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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那邊。」宴好指給江暮行看,「喝的就冰拿鐵吧。」
——
片刻後,江暮行端著咖啡過去的時候,宴好正在扒拉背包。
圓桌上亂糟糟地擺了筆袋,資料書,稿紙,筆記,卷子,還有一小把蘋果糖。
「宴好。」
江暮行喊了聲,在少年抬起頭時問:「你不是從廣場過來的嗎?逛街還背書本?」
宴好扯起慌來臉不紅心不跳:「我中午去喝喜酒了,怕等很久就隨便揣了點在背包里,無聊了拿出來翻翻,就背了一路。」
江暮行瞥桌上的一堆東西:「隨便揣了點?」
「嗯,」宴好屏住呼吸,沒敢看他,「是吧。」
宴好隔著書包按捏麵包,猶豫不定。
好像現在拿出來用處不來,他沮喪地抿緊了嘴巴。
座位前安靜無比。
宴好坐在柔軟的淺黃色沙發上面,手塞在桌子底下,撕扯著指甲周圍的皮肉。
江暮行眉頭微皺:「把桌上理一下,咖啡沒地方放了。」
宴好快速應一聲,邊整理邊吐氣,餘光瞥咖啡,一怔:「班長,我要的是冰拿鐵。」
江暮行把咖啡放下來:「不是熱的?」
宴好搖頭。
見江暮行皺眉,宴好立即表態:「沒事沒事,熱的就熱的吧,也挺好喝。」
江暮行神色淡淡,不見變化。
宴好喝口咖啡:「班長,這個是不是你煮的?」
江暮行看他嘴邊一小圈奶泡:「不是。」
宴好:「哦。」
「那你衣服上怎麼會有很濃的……」
江暮行轉身就走,宴好望了望他的背影,一臉莫名。
——
宴好喜歡甜食,咖啡里丟了兩塊方糖,他拿勺子攪了攪,QQ上有人找,是夏水夏姑娘。
夏水:小好,我作業不寫了。
宴好:為什麼?
夏水:心情不好。
宴好無語。
夏水發過來一排紅玫瑰:明天你早點來學校啊,作業借我抄,到時候我就成為抄班長作業的第二人了。
宴好:想多了,我的作業不等於他的作業。
夏水:???
夏水:………………
夏水:!!!!!!!
宴好:姑娘,學習我是認真的。
過了好幾分鐘,聊天框裡才有動靜。
夏水:你這樣我有點怕。
夏水:不行,班長給你補課的事必須告訴洋蔥,明天……算了,他現在失戀,死機中,放假說,得有個人跟我一起怕。
宴好抽抽嘴,他聽到腳步聲就扭頭,見是江暮行,匆匆跟夏水說了聲就收起手機。
「班長,這家咖啡館周末都坐不滿,平時要更少人吧,不會虧本嗎?」
「老闆是做投資的,喜歡煮咖啡。」江暮行說,「除了周末我在這邊,平時都是他一個人在店裡,忙就把店關起來,盈不盈利無所謂。」
宴好聽得一愣:」那你是怎麼被招進來的?」
「我之前給他侄女當過一段時間家教,一起吃過飯,認識了。」江暮行輕描淡寫,「他讓我周末過來幫忙。」
「有時候我會向他請教投資方面的東西,但他更願意教一些製作咖啡相關的技巧。」
宴好往吧檯那裡瞧:「成功男人果然很有魅力。」
江暮行突然問:「卷子做完了?」
宴好被跳躍性的話題整的一懵:「啊?」
江暮行看他壓在手肘下的卷子。
宴好明白過來:「沒有,後面的大題還都沒做。」
江暮行拿走卷子查看。
宴好小口喝咖啡:「班長,明天我還要做卷子嗎?」
江暮行垂眸看題:「做到考試前一天。」
宴好不懂就問:「那要記題來不及了吧?」
「只是讓你練手感。」江暮行屈指在卷子上面點幾下,「紅筆。」
宴好從筆袋裡拿了紅色中性筆給他。
江暮行改卷子:「選擇題錯了兩道……」
宴好沒等他說完就出聲,滿臉驚喜:「才兩道?」
江暮行淺薄的唇間吐出一句:「這卷子上全是基礎題。」
宴好蔫噠噠的,被打擊到了。
江暮行撩起眼皮:「不過填空題一題沒錯,你進步很大,做得很好。」
宴好暈乎乎的,臉頰發熱,他不自在地撓了撓頭髮,又去拽劉海。
像個得到小紅花的小朋友,慌慌張張地捧在手裡,不知道怎麼辦。
——
有客人拎著筆電離開了咖啡館,江暮行去撤餐,清理桌子。
沒多久江暮行又過來了:「我去送外賣。」
「噢好啊……」宴好腦子裡想著剛才做錯的題,幾秒後他猛地清醒,眼睛睜大,「送外賣?你要去送嗎?」
江暮行:「……」
氣氛尷尬,宴好轉轉自動筆,發揮失常,一圈沒轉完就卡殼了,他再轉,又卡住。
更尷尬了。
宴好挫敗地放下筆:「地方遠不遠?」
江暮行看手錶:「不遠。」
「外頭很曬。」宴好看窗外,陽光熾烈,「班長,我有帽子你要戴嗎?米色的。」
宴好說著就把背包里的棒球帽拿出來:「給你。」
江暮行沒接。
宴好眨了眨眼睛,擋在上面的細碎髮絲輕動:「乾淨的,我就今天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