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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於漾在黑暗中挪蹭,耳邊是青年壓低的聲音,「到了。」
他呼出一口氣,又聽到一聲,「手拿開。」
周易不等男人做出反應,就撥開了抓著他胳膊的那隻手,發現被抓的地方有塊髒印子,他的面色黑沉。
「撥這麼大力幹什麼。」王於漾揉了揉手掌,「你把叔叔弄疼了。」
周易面無表情的背過去,「快點!」
「又生氣了,小易,你的克制力不是軍隊裡面最強的嗎?退步了啊。」王於漾蹲到一半停下來,「花園裡沒有多腿小動物吧?」
周易扯扯嘴角,「你覺得呢?」
王於漾的額角滑下一滴冷汗,看不見只能靠聞靠摸,萬一摸到什麼軟軟的,或者是硬硬的,長長的,有兩排小短腿的東西……
「媽的。」他輕罵了聲,克服心理的恐懼,緩慢的蹲到了花叢裡面,眼睛也閉了起來。
沒有腐爛的惡臭味,沒有一絲血腥氣。
只有花草香,泥土的氣味,疑似路燈的鐵鏽味,以及……嚴重到讓人感覺全身濕膩的水氣。
周易看男人往花叢里趴,身體前傾的弧度有點大,他低低的喊了聲,「餵。」
王於漾嚇一跳,「有蟲子?」
周易說,「不是。」
「那你喊我干什……」話沒說完,王於漾就失去平衡的跪了下去。
周易輕嗤,「我正要提醒你。」
「……」
王於漾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泥,「我沒聞到什麼不尋常的氣味,所以說,劉峰真的只是大晚上睡不著,出來打理花草?」
周易警惕的掃動四周,「也許吧。」
王於漾說,「土被翻過。」
周易睨了男人一眼,「是有翻動過,但是不深,只有一兩厘米。」
王於漾挑眉,「給花草鬆土?」
周易說,「沒有其他線索的情況下,的確是這樣。」
王於漾陷入沉思。
周易看著別墅二樓亮起的那扇窗戶,「劉峰是沈氏的高管,你作為他的老闆,對他就沒一點了解?」
「你當沈氏就他一個高管?」王於漾抓了抓汗濕的後頸,「再說了,老闆不管下屬的私生活。」
周易將視線挪到男人臉上,「他要不是老白兔,你也不管?」
王於漾抬眼笑,「小易,怎麼了這是,你跟老白兔過不去了是吧?」
周易轉開頭,「現在我們去二樓,老法子,我扛你上去。」
王於漾拽他,「等等。」
「花園裡的土腥氣很濃,其他地方的土是不是也被翻過?」
周易下意識的盯向他的鼻子,「應該。」
「大夏天的搞什麼,想對花園進行一次規……」
王於漾話沒說完,就被一條手臂撈住了腰,他的身體騰空,頭朝下,胃部受壓。
「我要吐了。」
「忍著。」周易說了兩次就閉口不言。
王於漾麻袋一樣掛在青年的肩上,胃裡激烈翻滾,他在黑暗中摸索著摟住旁邊的脖子,勒緊。
周易渾身僵硬。
王於漾問,「到二樓了?」
單手抓住陽台護欄的周易,「你把手給我鬆開。」
王於漾沒松,「這樣叔叔好受點。」
周易咬牙,「我不好受。」
王於漾哄道,「好了,別鬧了,快上去吧,叔叔快不行了。」
「你不行了?」周易的氣息很沉,「你有出過力嗎?」
王於漾嘆氣,「被人扛的滋味不好受呢,從來沒人這麼對過叔叔,你是第一個。」
周易冷冷開口,「我是不是要說聲,這是我的榮幸?」
王於漾輕笑,「調皮。」
周易,「……」
.
王於漾空著的那隻手在黑暗中揮了揮,碰到了冰冷的牆壁,打的他手指一疼,他吸口氣,誇讚道,「扛著一個成年人還能輕鬆翻牆爬樓,小易很厲害啊。」
男人濕熱的呼吸噴灑過來,周易的臉有點癢,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離我遠點,別湊這麼近說話。」
「近嗎?」王於漾說,「叔叔眼睛不好使呢,看不到。」
周易的臉色鐵青,「我想把你扔下去。」
王於漾笑出聲,「想想就好。」
幾秒後,周易抓著護欄的整條臂膀肌肉繃緊,他猛一用力,動作敏捷如虎豹般翻了進去,落地的聲響極輕。
王於漾掐了掐眉心,真是能幹。
要是之前花點心思把這孩子弄到身邊,他估計也不會被殺。
天意啊。
「房裡好像有說話聲。」王於漾說,「我們去聽聽。」
周易按著有點扭到的脖子,「貼牆走。」
剛說完,胳膊就被抓住了,他的太陽穴狠狠跳了幾下。
王於漾跟著周易往裡走,發現房子裡的濕氣比花園裡要重很多,太濕了,像是整個浸泡在水裡,隨時都能從哪兒滴出幾滴水珠。
住在這樣潮濕的環境裡面,身體能受得了?
王於漾身邊多的是有特殊癖好的朋友,卻沒有哪個像劉峰這樣。
周易停了下來。
王於漾的腳尖抵到他的腳後跟,差點撞他背上。
黑暗中王於漾聞到一股更重的濕氣,夾雜著些許霉味,從響著說話聲的房間裡飄出來的。
他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聽見房裡面傳出女人埋怨的聲音,是劉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