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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行面無表情。
宴好把臉湊到他眼皮底下,近距離看他:「真的怕啊?」
江暮行抿著唇,一言不發。
宴好撓撓鼻尖,昨晚看到男朋友喝醉了的一面,今天知道他怕看這種片子,膽小。
一下子就解了之前不了解的兩件事。
這是什麼發展?老天爺發糖了。
宴好換台看別的,嘀咕了句:「說起來,我喜歡的,你好像都不喜歡。」
「江暮行,你說我倆能走到一塊兒,說明什麼?」
宴好自問自答,露出頗有感觸的表情:「說明是命中注定。」
江暮行忙著收拾地上的卷子。
宴好踢踢他的腿:「男朋友,吱個聲。」
江暮行吱了:「對。」
宴好翹起嘴角:「拿什麼,空筆芯一根都不扔啊,收一收裝箱子裡。」
江暮行的面部一黑:「留著升值?」
「非也,這叫情懷,而且,」宴好笑著說,「將來等我們老了,沒事可以數著玩,預防老年痴呆。」
江暮行:「……」
——
天邊色彩最豐富的時候,宴好接到他爸的電話,想問幹嘛,被搶先了一步。
宴好抱著靠枕躺在沙發上:「我在看電影。」
宴明城說道:「這麼閒?」
宴好腦袋枕在胳膊上面,歪著頭看背對著自己清理文具的江暮行:「我都考完了,能不閒麼?」
宴明城問:「江暮行人呢?」
宴好昨晚沒怎麼睡,又加上耍多了,困得很,他精神萎靡地打了個哈欠:「在幫我理東西。」
「高中三年的書啊筆記啊什麼的,有很多,他都幫我弄了。」
另一頭的宴明城沒了聲音,似乎是想說什麼,有顧慮。
宴好的心裡冒出一個猜測,來了點精神:「爸,你是不是想問我考得怎麼樣?」
宴明城冷哼道:「你考得好不好,關你爸我什麼事。」
宴好慢悠悠:「真不問?」
電話里靜默幾秒,傳來金屬打火機扣動的清脆聲響,宴明城的話聲夾在裡面:「你舅想知道你高考的情況,他托我問問你。」
宴好驚訝地拉長了聲音:「噢,是我舅托你問的啊。」
下一刻,他擺出一副十分迷惑的語氣:「那他怎麼不直接給我打電話?」
宴明城差點被一口煙嗆到,兒子這皮樣,哪裡有半分等成績的焦躁不安,他捏捏鼻樑,吐出一口氣:「我看也不需要問了。」
「問吶。」宴好說,「高考這麼大的事,做家長的不能不問。」
宴明城的面色漆黑:「開個視頻。」
宴好抓腦門:「行。」
說完他準備去房間開電腦,忽然想起來,自己脖子上都是印子。
關鍵他還沒有高領的衣服,從小到大都不喜歡穿,覺得脖子勒得慌,呼吸不舒服,所以一件沒得。
江暮行也沒。
宴好想遮脖子,除非用圍巾。
大夏天的戴圍巾,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宴好坐回沙發上面:「那個,爸,視頻還是不開了吧。」
宴明城突兀道:「你把電話給江暮行。」
宴好的臉色微變,不會吧,他爸這就發現了?能這麼神?他暴露什麼了嗎?
什麼也沒暴露吧?
宴好慌了,他抓抓臉,撓撓耳朵:「不是,爸,現在有什麼話都不跟我說了嗎?」
宴明城的態度嚴厲冷硬,不容拒絕:「我數到三,他不接電話,我就直接打他手機。」
——
宴好不但被他親爸切斷了後路,還被明晃晃地威脅了,他只好把手機給江暮行。
「我爸要跟你說話。」
江暮行停下手裡的事情,接過手機起身去陽台接聽,宴好要跟著,被他一個眼神阻止了。
宴好忐忑地觀察江暮行,見他一掛電話就立馬問:「怎麼樣?我爸說什麼了?」
江暮行把手機給他:「沒說什麼。」
宴好不信,他爸在電話里的語氣跟反應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反常,不可能這麼簡單了事,他偷瞄江暮行,支支吾吾。
「我爸是不是……嗯……發現我們那個……就是……」
江暮行沒等宴好說完就出聲:「嗯。」
宴好聞言,臉刷地一下就紅了:「我操,我爸也太……」
江暮行一個眼神掃過去。
宴好後知後覺自己說了髒話,頓時垂下腦袋。
末了忍不住弱弱來一句:「我就只是語氣詞,你是動詞。」
這話說了,他還不忘補充一個總結:「只許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
江暮行:「……」
宴好把手放到江暮行腿上:「我爸知道了,說什麼了嗎?訓你了?」
江暮行只道:「應該的。」
宴好呆了一瞬,垂著眼睛在他腿上彈鋼琴。
「那我爸怎麼不跟我說,非要單獨找你訓話,明明我也是成年人,完全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江暮行把他高中買的那些漫畫書搬到他面前,屈指點兩下:「成年人,負責吧。」
「……」
宴好撐著江暮行的肩膀,慢慢吞吞站起來:「哎呀,要到燒晚飯的點了,我去看看冰箱裡有什麼菜。」
江暮行撩起眼皮:「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