng,就是所有人跟車輛,都在無意識里避開了這條巷子,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
早知道今天的結局是他們單方面被nüè,pào灰十二人組怎麼也不會在巷子外扔下一個避人耳目的法器,讓路人無意識避開這個路段。千金難買早知道,被揍得哭爹喊娘的十個人覺得現在這個時候,幾乎是他們人生最灰暗也最可恥的時光。
“我要是你們,絕對不會gān堵人這種蠢事,”祁晏把鋼管往地上一扔,用手帕擦了擦手,笑眯眯地看離他最近的一個人,“我真想知道你們老大是誰,竟然能想出這種餿主意,他以前gān街頭混混這一行的?”
pào灰們覺得很不服氣,這個餿主意再不好,不也收拾了好幾個年輕風水師嗎?
然而他們心裡這樣想,卻不敢說出來,因為這個魔王太可怕,他們幾十歲的人了,不想再被抽一次屁股。
祁晏正準備給趙志成打電話,叫他來把地上的人都帶走,結果他手機先響了。
“老四,你到家了嗎?”老大的聲音從手機里傳過來。
祁晏看了眼空dàngdàng的大街,走到路邊站定,“快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