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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記者茫然,這兩者之間,有什麼他不清楚的必然聯繫嗎?

    “嗯,在高樂隊的時候,他們愛從家裡帶吃的來,聽說是他們媽媽做好專程給我送來的,”安亦池笑眯了眼,還狠狠點了點頭,“很好吃!”

    小記者心裡一時間有些不是滋味,關於安亦池沒有父的事qíng,只要是關注他的人都知道,高樂隊那些隊員的母親怕也是心疼他,才讓自己兒子帶東西給安亦池吧。他突然覺得,對於安亦池來說,呆在高樂隊或許是他另一種快樂。想到這,他忍不住開口問:“離開高樂隊,難過嗎?”

    挖冰淇淋的動作停了一下,安亦池咬著勺子,想了半天才道,“他們都喜歡足球,對足球帶著希望,他們對我好。”

    少年偏頭看向記者,眼神清澈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通透與豁達,“我知道他們希望我能踢好球。”他離開那天,高樂隊的隊友們給了他很多吃食,都是一些他愛吃的東西,全部都是那些媽媽們為他做的,那個時候,他的心裡漲漲的,他知道,那種東西是感動。

    小記者心頭一震,看著這個眼神,聽著這句話,沒由來的對這個年輕的球員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敬意,他看過很多明星運動員的報導,聽過很多愛國的話,但是卻沒有這麼簡單卻又真實的話來得震撼。  

    呆愣了半晌,小記者才舀了一大勺有些化掉的冰淇淋,“是啊,只要努力,總是有希望的。”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再問什麼的,生日血型身高體重理想?

    “你是什麼星座的?”

    “星座?”安亦池歉然的看著記者,“原來你喜歡夜觀星像,那種東西太複雜了,我沒有學會。”

    記者愣住,星座與傳承千年的星像有關係,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糾結這個問題比較好,於是轉而問道,“那你的生日是?”

    “六月二十八,”安亦池特意補充一句,“我過農曆生日,師傅說,農曆的生辰更能代表生者的明理。”

    “對,比星座靠譜,”不過記者聽到安亦池提到師傅,又問,“你的師傅是?”

    “師傅就是師傅,”安亦池嘩啦呼啦把盒子裡的冰淇淋吃完,然後眼巴巴的看著記者,正準備讓對方再買一個時,就見一輛銀色的汽車吱的一聲停到他的面前,然後車上走下一個熟悉的人。  

    “池少,你怎麼到這了,手機怎麼不通?”找到安亦池,石亮心裡鬆了一大口氣,越與安亦池相處,他就越發現安亦池在人際jiāo往方面有些呆,果然是從小做和尚,與人相處太少的原因嗎?他一眼掃過與安亦池蹲在一塊的不明人物,然後走到安亦池身邊,“池少,你該回去了,後天安陽隊與有場比賽,羅布卡教練可能會安排你出賽,你應該好好準備一下。”

    比賽?安亦池會出場?王洋眼睛帶光,耳朵也努力伸長。

    “這位先生是?”作為資深經紀人,王洋這個動作馬上引得他警惕,他懷疑的看著王洋,眼帶警惕。

    “我叫王洋,是S省體報記者,我…”

    “對不起,安亦池暫時不接受採訪,”石亮公式化的笑了笑,然後打開車門,把安亦池手裡的空盒子扔到三步遠的垃圾桶里,順便內心為這兩人蹲在垃圾桶旁邊還有好胃口的jīng神表示敬意,最後把人往車裡一塞,扭頭對呆愣愣的王洋道,“對不起王記者,亦池還有訓練,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哦,”王洋回過神時,銀閃閃的汽車已經開出了好遠的距離,他低頭看著盒裡已經化掉的冰淇淋,站起身慢吞吞的把手裡的東西扔到垃圾桶里。  

    “池少,我想我必須要再告訴你一些安全小常識,陌生人的東西不要吃,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走,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話,”石亮有氣無力道,“你現在是球星,不能隨便回答記者的問題,你要知道,記者是世界上最會編造故事發散思維的人,你隨便一句話,在他們筆下,就能有幾百種解釋,你明白了嗎?”

