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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只是他覺得這首歌適合在海邊唱,身邊要有沙灘,有大海,有戀人,有朋友。
時機對了,才有了這樣的畫面。
黃緒的嗓音並沒有多少華麗的技巧,他唱歌是有情感有靈魂的,非常有感染力。
好像每一句歌詞背後都有一個故事。
黃緒唱到副歌部分,陳星脫了鞋襪,赤腳踩在沙灘上漫舞,動作輕盈的像春日裡的一抹風,一隻蝴蝶,一片旋轉著的落葉。
黃緒的眼神始終追著她。
海邊的其他遊客聞聲靠近,跟著節奏拍起手來,沒上前,都在鏡頭外圍,不會有誰去破壞唱著歌,跳著舞的一對戀人。
宴好也輕輕拍手,腦袋跟著晃動,眼睛往江暮行拿在手裡的DV上瞥。
黃緒的外形很酷很有男人味,嗓子又好,還會創作,卻不去參加歌唱節目,不進娛樂圈。
就像江暮行,也在堅持自己的選擇。
還有他。
——
歌唱玩了,舞跳完了,視頻也拍完了,黃緒就把DV對著宴好跟江暮行:「拍拍你們。」
宴好無措地看一眼江暮行。
黃緒調侃道:「宴小好,你看他幹嘛,說你的,說你想說的。」
宴好臉頰一熱,他用餘光瞄瞄江暮行,見沒什麼反應就撓撓鼻尖開口:「現在是7月11號,早上4點……」
「39,4點39,」宴好看了下手機,手往後指,「我在A市,後面是大海,風很涼爽,海水很藍,沙子又細又軟,有貝殼。」
說著就去摸左邊,只摸到了沙子:「班長,我的貝殼呢?」
江暮行手一拋,小貝殼落入宴好懷中。
宴好摸摸,上面還有江暮行的體溫,如果不是在外面,他都想親親蹭蹭。
「看,貝殼,很漂亮。」宴好舉起貝殼,「我撿的。」
一直沉默的江暮行猝然蹦出一句:「位置是我告訴你的。」
宴好:「……」
「但把貝殼撿起來的是我。」
江暮行睨他一眼:「我沒說不是。」
宴好智商掉線了,他有些孩子氣地撇撇嘴:「好吧。」
黃緒DV後的臉直抽,果真是當局者迷,江暮行的男孩迷糊得很。
陳星似乎是猜到了什麼,詫異地向黃緒眼神詢問。
黃緒輕微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去觀察。
陳星就恢復如常,沒表現出一絲不自然,避免那個在喜歡的人面前自卑,不自信,又敏感的男孩拘謹。
「今天來看日出的有我,還有我班長,」宴好指一個說一個,「緒哥,緒哥女朋友……」
黃緒開始提問:「心情怎麼樣?」
宴好剝塊糖吃,狀態很放鬆:「高興。」
黃緒又問:「明年就高考了,對未來有什麼想法嗎?」
宴好眉心輕擰,怎麼突然採訪起來了?他本能地警惕起來:「緒哥,你問問我班長,別光問我。」
黃緒喊江暮行,頗有幾分看熱鬧的意味:「聽到沒,讓我問你,那你說兩句。」
江暮行望著遠處的廣闊深海,望了好一陣,遲遲沒有言語。
宴好不知何時把腦袋轉向江暮行,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期待還能聽到些什麼,具體點的東西,哪怕只是一個計劃。
只要打探到一點江暮行未來的形跡,宴好就會想方設法參與進去。
好幾分鐘後,江暮行抬眼正視DV,眼底划過一道柔光:「我希望未來能擁有希望。」
兩個「希望」,兩個含義。
沒有消極,只有沉澱下去的守候。
——
「嘎嘣」
宴好咬碎了嘴裡的糖果,江暮行想擁有的希望是什麼呢?
自己能幫得上嗎?
宴好想幫江暮行擁有他想要的東西。
黃緒咳了幾聲:「好了,宴同學,你班長說了,到你了。」
「也沒什麼想法。」
宴好垂著頭,手指在沙子上瞎劃:「就是努力做最好的自己。」去愛最好的人。
「這還叫沒什麼想法?」黃緒說,「小弟弟,你給自己定的要求,這個世上沒多少人能做到的。」
宴好說了句:「我會成為其中之一。」
語氣十分的平常,每個字裡面卻都裹著自己的決心。
江暮行的目光落在宴好的發頂上面,看他早上撲了水,還是翹起來的一撮毛迎風飛動,朝氣蓬勃。
單純,美好,又熾熱。
宴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等他回到現實中,全身刷地火燒火燎。
沙灘上多了「江暮行」三個字。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劃出來的,字很大,劃得很深,像描過。
宴好慌慌張張抹掉江暮行的名字,裝作淡定地垂著眼睛刷手機,卻不知黃緒已經無意間全記錄了下來。
黃緒還沒怎麼看,江暮行就起身走過去。
「視頻發到我郵箱,儘快。」
黃緒神態懶散:「發你可以,你要怎麼謝我?」
江暮行拿走他的DV,看鏡頭裡的人:「等你將來有了孩子,題不會做可以找我,免費講解。」
黃緒:「……」
用一個視頻給孩子找個厲害的家教,值了。
——
距離五點還差七分鐘,天際出現了一條橙黃色的細線,像是有隻無形的手拿著一支大畫筆,在一點點把細線拉長,往兩側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