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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苗被看得臉一紅,他一邊享受被美女注視,一邊晃著自己的半吊子水,瞎幾把亂湊:“呃,就是……怎麼說呢……”
“我也說不好,反正就是,這麼說吧,太硬了。”
於苗在那處投影部分抹抹蹭蹭。
“這樣,虛一點,你看是不是舒服多了?”
陳遇沒說話。
於苗乾笑幾聲:“不懂吧,沒事,你多畫畫就懂了,老趙會教的。”
“現在才只是單個的幾何體,後面要畫成組的,然後就是靜物了,靜物還行,我個人覺得挺好畫的,主要是後面的石膏,寫生前的一道坎。”
他老氣橫秋:“我是過來人,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石膏絕對可怕,到時候你要是還掌握不好基礎的這些東西,那就慘咯,所以你一定要多觀察身邊的物品,或者是自然風光,藝術來源於生活嘛。”
陳遇還在想投影,反覆對比參考書跟她自己畫的,又回憶江隨那張畫的投影。
臨幾遍,都只是臨摹,不理解還是不行。
陳遇煩惱地蹙了蹙眉心。
於苗以為她被自己一番道理震住,高深莫測道:“不管是投影啊,還是明暗啊,這一類東西,靠別人教是不行的,要自己去領悟。”
“那領悟是怎麼來的呢,就是觀察,慢慢來吧,畫畫是急不來的事兒。”
陳遇開了口:“你不去吃飯?”
於苗咧嘴,露出牙縫挺寬的門牙:“就去了,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第二畫室找我,不用擔心影響我畫畫,現在你們學的,我都不用學,隨便畫畫而已。”
“對了,我堂弟畫的很牛逼,大神級別,等他來了我們這,我讓他教你。”
剛出去,於苗臉上的得意笑容就立馬沒了。
江隨倚著牆,嘴邊叼著一塊蛋撻。
於苗垂著頭疾走。
走廊響起一聲嗤笑:“瞎了?”
於苗一身橫肉顫了顫,保持著垂頭的姿勢轉身:“隨,隨哥。”
江隨向後抵著牆的那條腿點了兩下:“現在大家學的,你都不用學了是吧,那什麼時候教教我?”
於苗臉一白,諂媚道:“隨哥很吊了,不用教。”
江隨咬一口蛋撻:“吊嗎?”
於苗聽撻皮被咬碎的清脆聲,聽得頭皮發麻,忙道:“吊。”
氣氛僵滯。
江隨吃著蛋撻,慢條斯理地舔掉唇邊的碎末,不知在想什麼。
於苗的腦門直冒冷汗,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聞著好香,他又餓又饞,還怕。
“那個,隨哥,沒什麼事的話,我回家了,我媽還在等我吃午飯呢。”
江隨揮了揮手。
於苗趕緊快步走,背後冷不丁響起聲音:“你有個堂弟……”
肥胖的身形卡住,他不明所以:“啊是是。”
江隨語氣十分隨意:“叫什麼?”
於苗不知道這位爺是抽的哪門子風,他胡思亂想著,嘴上磕磕巴巴:“於,於,於……”
江隨玩味:“馬?”
於苗眼一瞪:“於祈!”
後知後覺自己這反應是在找死,他戰戰兢兢道:“隨哥,我堂弟叫於祈。”
江隨倒是沒露出動怒的樣子,髒話都沒噴。
於苗不但沒鬆口氣,反而更怕了,太不合常理,事出反常必有妖。
過了會,江隨問道:“祈禱的祈?”
於苗秒答:“對。”
江隨唇一扯,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那是該祈禱祈禱。”
於苗沒聽清。
江隨又不知是在沉思著什麼,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小胖子在擦汗,他面色一沉:“操,你他媽怎麼還在這?”
“……我這就走。”
於苗背過身,暗搓搓地磨牙,等我我堂弟來了,看你在畫室還怎麼風光。
江隨吃完一個蛋撻,開門進了畫室,目光掃向右邊角落裡的女孩。
“我們陳同學這麼用功啊。”
陳遇沒看他。
江隨在她面前受氣受慣了,承受能力大大提高,譬如這會,他都沒發火。
“畫法跟原理什麼的,教材上不都有,白字黑字交代的清清楚楚,不懂翻翻書就是。”
陳遇:“翻了。”
“死記硬背有屁用。”
江隨用腳推個凳子過去,坐下來,將一份蛋撻遞給她。
陳遇沒接:“我吃過了。”
江隨往她面前送送:“拿著。”
陳遇還是沒動。
江隨服了她了:“你拿了,我講給你聽。”
陳遇耷拉著的眼皮抬抬,伸手接住那個小紙袋:“講吧。”
“……”江隨看她拿著不吃,催促著說,“涼了就不脆了,趁熱吃,趕緊的。”
完了一愣,我操,我怎麼這麼婆婆媽媽了?
陳遇不知道少年沸騰的心思,她垂眼看手裡的東西,色澤金黃,指尖捏捏,很鬆軟。
輕咬了口,外脆里嫩,有奶香,也有蛋香,甜而不膩。
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