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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行聞言,眼眸微微一眯:「我也有相同的困擾。」
宴好沒聽清,他買了一套《三國演義》,老闆送了他一副字帖,兩支0.5的黑色筆芯,以及一句「高考加油」。
——
老班打給江暮行,問宴好現在到沒到住處。
江暮行凝望蹲在路邊攤看草龜的少年:「已經到了。」
老班問道:「他的身份證跟准考證都帶了吧?」
江暮行喝著冰沙:「帶了。」
「其他2B鉛筆,橡皮擦,中性筆,尺子圓規什麼的,都檢查一下,「老班說,」明天考試前我就不打電話提醒了,顧不上。」
江暮行的語調平淡自然:「我會替他檢查。」
老班一點也不奇怪聽到這話。
去年他這個得意門生突然接受保送,說要空出高三一年的時間,做想做的事。
據他一年的觀察,這孩子似乎只是在給自己的同學補課。
因為競爭很激烈的一中,前進一名都難,沒有一心一意的監督輔導,不可能把同學從班級墊底送到年級前線。
輔導一年,高考這兩天還要陪考,甚至為了減輕同學的緊張感,說有什麼事直接打他電話。
這不是家教的高薪能配套的,也跟友情不是很貼切。
至於別的可能,老班不會去深想,希望他的兩個學生都能前程似錦。
老班嘮嘮叨叨:「宴好明天上午考完,你儘量別問他考得怎麼樣,也不要讓他對答案。」
江暮行喝完冰沙,走到垃圾桶前把空杯子扔進去:「我知道。」
老班又叮囑了幾句,忙著去旅館看其他學生了。
江暮行喊少年:「宴好。」
宴好聽到聲音回頭,眼裡映著燈火與星光,還有他。
江暮行穿過人群,闊步走向少年,微彎腰:「還沒看夠?」
宴好目不轉睛:「烏龜很好玩。」
江暮行有種不好的預感。
「它有專門的食物,一星期餵一次,一次七八粒,其他都不用管。」
宴好把自己打聽到的說給江暮行聽。
江暮行的預感更強烈。
幾秒後,他聽宴好來一句:「我們買一隻吧。」
預感成真。
攤販是個會來事的,和善笑道:「買兩隻送玻璃缸。」
宴好眼睛一亮:「還能送包食物嗎?」
攤販:「……」
這小孩穿名牌,帶的機械錶看起來很貴,一包三塊錢的龜食也要講?
宴好開始挑烏龜。
江暮行太陽穴疼:「去了A市再說。」
宴好蹲著不起來,也不說話。
路邊髒亂,又有垃圾桶又有烤串竹籤之類的,蚊子多。
宴好抓完脖子抓胳膊。
江暮行皺眉將少年拉起來,低聲道:「去A市買。」
宴好瞄江暮行,見他面色沉沉,就沒再堅持。
有話好好說,一人讓一步。
——
作為一個高考生,明天就上考場了,宴好愣是逛了一個多小時。
買這買那,下樓兩手空空,回酒店大包小包。
東西買了,腿酸了,體力也消耗掉了,希望不要失眠。
江暮行把帶來的被子枕頭全換了。
宴好洗了個溫水澡趴上床,上QQ進群聊天。
楊大仙:小好,你那有蚊子嗎?
宴邦尼:酒店裡沒有。
楊大仙:操,我這蚊子上把抓,我要去你那打地鋪。
宴邦尼:@宋老哥,勞煩你攔著點。
宋老哥:他整個一熊樣,我瘦胳膊瘦腿的,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宴邦尼:送你一箱辣條。
宋老哥:那我怎麼也得擼袖子上了。
楊叢開始用摳鼻子的表情刷屏。
宴好的脖子上突然一涼,他抖了一下:「你輕點按。」
江暮行手上的力道不減半分:「輕點揉不開藥膏。」
宴好縮了縮肩膀,竭力憋著不躲開。
男朋友給抹藥,再癢也要忍著。
江暮行拉開宴好的領口,看他脖子上還有沒有其他地方被蚊子咬了。
宴好兩隻手舉起來放旁邊,小貓被呼嚕毛一樣乖。
「我爸媽有沒有聯繫過你?」
江暮行不語。
「有吧,」宴好說,「他們最近都不跟我視頻了,也不通電話,怕讓我有壓力,可是又想知道我怎麼樣,所以他們就……」
江暮行吻住他的唇,咬碎了後面的話。
——
宴好脖子跟胳膊上的蚊子包都上了藥,涼絲絲的。
江暮行剛要蓋上藥膏,宴好就掀起睡衣:「我肚子上也有。」
「這兒。」宴好指給他看。
江暮行當他是在鬧著玩,餘光掃過去時眉峰一攏,沒料到還真有個包。
鮮紅色的,個頭還不小。
宴好仰面躺著,眼睛看天花板的吊燈:「你說蚊子精不精?」
江暮行扣一點藥膏塗在他的蚊子包上面,指腹繞圈按揉。
「蚊子精不精我不知道,你反正不精。」
宴好把腿掛他腰上,纏住,腳後跟蹭他硬實的背肌:「班長,這是什麼意思?」
江暮行扯動唇角:「六個包的意思。」
「挺好的。」宴好一臉正色,「六六大順,好兆頭。」
江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