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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心說,有時候不方便打傘,所以帽子還是要戴,我只是想安安靜靜跟你逛個校園,不想你都到哪都是焦點,被人打量議論。
但這些話不能說。
面對江暮行的注視,宴好臉不紅心不跳地笑了笑:「為你好,真的。」
江暮行睨了他一眼。
就在這時,馬路對面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小江。」
是黃緒,旁邊還有個很高挑的女生,短褲底下的一雙腿又細又直,頭髮比楊叢前女友的還要長。
這樣的天氣,她都沒紮起來,全披在肩頭,隨風飄飄,氣質很好。
宴好跟江暮行八卦:「黃緒的女朋友身材真好。」
江暮行把傘收了。
宴好又說了句:「很正。」
江暮行棒球帽也摘了。
周圍頓時投過來多道視線,掀起一片騷動。
宴好的臉色刷地一下就變不好了,他正要說話,黃緒已經帶著女朋友往這邊來了。
黃緒沒急著給女朋友介紹,而是走近點,眼睛在江暮行跟他身旁的男孩身上梭巡:「出來玩啊。」
他的表情很是意味深長:「出來玩好。」
完了又看向江暮行,無視他的冷眼警告,笑著說道:「是要出來。」
三句話,一句比一句有深意。
第34章
黃緒是來接女朋友回家的, 寒暑假都這樣, 年年如此,沒料到會在A大門口碰見江暮行,發現他不是一個人, 身邊還帶了一個,這又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把人帶出來, 帶到陌生的城市,身邊一切都是陌生的, 很容易讓對方產生一種「我只有你」的依賴感。
這一點黃緒很有心得。
當年他就是這麼追到的女朋友。
況且兩個人出來玩,除了有很多機會了解彼此的其他面,促進感情上的交流, 還可以製造出一系列回憶點。
俗話說得好啊,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更何況還是雙箭頭。
——
黃緒站在學校冷飲店外排隊,看江暮行的男孩在不遠處的樹底下打電話, 天藍色T恤左下角有塊驅蚊貼, 確定沒看錯,就頗為曖昧地沖江暮行使了個眼色。
「驅蚊貼是怎麼說的?」黃緒揶揄,「你不會說是我給女朋友買多了, 隨手給了你一點吧?」
江暮行沒言語。
黃緒自動理解是承認了,他豎起拇指:「小江班長,你是悶騷中的這個。」
前面的人拿了喝的離開,江暮行走進店裡:「你們喝什麼?」
「這該是我請客啊。」黃緒搔了搔一頭金髮,「不過, 以我們的關係,客氣就沒必要了。」
他伸出兩根手指:「兩杯冰紅茶。」
江暮行又要了一杯不加冰的茉莉花茶,一杯奶茶。
黃緒「嘖」了聲:「男孩子還喝奶茶?」
江暮行冷冷掃他一眼。
黃緒舉手投降:「能喝能喝。」
江暮行把帽子摘下來,捋幾下髮絲,再扣上去。
黃緒示意他看還在打電話的男孩:「不問我怎麼看出來的?」
江暮行半張臉都被帽檐投下的陰影擋著,看不清神情。
「燙傷膏。」
黃緒透露了個信息,下一秒就來一句,「是不是給你做菜燙傷的?」
見江暮行終於有了反應,黃緒拍他肩膀:「你緒哥是過來人。」
「那次我帶隊去M市演出,前一晚在電話里跟你說了,你沒讓我稍東西,第二天卻打給我,叫我捎燙傷膏,點名要什麼牌子,還說要正宗的。」
黃緒別有深意,「太不像你的作風了,你就算燙一手泡,都不會這麼重視。」
江暮行把樹底下的人圈在了餘光里。
「其實更早點,酒吧門口我就懷疑了,那會你有兩個同學在場,另一個是富家小少爺的正常反應,好奇又不屑,就他對我有很大的敵意,從我走到你身邊開始就盯我。」
黃緒心有餘悸地搖頭:「當時我都有種被蛇盯上的感覺。」
多可愛一孩子,就是偏執,占有欲很變態。
黃緒瞥瞥左邊看不出心思的江暮行,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第二次在賣場碰面,敵意就沒了,我猜……」黃緒笑著撓撓眉毛,「你說了我的感情狀況,說我有個談了七年的女朋友,談情很好很穩定。」
江暮行不露聲色:「緒哥,你話多了。」
「今天特殊,好日子。」黃緒陽剛的臉上寫滿興味,「說起來,賣場那回,還是我給你製造的一機會,人親自給你送U盤了,那晚你有利用吧?你不是個浪費機會的人。」
江暮行不知想到什麼,周身的氣息有變。
就像一片沉寂的深海里突然翻出了一個水泡,又在瞬息間捲起一條波浪。
然後一輪暖陽緩緩升起,海平面波瀾壯闊,激昂不止。
這一刻,江暮行藏在世界裡的光亮泄露了出來。
黃緒心下震驚,雖然他天生就對別人的情緒很敏感,但這小子是例外,這會倒是很明顯的感覺到了,打破了認識一年多以來的零記錄。
他感慨又替他高興:「看來是用到了那個機會,不管怎麼說,你都該請我吃飯。」
店員遞上來一個袋子,紅著臉說道:「帥哥,這是你點的飲料。」
江暮行提了袋子出去。
黃緒懶洋洋地走在後面,看一眼已經掛掉電話的男孩:「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