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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叢扯起一邊的嘴皮子,笑得桀驁:「還行吧,也就是暴走而已。」
夏水翻白眼。
宋然從前面繞過來,滿臉的消化不良:「你倆看到沒, 老江摔課本了,我的媽,史無前例,我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看到了。」夏水感嘆,「那註定是要計入里程碑的一幕。」
楊叢不屑:「切,不就是耍帥?」
夏水不給他留面子:「別酸了,你摔連帥都談不上。」
楊叢要逼逼,被她搶先一步:「你看宋然,他酸嗎?酸過嗎?一次都沒有,哪像你,承認別人比自己優秀就有這麼難?」
楊叢的臉色一陣青一陣黑。
夏水說完了,又是搖頭又是嘆氣,頗有種兒大不由娘的惆悵:「哎……」
楊叢一副要氣得背過去的架勢。
宋然仿佛在看兩隻小雞撲翅膀叫囂,他咳嗽兩聲:「你倆要打就出去打。」
楊叢冷笑:「打個屁,老子一爺們兒,就算是活活氣死,也絕對不會對娘們動手。」
「頂你。」夏水豎大拇哥,「就沖你這覺悟,咱倆還能再做五百年哥們。」
楊叢:「滾。」
「好勒。」
夏水把掛在椅子後面的書包放腿上,意思意思地揣了幾本書進去,對看熱鬧的宋然擺手:「撒油啦啦。」
宋然擺擺:「撒油。」
目送夏水出了教室,宋然呢喃:「挺好一姑娘。」
楊叢掏耳朵:「好什麼?」
宋然思考著說道:「勁勁的,就沒萎靡過,一直很開心。」
楊叢把桌上的筆收收:「一病患,先天性的,遭罪得要死,不開心的時候沒讓你見著而已。」
宋然沒聽清楊叢說什麼,問了得不出個所以然 ,他就換了個話題:「你說宴好要怎麼搞定老江?」
楊叢懶洋洋地站起來:「一塊糖的事。」
說著就跟隨廣播哼起歌:「你的話你的美,你的笑你的淚……」
宋然對楊叢的那句話打了一大串問號。
一塊糖就完事了?不可能的吧,老江會那麼沒原則?
——
樓下的車棚里,宴好站在江暮行的車邊。
「你是我成功路上的堡壘——」
廣播裡的歌聲變得激昂,「給我翅膀,讓我可以翱翔,給我力量是你讓我變堅強……」
「哐當」
江暮行扯出鏈條鎖,大力扔進車前的筐子裡。
宴好頭皮發麻:「這個只是勵志歌。」
江暮行周身氣息冰冷。
氣氛僵硬。
有幾個別班的高三年級男生女生笑鬧著過來了,一邊開車鎖,一邊看宴好跟江暮行。
學神依然是學神,小學渣已經進化成了大學霸。
說到底還是小學渣命好,家裡有錢,還有學神保駕護航,愣是把他從班級墊底推進了年級前一百,穩穩占據一席之地。
成了一中的傳說之一。
這對好朋友太過離奇,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卻做到了每天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次都沒變過。
大家的三觀跟認知都因此被刷新。
眼看就要高考了,他們要是絕交,那一定很精彩。
那幾人交換了眼神,開鎖的動作慢吞吞的,疑似是想看個熱乎的爭吵畫面,等了又等,還是沒看著。
宴好轉過頭,眼睛透過劉海下的陰影,涼涼地看著他們。
幾人不約而同地生出一個念頭,這傢伙是不是像廣播裡說的那樣,笑起來最好看他們不知道,不笑的時候真的很陰。
——
宴好等那幾人都騎車走了,眼裡的涼意就一掃而空,他扣動江暮行的車鈴鐺:「哥。」
江暮行沒搭理。
宴好換成疊音,聲音軟了八分:「哥哥。」
江暮行繃著的唇線有所鬆動。
宴好繼續撒嬌:「你的醋勁一上來,不但濃,而且很持久。」
江暮行面無表情:「醋什麼?」
宴好:「……」
「別人給你點歌,我也不高興。」
宴好把一條腿架到江暮行的腳踏板上面,防止他跑:「不過我除了不高興,還會暗爽。」
江暮行撩起眼皮看過去。
宴好在校服褲子口袋裡摸摸,摸出一塊蘋果糖給他:「因為別人想得到,卻得不到的,我得到了。」
江暮行冷硬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柔化。
「這歌楊叢喜歡聽,我跟著他聽多了,會唱一點。」
宴好趴在車頭上面,對著江暮行小聲唱:「是你讓我變堅強,不怕受傷,因為有你在身旁。」
「你的笑你的淚,是我築夢路上最美的太陽。」
江暮行剝了糖吃掉:「走了。」
宴好眼睛一彎:「馬上。」
歌聲飛揚,唱著感恩,唱著祝福,唱著美好,夕陽很美,夢都已啟航。
——
周日一大清早,宴好就被江暮行拽了起來。
宴好閉著眼:「幾點了?」
江暮行在衣櫥里找衣服:「五點。」
「才五點啊……」宴好倒回床上。
江暮行把牛仔褲跟白襯衫拿出來:「要坐車,吃完早飯差不多了。」
後面沒動靜。
江暮行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少年往被窩裡鑽,毛毛蟲似的把自己裹緊,他的面色漆黑:「還去不去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