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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愣愣地看著江暮行,他們這個年紀,精力旺盛,血性濃烈,定力不夠好,真的不太能禁得住撩|撥。
江暮行每天跟他同吃同住,經常被他撩,次次都是把手舉得老高,陣勢驚人,卻沒有哪次動真格,不管不顧地抽他。
一個不需要背考的人,就算沾上欲|望一發不可收拾,整天整天的沉迷進去,無心學習也沒什麼關係。
江暮行能這麼隱忍,完全是為了他。
也是為了他們的以後。
要一起上A大。
宴好的心裡竄出一句情場很常見的話,俗不可耐,也難能可貴。
——喜歡是衝動,愛是克制。
宴好攥著濕毛巾,胸口起伏漸快,江暮行什麼都替他考慮了。
這感覺像是喝了一大口烈酒,有些上頭,飄得厲害。
「我知道你克制自己是為我好,也知道你忍得很痛苦,可我還是會招你,這個純屬本能,你別怪我。」
江暮行沖沖牙刷,沒理。
宴好順著他的縱容得寸進尺:「哥,你一直忍,會不會哪天忍出問題?」
江暮行瞥過去。
宴好往他臂彎里蹭:「別這樣看我,好歹是我的東西,我問問是情理之中的事。」
江暮行的唇角抽動:「好得很。」
「那我就放心了,明年高考前還要麻煩你多替我保管保管……」
宴好想到什麼,突然鬼叫:「不對啊,照你的意思,睡覺會讓我學習進度下降,那到了大學也不能了?!」
江暮行耳膜疼:「我指的是現階段,大學跟工作都不會有備考的緊張。」
宴好舒口氣:「明白了,指日可待。」
江暮行:「……」
——
宴好黏著江暮行:「還有你在海邊說的,高考後要給我看你拍的照片。」
「拿到了A大錄取通知書,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說完就盯著江暮行,擺出一副「我都在小本本上記著,別想賴掉」的架勢。
江暮行透過鏡子看他一眼,洗好臉把毛巾掛回去:「腳踮起來點。」
宴好:「幹嘛?」
江暮行:「早安吻。」
宴好:「那你把頭低下來。」
江暮行正要低頭,宴好同一時間墊腳,兩人腦門磕腦門,完全詮釋了什麼叫「星星在你我的眼裡閃閃發亮」。
「……」
——
宴好順利出櫃,剩下就等著發小談一談了。
楊叢還是老樣子,能玩能笑能鬧,就是避著那個話題。
宴好只能隨他的意。
高中最後一個冬天來得沒什麼聲響,一場大雪倒是來得轟轟烈烈。
當時在考英語,教室的喇叭里放著聽力。
宴好遊刃有餘,勾了答案就看窗外,世視野里忽地多了一大片白點,從上往下飄落。
第一反應是,樓上不知道又是哪個傻逼在扔麵粉。
直到白點飄進來,落在他的手背上面,冰冰涼涼的,化了。
宴好才意識到是下雪,他傻眼了,旁邊的楊叢一嗓子吼出去:「臥槽!下雪了!」
全班炸開了鍋。
T市的冬天濕冷得要命,不怎麼下雪,去年冬天就沒見著,今年竟然這麼早就下了,而且開場很盛大。
樓上樓下騷動不止,那氣氛感染到了宴好他們班,英語測試中途停止,一個個的都跑出去看雪。
老師起先還說幾句,後來也出去了。
走廊上扒了一排人頭。
夏水扭頭喊:「小好,你快出來啊!」
「等會。」
宴好慢吞吞起身,兩手揣兜里,老大爺遛彎似的從最後一組繞到前面,裝作不經意地走到了江暮行的座位邊。
「班長,你在給你男朋友準備輔導資料啊。」
江暮行在出題,沒抬頭:「是啊,男朋友最近皮癢,題少了。」
「……」
宴好留意著走廊上的動靜,快速將一隻手從兜里伸出來,勾住江暮行的小手指晃兩下。
「雪下得挺大,看樣子要下很久,我們放學要不要來個雪中漫步?」
江暮行停下筆,眼皮一撩。
宴好剛想文鄒鄒地說「那樣我們就能一起走到白頭,多浪漫」,就聽江暮行來一句:「衣服會濕。」
宴好抱拳後退:「告辭!」
第67章
下午的最後兩節課都是老班的, 題講得不多, 主要是在開班會。
大概是這場雪讓老班觸景生情,他坐在講台上,手捧著一杯茶, 講起他當年上高三的那個冬天。
十幾二十年前的事了,一切都是朦朧的, 聽得人昏昏入睡。
畢竟年代不同,代溝明顯, 不太容易勾起代入感。
關鍵教室里還刮陰風,前後門都關得很嚴實,照樣冷颼颼的, 大傢伙都凍僵了, 哪還有心思感慨。
宴好在利用班會背生物的知識點,背完一部分就默寫一部分,草稿紙沒一會就翻一頁。
楊叢弓著腰, 腦袋抵在書本上面, 偷偷摸摸地拿著手機玩遊戲,點操作鍵點得整個人都在抖。
宴好突然感覺桌子抖了起來,他垂眼看看, 一腳踢開碰到自己桌子腿的那隻腳。
楊叢停頓的那一秒,怪被搶了,他抵著書本的腦袋轉向宴好那邊,臭著臉用嘴型問: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