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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頭頂飄來一片烏云:「我也是第一次。」
夏水把他的口頭禪還給他:「想開點。」
宴好:「……」
「其實坐這個位子也能抄,」夏水擠眼睛,「有句老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宴好掐眉心:「我不打算抄。」
夏水驚愕萬分,她把宴好拉到角落裡:「不是吧好哥,你想真槍實彈打進前二十二?」
宴好點點頭。
夏水目瞪口呆:「你抽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做夢。」
宴好:「……」
「乖乖,你真要自己考啊,」夏水有點不敢置信,「複習的怎麼樣?」
宴好撓臉:「還行吧。」
夏水震驚地張大嘴巴,宴好不像楊叢那麼吹牛逼,他的「還行」是要在那個基礎上再強一截。
「那你坐哪都無所謂啊。」
宴好沉沉吐氣:「第一排我緊張。」
夏水愛莫能助:「排都排了,可憐滴,節哀吧。」
「你這樣,」她給宴好出主意,「到時候卷子發下來你就低頭寫,一直寫啊寫,別看老師。」
宴好臉色不好:「站我旁邊呢?」
「太致命。」
很怕那一點的夏水條件反射地縮了下肩膀,「你只能心跳加速,腎上腺素狂飆,緊張的手心出汗,渾身僵硬,腦子混亂,猶如一個打入冷宮多年的妃子突然被臨幸。」
宴好:「……」
夏水聽見了議論,連忙扒開人頭去看考場分布:「我去,年級前三十竟然真的全分在一個班,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宴好看了看,那些人就在他們1班。
江暮行的座位還是原來的位子,不動。
——
宴好從角落裡出來,抓著劉海想心思。
夏水在一旁走出英姿颯爽的大姐頭風範:「好哥,這次期末之後,咱三的黃金墊底組合就要正式解散了。」
宴好一個踉蹌,差點跪地上。
「咱們風風雨雨兩年,在學校里小有名氣,如今你要單飛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祝你一路順風吧。」
夏水說完就十分傷感地唱起來,「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們一句話也沒有……」
宴好一副「我不認識這人」的架勢,三五步甩開夏水直奔廁所方向。
夏水轉轉脖子,不經意間瞥到江暮行,眼睛一亮:「班長!」
江暮行嗯了聲,正要去看考場分布。
「你在咱班,」夏水笑著說,「就自己位子,都不用挪地兒。」
「而且還有年級前二十九名跟你一起,咱班是學霸考場。」
江暮行依舊往那邊走,腳步不停。
夏水疑惑不解,她不是都說了嗎?江暮行還看什麼?
江暮行會在意別人的考場跟座位?
夏水否定了這個猜測,但她人卻飄了過去,想試圖從江暮行的視線里看出點名堂。
江暮行沒靠近,不遠不近地用餘光瞥一眼就走了。
全程沒有表情。
夏水什麼都沒看出來,意料之中的事,江暮行那人過於沉著,情緒不外露,難以琢磨。
想看透他,得碰運氣,很顯然夏水這次沒碰到。
這一趴很快就過了。
夏水回教室,加入女生比手的隊伍聊了會,宴好一回來就給他看自己的右手。
宴好:「跟臉一樣黑,膚色很統一。」
夏水:「……」
「我這是冠軍手。」
宴好配合地問:「什麼冠軍?」
「寫的字最多。」夏水認真的說,「你看我的手,食指有點歪,中指跟小指磨出了繭子,手腕底部還有塊死皮,妥妥的吃苦耐勞型。」
宴好提醒道:「你只是寫字姿勢不對。」
夏水嬌嗔地白他:「討厭~」
宴好眼睛疼。
「我們討論三點水了,」夏水說,「一致認為他的手是男生裡面最好看的,很修長,又很乾淨。」
宴好想著江暮行握筆的樣子,聽她來一句:「他手上有繭子嗎?」
「有,」宴好脫口而出,「不在寫字會碰到的幾個部位,在指腹跟手心。」
夏水笑眯眯:「觀察的挺仔細嘛。」
宴好心下一突,神色如常:「補課的時候就在眼前晃,我又沒瞎。」
「小好,我問你個事,」夏水滿眼的好奇,「你這次要是沒考到三點水要求的那個名次,他會怎麼著?」
宴好抿了抿嘴,會失望吧,他的目光很自然地掠過班上其他人,鎖住江暮行的背影,兩秒後就撤了。
——
放學的時候,宴好磨蹭著跟江暮行一起下樓。
江暮行雙手抄在校服褲口袋裡:「我要去江邊騎車,你去不去?」
宴好腦子轉不動,嘴上下意識回應:「去。」
到了那兒,宴好還有點恍惚,江暮行這是主動叫上他一塊玩?
他已經進軍江暮行的生活里了?
宴好看見江暮行在吃含片,不自覺地問出聲:「班長,你是不是扁桃體發炎了?」
江暮行:「嗯。」
宴好眼皮一跳,難怪嗓子好這麼慢,他蹙了下眉:「那光吃含片不行。」
「枇杷糖你吃嗎?我覺得比含片效果好。」
宴好的語氣里摻雜幾分煩躁,「算了,以你現在的症狀,那兩樣用處都不大,你得吃消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