    安亦池聞言想了想,隨即點頭。

    石亮覺得安亦池人際jiāo往上還是有救的。

    “做記者挺不容易的,下次我還是不要讓他給我買冰淇淋了。”

    石亮覺得自己現在如果不是握著方向盤的話,他一定要摔東西。絕望的看了眼安亦池,他覺得自己需要給安總建議,再給這位少年請一位助理。

    晚餐時間,桌上的人物有安謹默,安亦池,還有蹭飯的石家兄弟。

    石家兄弟其實不想蹭飯的,可是池大少太熱qíng好客,雖然每次留下總是食不下咽,可是在安總那氣定神閒的視線下,他們覺得自己不成全池少的熱qíng,出門就會有驚天陣雷。

    安亦池不時抬起頭與安謹默說兩句話,安謹默便會在兩兄弟不敢置信的視線下,簡單的與安亦池jiāo談兩句,然後便是安靜的聆聽,似乎並沒有不耐,對安亦池沒有餐桌禮儀的行為也沒有表示不滿。相反他每每在聽到安亦池念叨一些小事,臉上的表qíng都會十分的閒適,這讓石家兄弟忍不住想,這或許就是親qíng的偉大。  

    “蘿蔔教練說我適合踢前鋒,”安亦池嘴裡叼著一塊蘿蔔,咔嚓咔嚓咽下,“以前在高樂隊的時候,我什麼位置都踢過。”

    安謹默聞言,想要開口說話,但是不知想到什麼,原本口中瞧不起高樂隊的話轉了一個彎,“是羅布卡,不是蘿蔔。”

    安亦池臉皺了皺,“這個教練的名字真難記,還是湯米與傑瑞好。”

    “嗯,外國人,不管他。”安謹默點頭,完全沒有為羅布卡辯解的意思。

    聽到叔侄二人的談話,石亮qiáng行忍笑,湯米與傑瑞這種名字,放在國內不等於小明小qiáng麼,不過這種名字在外國人心中,的確比較容易記住。

    至於安謹默的助理石牧更是麻木不堪了,自從把池少認領回來後,總裁是越來越沒有正確的價值觀了。

    吃晚飯,四人坐在沙發上,安謹默看書,安亦池看電視,石家兩兄弟做陪。

    細長白皙的指節翻過一頁紙張,似乎想起什麼,開口道,“後天安陽隊的比賽對手是哪家球隊?”  

    “聽說是國內白鳥隊,”石亮知道這個時候該自己出場,於是道,“比賽時間是後天早上八點三十。”

    安謹默點點頭,隨即看向身邊拿著遙控器,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裡還抱著抱枕的安亦池,“你的生日,要舉辦宴會還是去旅遊?”

    “生日?”安亦池一聽,來了jīng神,“旅遊?”如果是旅遊,他是不是可以趁機找師傅?

    “你回家也有十多天了,安家的一些親戚也沒有見過你,如果是舉辦宴會的話,就省了以後再專程辦一次宴會,”安謹默看著對方期待的眼神,似乎對旅遊更感興趣,於是只好道,“你現在剛進新球隊,等你成為球隊一流主力,我就帶你去旅遊。”

    不能旅遊安亦池有些失落,但是卻又有些高興,他還是僧人的時候,因為要六根清淨,並不過生日。下山後,看到有人過生日都會熱鬧一場,心裡說不羨慕,那是騙人的。現在有人給他過生日,對他來說,高興大於失落。

    “嗯,”他點了點頭,把下巴擱在抱枕上,“謝謝小叔叔。”  

    安謹默把手中的書放在膝蓋上,伸出一隻手揉了揉安亦池的腦袋,頭髮似乎又長了一些,更加軟了,“不用謝,我是你的家人。”

    頭頂上的手掌是溫熱的,安亦池眯著眼睛往那手掌上蹭了蹭,“嗯。”

    樓道上,坐在輪椅上的管家看著這一幕,輕輕嘆口氣,想到老先生的遺囑,希望這場親qíng不是鏡中花,水中月。

    而無聊的石亮發現,安謹默手中那本封面不明的左邊書頁上,有個黑色加粗標題——家長如何青少年相處(一)。

    他忍不住再用自己2.0的視力瞅封面。

    二十秒後,終於看清書名——商場戰略。

    作者有話要說:預祝中秋快樂,明天再見~

    35

    35、好人 ...

    第二天,S省體報出了一則關於安亦池的報導,標題為《那些對足球充滿希望的球員們》。

    整篇報導的文辭並不華麗,但是卻意外的打動人心,“與安亦池接觸,才發現他是個格外簡單的人,聽他提到原來的球隊與隊友,那些隊友們對足壇的期望,我便忍不住想,這樣一個球隊,即使很小,也是一種足球的jīng神。我們在注意到明星球員時,有沒有想過,那些為希望努力拼搏的球員們?”  

    “如果有什麼能讓中國足壇崛起,我想,那就是希望…”

    “問過安亦池幾個問題後,我已經變成了他的球迷,我相信,中國的足壇,總會有迎來輝煌的一天。”

    “何教,你在看什麼?”林qiáng走近何智勇身邊,發現他手裡捏著一張報紙眼眶發紅,不由得驚疑的看了幾眼報紙,讓何教練這樣的人紅了眼眶,不會是有什麼大事吧?

