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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行:「行。」
宴好思緒亂飛,一會是接下來的二十幾天要怎麼拼,一會是下周可以不用等到周六周日,就可以跟他在一塊了。
「明天周一,早自習是英語,別遲到了,另外,」江暮行起身,「數學作業要交。」
宴好瞥瞥左手邊的數學卷子,眼皮跳了跳。
「不要沒有嘗試就認為自己不行。」
江暮行說,「有些事,看著難,其實只要你往前踏一步,就會發現……」
話聲突然頓住了,他低頭摩挲掌心裡的那些繭,沉默了下來。
宴好不解地看向他。
江暮行並沒有往下說,而是另起話頭:「期末前我會監督你。」
「前提是你要肯學習。」
宴好看看桌上的帆船模型:「如果我期末能前進四十名,就請班長去海邊玩。」
江暮行背上書包往房門外走:「考到了再說。」
宴好心潮澎湃不已,難以自制地喊了聲:「班長,你高三還給我輔導吧。」
江暮行揮了下手。
宴好望著他的背影,目光熾烈:「是不願意,還是跟我說拜拜,明天見啊?」
江暮行沒回頭:「記得把作業做了,我明天會檢查。」
而後大門開了又關,公寓裡一片空寂。
宴好坐到江暮行坐過的椅子上面,趴在他碰過的桌前,臉埋進臂彎里,輕聲喃喃著回應那個手勢:「明天見。」
——
後半夜宴好把作業全部做完,躺到床上準備睡了,冷不丁地想起來,面對他那麼貪心又過分的想法,江暮行竟然答應了。
宴好一下子就沒了睡意,他摸到手機,把聊天記錄看一遍,又去翻簡訊。
一個字一個字的默念。
最後編輯了一條簡訊:我好喜歡你。
放進了草稿箱裡。
宴好揣著沉甸甸的愛戀想,要是這次期末真的可以把成績提上去那麼多,高三一年再讓江暮行給他補課,用盡全力拼一把,說不定有希望考到江暮行的學校旁邊。
當然期間最好是能成功表白。
那他們就能在大學裡談了,比夢裡還美。
宴好也不知道自己後來有沒有睡著,早上到教室的時候一點也不頭昏腦脹,打了雞血一樣,無比亢奮。
楊叢跟夏水一塊兒到的。
夏水請完假回來,瘦了也黑了,小煤球一樣,襯得牙特別白,可以去代言牙膏廣告了。
宴好還沒打招呼,夏水就是一聲鬼叫:「臥槽,你胳膊怎麼弄的?」
這會已經是早自習了,唧唧嗡嗡的背著單詞,夏水這一嗓子只引起了一小片人的注意。
儘管如此,波動依舊不小。
宴好生得很白,兩條胳膊上的小水泡很扎眼,顯得有幾分觸目驚心。
周圍七嘴八舌的問他是被什麼燙的,開水還是油。
好奇心得到滿足,他們就前後左右地討論起了燙傷的法子。
「蘆薈」「牙膏」「醬油」「京萬紅藥膏」什麼的,討論了會就各背各的單詞。
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宴好見夏水擰著細眉看了又看,就指指水泡:「很噁心?」
「那倒不會。」夏水想著形容詞,「就是,怎麼說呢,洋蔥,怎麼說來著?」
楊叢歪著脖子扒拉課桌兜:「不舒服。」
「對,不舒服!」夏水唉聲嘆氣,「小好,你胳膊多白多光滑啊,這幾個小水泡看著我難受死了,想摳掉。」
楊叢把課桌兜里的一摞書刨上來:「大小姐,你可得管住自己的黑爪子,水泡破了容易感染,尤其是這種火辣的天氣。」
夏水翻白眼:「我就這麼一說。」
楊叢嗤笑:「保不准你智障。」
夏水作勢要抽他,扭臉問宴好:「你不攔我啊?」
宴好在看手機:「不攔,你隨意。」
夏水:「……」
楊叢:「……」
夏水幸災樂禍的跟楊叢對視:小叢子,你失寵了?
楊叢:呵呵。
——
第一節 課是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出題,叫人上去做。
先叫的成績比較好,又喜歡的上去,誇了一波,後面輪到成績相對來說比較差的了。
老師看一圈,叫了個名:「宴好。」
宴好在給自動筆換筆芯。
楊叢拐他手肘:「好哥,你中獎了。」
宴好放下自動筆看黑板上的題,發現題型有點眼熟。
江暮行教過他。
宴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楊叢把椅子往前挪挪,給他騰地兒,老父親般安慰:「那題不知道是什麼鬼,我注意到班上沒多少動筆的,你上去擺個姿勢就下來,沒得事,莫慌。」
宴好從裡面出來:「我去試試。」
楊叢:「??」我這是熱出他媽幻覺了?
夏水對宴好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楊叢踢她椅子撐,投過去一個求解的眼神,你也聽見了?
夏水用嘴型回:聽見了,小好頭一次這麼積極,必須挺他。
楊叢驚悚萬分,竟然不是幻覺。
哥們是有什麼奇遇,吃到了仙丹,或者是得到了一枚住著大佬的戒指?
——
宴好上去前是很有把握的,結果往講台上一站,面對著黑板,就感覺自己不會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