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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遇“哦”了聲:“你介意?”
江隨冷著眉眼:“介意。”
陳遇沉默幾個瞬息:“知道了。”
江隨的額角暴跳,這是什麼回答?
搞得就跟他是無理取鬧的小媳婦兒一樣。
江隨捏兩下後頸:“巷子裡的事,只能你知我知。”
樂於助人英雄救美俠肝義膽這種標籤,不適合貼在他的人生當中。
莫名奇妙。
陳遇提醒:“那幾個人都知道。”
“不包括他們。”江隨說,“畫室不要有第三個人知道。”
陳遇淡聲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江隨聞言,心裡更不快了,疑似有種心肌梗的感覺。
算了算了,回去喝湯吧。
江隨剛邁開腳步,就被叫住,他側身的時候,一個大黃梨就被送到他眼皮底下。
“這個給你。”
“陳同學這是什麼意思,是覺得一句謝謝太沒誠意,所以加個梨?”
“隨你怎麼想。”
“……”
江隨不喜歡吃水果,他的餘光掃向女孩拿著梨的蔥白手指,掠過她袖口處的一小截纖細手腕。
上面繫著一圈紅繩,襯得周圍皮膚更白。
陳遇胳膊酸了,準備把手放下來時,手上一輕。
梨落在少年手中。
“行了,梨我收了,事兒翻篇了。”
江隨拿著梨轉身往前走,抬起一條手臂,慢悠悠地揚了揚。
陳遇在原地待了片刻,騎上自行車走了。
飯店裡,謝三思把小朋友哄到三樓打電腦,陪著玩了一把牌,他返回包間,想把剩下的玉米烙吃掉。
進門就看到了桌上的大黃梨。
“隨哥,你回來了?”
謝三思在包間裡東張西望:“隨哥?隨……”
江隨從洗手間裡出來:“叫你爹呢。”
“嘿嘿,這個是哪兒來的?”
謝三思拿起梨。
“放下。”江隨說。
第6章
大黃梨進了江隨的肚子,之後就萎靡了。
腸胃脆弱,傷不起。
謝三思砸吧嘴,換成他,別說剛吃完飯,喝完雞湯沒多久就吃水果,即便一口水果,一口雞湯,他也不會怎麼著。
哥別的沒有,身體一級棒。
江隨窩在沙發里:“幾點了?”
電子表在腕上帶著,自己卻懶得看,眼皮耷拉著,遭受過命運摧殘的樣子。
“六點三十七。”謝三思湊上前看他的手錶,“得去畫室了吧。”
江隨撐著沙發坐起來,胃裡輕微痙攣。
“哥!”
門“哐當”推開,江秋秋衝進來,蹬蹬蹬撲到沙發前:“哥你怎麼了,哥?哥?哥?!”
江隨的耳膜再次受害,他把不知道看了什麼電視,被荼毒致腦殘的妹妹揪起來:“你哥沒死。”
“說什麼呢,呸呸呸。”
江秋秋趴到她哥腿上,繼續她的戲癮:“臉怎麼蠟黃蠟黃的啊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說啊,不舒服你說啊,你一定要說啊,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
一旁的謝三思汗顏,隨哥很寵妹妹了。
這世上除了秋秋,估計不會有誰能在他面前這麼鬧,還不會被打死。
要是出現了,那……
那也正常。
男人嘛,總歸是有媳婦兒的。
江秋秋還在車軲轆,為什麼臉都蠟黃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江隨沒什麼表情地指指頭頂的暖黃燈光。
江秋秋小朋友一秒脫離角色,回歸本我:“哥你這人一點都不幽默。”
江隨抄抄額發:“嗯。”
江秋秋一愣,她哥竟然沒說她,這不對:“真不舒服呀?”
“吃多了點。”江隨起身,“去畫室了。”
江秋秋連忙道:“現在就去嗎?那我去穿外套,哥你等等我。”
江隨來一句:“你去畫室幹什麼?”
江秋秋傻眼:“不是說好了的嗎?”
“哦?”江隨拍拍褲子,將幾處細褶撫平,“誰跟你說好了?”
江秋秋跳到沙發上抱不平:“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言而無信,說話不算數。”
江隨捏她鼻子:“你哥能。”
江秋秋:“……”
汪經理過來了,恭恭敬敬問要不要打包幾份甜點。
江隨說不要。
江秋秋重重坐到沙發上,嗚嗚嗚的假哭,見她哥沒理,大眼睛就真的紅了起來。
謝三思抽紙巾給小朋友:“你哥說著玩的。”
“他是氣自己被咱倆下套了,鬱悶著呢,去還是讓你去的哈。”
江秋秋沒哭出眼淚,還是像模像樣地接過紙巾擦擦眼睛:“我哥騙人的時候,就跟真的一樣,他怎麼那麼愛心口不一?”
謝三思心想,小學生的詞彙量很豐富啊,他隨口一說:“更年期吧。”
江秋秋的小臉上寫滿驚恐:“我哥才十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