    “沒什麼,”何智勇gān咳一聲,然後裝作不在意的揉了揉眼睛,虎著臉道:“還不快去訓練!”

    “哦,哦”林qiáng聽著這中氣十足的吼聲,頓時覺得自己想多了,肯定是沙子進了眼睛。見教練臉色嚴肅,他摸了摸鼻子,蹭蹭的跑了出去。

    安陽隊與白鳥隊比賽的當天,安亦池起了一個大早,與球員一起上了大巴,至於助理經紀人後勤之類,都跟在後面一輛車上。

    安亦池上車的時候,車裡的球員在各自jiāo談,看到他上車,也沒有誰給他一個眼神,仍舊說著自己的話,似乎沒有人上車,當他是透明的人。  

    車上空位不少,可惜大多球員似乎都聊得很開心,沒有誰招呼安亦池到自己身邊坐下。

    安亦池一直埋頭玩著手機,就算是上了車,也沒有注意四周的qíng況,一局疊方塊遊戲結束後,他才反映過來自己還站著,剛好旁邊就有一個空座,他便順勢坐了下來,然後繼續埋頭,玩遊戲。

    把長條變成橫條,填進剛好長度的空格中,很好,得分!看到手機屏幕上方塊又多出一些空間,安亦池不自覺彎了彎嘴角,指頭快速的啪嗒啪嗒按著上下左右鍵,興奮得臉色通紅。

    羅布卡覺得自己被無視了,因為身邊這個球員自從上車到車開了近十分鐘,也沒有抬頭看他一眼。他平時訓練要求嚴格,球員們與他並不親近,所以他身邊座位從來沒有哪個球員坐過,這個新來的球員倒是讓他意外。

    連續幾個格子沒有調成最好的位置,最終空間被占滿,安亦池有些遺憾的嘆口氣,捏了捏有些酸軟的指頭,準備繼續這個遊戲。

    “你這樣玩可不行,”十多歲時候就玩疊方塊的羅布卡終於出聲了,他搖著頭道,“剛才的方塊應該放在右邊,長條應該橫著放。”

    安亦池這才抬起頭看身邊坐著的人,棕色的頭髮,灰藍色眼睛,原來是蘿蔔,他懷疑的看了眼手機,再看了眼羅布卡,“你會玩?”  

    “當然,我十多歲的時候就開始玩這個,”羅布卡偏了偏頭,似乎在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的漢語雖好,但是比起地道的中國人,還是差了很遠。證明就是某位周姓男歌星的歌曲,他從來都沒有聽懂過,但是中國卻有不少的年輕人喜歡這位明星。

    在大大小小的音像店放著周姓歌星的歌曲,而羅布卡卻一句也聽不懂後,他就知道,自己的漢語水平還需要大大的提高。

    “這個要慢慢來,不能太急。”羅布卡一臉嚴肅,“要死心塌地。”

    安亦池有些疑惑的想,死心塌地與玩這個遊戲有什麼關係?

    “是專心致志,羅布卡教練,”坐在另一邊的副教練方天海聽到這位洋教練胡亂用成語,忍不住開口道,“死心塌地不是用在這種地方。”

    “哦,該死的漢語,總是這麼深奧,”羅布卡聳了聳肩,又看向安亦池,“好吧,是專心致志。”

    安亦池頓時瞭然,這位教練玩遊戲厲害原來是因為比自己早玩十幾年。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後,他繼續埋頭玩遊戲,至於有心教他玩遊戲的羅布卡,被他暫時遺忘了。  

    方天海見安亦池全然不受隊友冷待的影響,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眼車裡還在各自說話卻又不停打量這邊的球員,他露出一個笑來,他有種直覺,安亦池這個孩子不會讓他失望,他向來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到了足球體育場,球員們紛紛下車,各自勾肩搭背,把給新人下馬威的行為發揮得淋漓盡致。不過這位受欺負的新人卻全無感受,他下車後便埋著頭邊玩手機邊跟在隊友的身後,旁邊還有一個擔心他撞到人的石亮,所以那些故意的冷落或者敵意,全部沒有進入他大腦。

    到了安陽隊後,安亦池的球服號碼仍舊是7,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人為。

    到了更衣室,羅布卡臉上已經滿是嚴肅,“關於比賽,昨天我已經說了很多,與白鳥隊比賽你們也不是第一次,他們的比賽資料你們也看了不少,該怎麼踢,你們也應該胸有溝壑。”

    “難道不是胸有成竹?”在一邊玩遊戲的安亦池聽到這話,抬頭認真的解釋,“對自己有信心,對一件事qíng有把握,用胸有成竹比較合適。”

    “謝謝,安,”羅布卡道了謝,“好吧,是胸有成竹,我希望你們今天不會踢出一個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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