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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遇清清冷冷吐出兩字:“不會。”
張金元:“……”
好難聊。
張金元在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腿一疊,雙手交叉著撐在下巴上面:“我發現你總是往樓下看,是不是遇到感情上的問題了?”
陳遇沒回答,而是不咸不淡丟過去一個眼神,我跟你不熟。
言下之意,關於我的個人隱私方面,請勿關注,謝謝。
陽光帥氣的大男孩眉眼一彎,笑了:“一回生二回熟,我們這都見好幾回了。”
“別這麼緊張啊陳同學,我不泡你。”
陳遇漠然。
張金元默默把後半句補上,泡也泡不到。
在二中,校草沒他的份,可班草還是夠夠的,他又是萬年不變的老學霸,還很會打籃球,很多人追的好不好。
哪坐過冷板凳。
眼前這姑娘不是一般的冷,千年寒冰一樣,渾身冒著絲絲冷氣,難以接近。
能捂熱她的,只有真命天子。
張金元想起來個事,他摸出手機:“我還沒有你的電話號碼呢。”
陳遇正要說話,走廊就突然爆出一聲吼:“不許給!”
江隨黑著個臉闊步走來。
張金元一看,完鳥,他撒腿就跑。
謝三思也匆匆掉頭,跟著他跑進一個空包間裡。
“你是不是作死?”
謝三思叉著腰噴他:“是不是是不是?”
張金元抹掉臉上的口水:“我靠,我作為男方家屬,要個號碼怎麼了,況且萬一哪天有事呢,存了號碼以防萬一,有什麼不好的。”
“你跟我說有個卵用。”
謝三思不停翻白眼:“隨哥心眼小,你看不出來?”
張金元看出來了。
小到離譜,隨哥有偏執狂的潛質。
謝三思把門打開一條縫,探頭看看,心有餘悸:“剛才我們晚來一步,你要到了陳遇的號碼,隨哥肯定飛腿過去,一腳踹死你。”
張金元把手機塞口袋裡:“那不是挺好,我挨了那一下,事情的性質就變了,陳遇會起疑,然後隨哥……”
“攤牌”兩個字沒說出來,被謝三思打斷了。
“然後隨哥就劈了你。”謝三思說,“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但是我跟風順為了顧及隨哥,不會給你燒一張紙。”
張金元:“……”
“隨哥有自己的計劃。”
謝三思頓了頓,唉聲嘆氣,一言難盡:“陳遇沒開竅。”
張金元想起什麼,嘴一抿,神情頗為精彩。
那姑娘看一帆跟女朋友相處,眼裡流露出的不是嚮往羨慕,也不是牴觸,而是好奇。
還有那麼一絲絲疑惑。
嘖嘖。
可憐的隨哥,路漫長吶。
吃飯的時候,六人一桌,座位排的很開。
那長發女生好像不認識陳遇似的,擺出初次見面的樣子。
陳遇也沒拆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是她的做人原則。
王一帆說大家都是成年人,果汁就不上了,上的是他爸酒櫃裡的珍藏品之一。
一瓶紅的,價值六位數。
謝三思知道價位以後,捧著酒杯的架勢像是捧著全世界,他鄭重抿一口酒,在嘴裡含了會才慢慢咽下去,學著電視裡的那樣晃晃酒杯,回味無窮一般喃喃:“不愧是82年的拉菲。”
桌上幾人:“……”
“你個二百五,就知道82年的拉菲,裝逼都不會,白跟隨哥混了這麼久。”
王一帆拿紙巾擦擦嘴,動作優雅又騷氣。
除了他女朋友犯花痴,其他人都一陣惡寒,包括陳遇。
王一帆歪頭,沖小酒窩挑了一下眉毛,盡顯邪肆風流:“嗯?”
沒等身邊的女孩回應,江隨就用冰寒刺骨的眼神剮兄弟一眼:“嗯你媽。”
轉過頭來時嚇一跳。
江隨湊到喝紅酒的女孩耳邊,壓低嗓音道:“你還真敢喝,嘴巴碰碰就行了。”
陳遇不以為意:“這是紅的。”
江隨一看就知道她沒喝過,不禁滿臉的無奈:“大姐,姐姐,祖宗,悠著點吧,這玩意也能醉人。”
陳遇還是不當回事。
江隨罵了聲,舌尖抵了抵牙齒,湊得更近,呼吸吻上她雪白的耳朵,用只有她能聽見的音量說了句:“行,喝吧,你要是醉了,我就把你扔這兒,不帶你回畫室,不管你。”
陳遇當沒聽見。
斜對面的張金元跟謝三思滿臉黑線。
一對兒是進行時,一對兒是未來式,他倆孤家寡人,中午不回家吃飯,湊這兒遭罪。
兩人對視一眼,飛快交流了幾個信息。
你是不是有病?
是吧。
老子也是,巧了。
那走不走?
不走,幾十萬的酒呢,誰走誰傻逼。
桌上的氣氛很活躍。
謝三思說著畫室里好玩的事,陳遇偶爾搭話,她理了,江隨就會懶洋洋地開個口。
王一帆跟張金元也會來幾句。
長發女生被徹底忽略了,她把一直垂著的頭抬起來一點,拉拉王一帆的袖子,眼睛看向擺在圓桌中間的那盤雞肉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