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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攪著鍋里的粥:「班長,碗。」
江暮行把大碗放到他手邊的台上,掉頭去打開豆漿機,慢條斯理地過濾豆漿。
宴好:「班長,豆漿里放黑豆了嗎?」
江暮行:「放了?」
宴好:「一定要多放點。」
江暮行:「黑豆放多了,豆漿的口感就會粗糙。」
「那多放黑芝麻可以的吧。」宴好撇嘴,「我感覺我要為高考白頭。」
江暮行面色漆黑:「到不了那一步。」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我對班長是百分之二百的崇拜。」
宴好說笑著盛了一大碗粥放一邊,又拿三個小碗盛了點,完了湊到江暮行身邊,一邊看他忙活,一邊拿抹布擦檯面上的水跡。
偶爾重複兩句收音機里飄進來的英語詞句。
江暮行會糾正發音,讓他日常中不要用開玩笑的口吻念單詞,要改正。
態度是嚴厲的,卻很有耐心。
「放幾勺糖啊?」宴好抱著糖罐子,舀一勺放進豆漿里,「夠不夠?」
江暮行道:「再放一點。」
宴好加半勺:「可以了嗎?」
江暮行把過濾網上的豆渣拍進垃圾簍里:「你自己嘗一口,甜就可以。」
宴好愣了下,倒一點豆漿進杯子裡,喝一口嘗嘗:「甜。」
江暮行沖洗著過濾網:「那就不用加了。」
楊叢走到玻璃門外,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裡頭那倆人怎麼這麼像兩口子呢?
他抽自己一嘴巴子,再去看時,還是像。
那一嘴巴子白抽了。
第50章
課間操的時候, 宴好去操場的路上都在背文章。
夏水示意楊叢走慢點, 跟他分享感受:「這才剛開學,小好就這麼拼,我看著都心疼。」
楊叢眉毛一擰:「心電圖做了嗎?怎麼說?」
夏水愣了下, 嬉笑:「就一修辭手法。」
楊叢給她一白眼:「神經。」
夏水笑眯眯:「看不出來,你平時沒心沒肺的, 還是很關心朋友的啊。」
楊叢冷哼:「滾吧。」
夏水笑容不減,她的心臟不好, 先天性的,知道的人很少。
胸口那道疤痕並沒有影響她對生活的熱情。
不知情的說她是大小姐,利用家裡的權勢想請假就請假, 不參加運動會, 體育課也只是把座位從教室換到操場,找個地兒一坐就是一節課。
他們羨慕嫉妒她所謂的特權,所謂的享樂人生, 不知道她有多羨慕他們能肆意奔跑, 健健康康。
夏水羨慕歸羨慕,日子還是過得積極樂觀。
人嘛,各有各的活法。
不過, 別人怎麼樣夏水無所謂,身邊人她就很在乎了,她怎麼都想不通,宴好面前一堆的平坦大路可以選擇,為什麼偏偏選了一條最坎坷的。
太難走了, 每往前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隨時都有可能撐不住地摔趴下。
夏水朝走在前面的宴好背影努努嘴,問楊叢:「你有沒有發現小好自從認真學習以後,整個人都變陽光了?」
楊叢把手放在腦後,懶洋洋地走著:「發現了。」
夏水百思不得其解:「這是為什麼呢?神奇的魔法?」
楊叢語重心長的跟一老父親似的:「我說啊,你也是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了,不要只想著別人丟答案給你,要學會多動腦子,自己去摸索。」
夏水:「……」
「說真的,」夏水拽了皮筋,隨意把戳在脖子那裡的頭髮紮起來,「我有些被小好的奮鬥精神感染到了。」
楊叢斜眼:「但你並不想行動起來。」
夏水噎了幾秒就反擊:「你不也一樣?」
楊叢「切」了聲。
宴好有江暮行的筆記,能得到他提供的學習方法,做題技巧,他們完全可以要來用,依葫蘆畫瓢,甚至去蹭課,可是誰都沒那想法。
「決心不是那麼好下的。」
夏水手插兜,晃悠著說道:「全國多少人跟我們同一屆,現在已經進入高三了啊,又有多少能受得住手機,遊戲等各種誘惑,下定決心重視高考,努力學習,刻苦拼搏?」
「像咱,能走的路越多,就越難把自己往絕路上逼,比大多數人都要難很多倍。」
「真不知道是什麼把小好給迷住了。」
楊叢扯嘴皮子:「A大啊。」
「我不覺得。」
夏水很不認同:「小好如果真想上A大,肯定早就開始全方位找家教補習了,他像是很匆忙做的決定。」
楊叢停了下來:「你聽說他把A大當目標這個事,是在三點水給他補課吧?」
夏水嗯嗯:「對頭。」
「雖然我也奇怪他怎麼會找三點水一對一輔導,但我確定一點,在那之前他真沒提過什麼A大,就很鬆散的,每天跟咱一樣,心思不在學習上面,所以他一定是補課途中選的A大。」
楊叢很突兀地問了句:「三點水保送的什麼學校?」
「傳言多,據說他沒要哪個學校的保送名額。」夏水說,「等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就能知道了吧,如果真沒保送,那就是正常的走高考,志願還真難以預測。」
「學神的世界,我等凡人是理解不了滴。」
楊叢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著什麼。
「小好有三點水那樣牛逼的大能保駕護航,絕對是命運的安排,希望他最後能夠夢想成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