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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正要說話,就聽江暮行說道:「我要吐了,你站遠點。」
「……」
宴好往他那走:「我又不嫌你。」
江暮行低喘著呵斥,語氣嚴峻:「站遠點。」
宴好聽出他的難受,撇撇嘴:「知道了。」
江暮行最後還是沒吐出來,他暈車嚴重,卻很少吐,多數情況下都是噁心,反胃,乾嘔。
宴好等他緩了一些,才給他剝了一塊酸梅:「你含嘴裡。」
江暮行含了,酸得他整張臉皺在了一起。
宴好眼疾手快地抓拍了下來。
江暮行搶他手機。
宴好跑開了,快速保存照片:「你幹嘛?」
江暮行繃著臉:「刪了。」
宴好把手機塞口袋裡,口氣比他還要生硬:「不行。」
江暮行的目光黑沉。
宴好想起來男朋友吃軟不吃硬,他舔了舔唇,軟綿綿地撒嬌:「我認識你到現在,還是頭一回看到你那樣子,你就讓我收藏好不好?」
江暮行只沉默一瞬就妥協了:「別亂上傳。」
宴好立即伸出四根手指:「我發誓,我保證,就算哪天我夢遊了,也絕對不會發出去。」
「說起夢遊,我想起來個事,去年暑假,我讓你搬到公寓你來,你要我答應你晚上睡覺鎖房門,我懷疑你夢遊……誒,你去哪,我話沒說話呢?」
宴好對著江暮行的背影眯了眯眼,所謂的夢遊果然是他想多了,實則另有名堂。
面上不動聲色,禁慾寡淡得很,心裡全是小心思。
宴好拿出手機翻到剛才拍的照片,江暮行用五官表達了「酸」字。
還是帥的,而且很可愛。
——
宴好跟著江暮行,一路走一路拍照,帽檐下的額頭滲出一層細汗,鞋子也被泥弄髒了,他卻很高興,嘴角幾乎沒下來過。
不遠處有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小帳篷零零散散,小孩子在玩鬧,大人在笑,天上飛了五彩繽紛的風箏。
宴好把這一幕拍了發到群里。
你夏姐:哇,好多風箏啊,這是在哪兒?
宴邦尼:不知道。
你夏姐:……
你夏姐:你一個人?
剛發出去就撤回了,信息內容太掉智商,必須銷毀。
宋然冒泡了,並且發了個張截圖,截的就是夏水撤掉的那條信息。
你夏姐:???你這什麼手速過分了吧?
宋老哥:我初戀還在。
你夏姐:你初戀跟你手速快有什麼關係?
宋老哥:咳咳咳,這個嘛,老楊跟小號都懂。
宴邦尼:不懂,@楊大仙。
楊大仙:靠,老子等著玩兒鬥地主呢。
楊大仙:草草草!什麼幾把玩意,老宋你在房間裡掛機,半天都不點開始,跑群里開黃腔調戲我們家小夏,還能不能行了?
…………
宴好邊走邊發信息,嘴上對江暮行說了句:「你看一下附近有沒有賣風箏的。」
江暮行隨意掃了掃就看見了,還不止一個小攤。
全在靠著馬路的那邊草地上面。
宴好被江暮行拉去買風箏,他拍了幾張照片讓夏水幫忙選選。
你夏姐:大嘴猴的。
宴邦尼:猴子有好幾種,你說的是哪個?
你夏姐:綠色帶大尾巴的。
宴好就買的那個風箏。
賣風箏的大叔給他們推薦了一款輪子,說是線比自帶的要長,質量也好。
宴好看看那些輪子:「黑的吧。」
「算了,白的。」
他前一秒說完,下一秒又一次問:「有天藍色的嗎?」
大叔被整暈了:「啊?」
宴好期待地看著他:「有嗎?」
大叔有種只要說「沒有」,就會毀了一個少年夢想的詭異錯覺:「這個……」
江暮行給錢,拿白色輪子跟風箏,拽走宴好。
動作一氣呵成。
——
「你拽我走幹什麼?」宴好掙脫開江暮行的手,「萬一有天藍色的輪子呢?」
江暮行:「沒有。」
宴好:「攤販還沒說,你怎麼知道?」
江暮行:「輪子全擺出來了,你說我是怎麼知道的?」
宴好:「……」
掉智商的事兒被夏水傳染了,算了,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吧。
江暮行查看四周,找個天上風箏不密集,地上相對空曠一點的地方停下來。
宴好蹲到草地上面,用帶的中性筆在風箏上寫字。
正面寫:高考順利。
背面寫:喜歡江暮行。
寫完了,宴好滿意地看看,又在風箏的長尾巴上寫:所有人都要平安,健康。
江暮行俯視他的小發旋:「你把風箏當孔明燈?」
宴好作勢要把背面的幾個字劃掉,江暮行拿走他的筆:「寫就寫了。」
「寫就寫了。」宴好學他說話,腔調跟神態拿捏得很到位。
江暮行踢他,力道很輕:「你說什麼?」
「說你帥。」
宴好撐著腿起身:「風箏我來放。」
江暮行提醒道:「要逆風跑。」
宴好感覺自己的智力遭到了質疑:「我知道。」
江暮行見他搗鼓風箏跟線,手法很笨拙:「會嗎?」
宴好擲地有聲:「當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