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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吃掉最後一片橘肉:「哦。」
話音落下,他就從果盤裡拿了根水果味的棒棒糖,慢悠悠撕開糖衣。
電視裡放的是小品《同桌的你》,都是家喻戶曉的演員,實力很強,觀眾席的笑聲一波接一波。
宴好的氣息里摻雜了清甜的果香,他一下一下舔橙色棒棒糖,吸溜聲黏濕綿長。
江暮行面無表情地看著小品。
宴好含住棒棒糖,舌尖裹著,用力吸了一口。
下一刻棒棒糖就被一隻手拿走。
江暮行大力扣住他的後腦勺,將他朝著自己的腿部摁了下去……
——
宴好睡前在群里提了燒香的事,楊叢跟宋然都說要去。
前者是無聊,後者純粹就是想爬山。
夏水因為身體原因,爬不了山,就讓他們把她的那份帶上,多燒一炷香,多捐一份功德。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四人前往朝明寺。
大年初一,上山的人挺多。
雲層厚,太陽露臉的次數很少,逮不逮得到全看緣分。
雖然宴好有刻意鍛鍊,體力還是四人裡頭的墊底,他每次只要一喊累,楊叢那貨就逼逼燒香要有誠意,不能嫌山難爬,不能嫌路難走,佛祖在打分,小心不及格。
宴好就一邊咬牙爬石階,一邊在心裡默念「我要上A大」,累得夠嗆。
反觀江暮行,背著裝了水跟食物的大背包,步子依舊輕鬆。
人比人,氣死人。
途徑山間瀑布,流動的水潭清澈見底。
四人都停下來拍照,你給我拍,我給你拍,我給你們拍,你給我們拍,我們幾個一起拍。
少年們朝氣蓬勃地忙活了十來分鐘,照片拍完就倆倆分開。
楊叢坐在石頭上大口喝可樂,宋然啃麵包,狼吞虎咽。
他倆吃飽喝足,發現宴好跟江暮行還在看照片。
相機是江暮行拿著的,宴好挨著他,手縮在藍色衝鋒衣的袖子裡,只伸出一根細白的手指,一張張劃照片,嘴裡咕噥個不停「這張你好帥」「這張也帥」。
楊叢和宋然剛靠近,正好聽見宴好飽含真摯地說了句:「好帥啊。」
兩人不約而同地瞄一眼,那張照片不出意外是江暮行,怕糊了,臉都看不清。
楊叢:「……」
宋然推推眼鏡,客觀評價:「是真愛。」
楊叢「嘖」了聲:「愛到眼瞎。」
第76章
宴好的體力在半山腰徹底耗盡, 不得不找地兒癱著歇息。
楊叢鄙視:「作為一朵祖國的花兒, 一根未來的棟樑,這才哪到哪,就不行了?」
宴好背靠著樹, 臉上都是細密的熱汗,不耐煩道:「閉嘴吧你。」
楊叢見江暮行打開背包給宴好拿喝的, 他無聲地扯了扯嘴皮子,沒湊熱鬧, 上一邊坐著去了。
宋然也累得不輕,鞋上都是泥啊草啊的,路上還滑了一跤, 差點當場來個撕心裂肺的劈叉, 這會很狼狽。
楊叢脫下衝鋒衣丟一邊,擼起衛衣袖子,露出肌肉虬扎的小臂, 搔幾下汗濕的板寸。
「大叔大媽爬山都不帶喘的, 一路走一路有說有笑,遛彎似的,到了咱這一代, 掉鏈子。」
「你沒掉,老江也沒,你倆牛逼。」
宋然摘下眼鏡,抹一把濕熱的臉:「我也還能撐一撐,宴好是要了命。」
「老江沒監督他運動嗎?體力那麼差, 不符合青少年身的平均水平。」
楊叢拿出手機,用拇指把屏幕推上去:「搞學習已經快不行了,哪還有精力鍛鍊。」
「不應該啊,就算不能游泳跑步引體向上什麼的,每天也總有雙人運動吧?」
楊叢玩飛車遊戲:「什麼雙人運動?」
宋然表情複雜:「哥們,你純潔的讓我猝不及防。」
楊叢反應過來,踢了他一腳:「滾!」
完了就往宴好跟江暮行那邊看了眼,把兩人的體格跟身形做了個比較,默了。
宴好有所察覺,扭頭對上楊叢如同便秘了的視線,眼神詢問,幹嘛?
楊叢橫著眼,你說幹嘛,擔心你被日。
宴好回他一個眼神,哦。
楊叢:「……」
這他媽是愛?確定不是鬼迷心竅?
算了算了算了,楊叢錘錘憋悶的胸口,俗話說如什麼魚什麼水的,自己選的,自己受,開心不開心的,自己最能體會。
不過,江暮行要是辜負了他兄弟,那什麼就別說了,弄死。
——
江暮行在接電話,眉峰攏在一起,面色不太好。
宴好側耳聽,用嘴型問江暮行:是你媽?
江暮行將手機舉到他耳邊,電話里是周翠的聲音:「是小好嗎?」
宴好嘴裡的餅乾噴了出去,手足無措地應答:「誒,是我,阿姨新年好!」
周翠的語氣很溫和:「我聽小暮說你們去朝明寺了啊。」
宴好點點頭,後知後覺江暮行媽媽看不見,就連忙說了句:「要高考了,想來燒個香。」
周翠說挺好的:「阿姨也去廟裡了。」
宴好愕然:「啊?哪兒?」
周翠說是在Y市。
宴好忙問:「您一個人去的嗎?」
「不是,」周翠說,「有周醫生。」
宴好愣了好一會,想起來了,是那個懂畫的主治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