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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於漾看著青年的發旋,揶揄道,「蹲著幹什麼?要叔叔拉你起來?」
周易抿緊薄唇撿起掛麵丟推車裡,煩躁的摸口袋,煙盒摸出來一半又揣回去。
換個環境呢,能接受?
是當做一場遊戲的那種,還是別的?
是不是對小白兔以外的類型有了那麼一點點興趣?
正當周易抑制不住的想問出來的時候,脖頸處拂過一陣熱氣,男人貼在他耳邊說,「小易,當時叔叔要親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躲?」
他繃起臉,「遊戲規則。」
「這麼乖。」王於漾笑,「那要是叔叔不拒絕,就那麼親下去呢?你會張開嘴,讓叔叔把舌頭伸進去……」
周易開口打斷,聲線緊繃,「我說了,那是遊戲規則。」
王於漾懶懶的用兩隻手臂撐著推車,「如果3號是別人,要跟你熱吻三分鐘,你也會遵守?」
周易不易察覺的吸口氣,冷峻道,「這種假設有意義?」
「還真沒有。」王於漾前言不搭後語,「小易,晚上一起睡吧。」
周易心跳加速,面無表情,樣子有點傻。
王於漾說,「聊聊事兒。」
周易回神,渾然不覺的失望一閃而過,「哦。」
像是怕被誤會自己不願意,他下一秒又嚴肅認真的說了個字,「好。」
王於漾勾唇,「走吧。」
周易推著推車跟在他身後。
.
從二樓下去,王於漾去西邊一條街上的一家超市買巧克力,一次性買了五盒。
熊白好奇的問,「叔叔,你只吃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嗎?」
王於漾說,「大多情況下吃這個。」
「喔。」熊白踮起腳湊跟老大耳語,「手機備忘錄走起啊,情人節可以給叔叔買呢。」
周易的面色很冷。
熊白懵逼了會,拿手機搜巧克力牌子,搜到了林少南頭上。
得勒,老大又酸上了。
晚上周易沖了澡就去閣樓抱被子下來,進主臥打地鋪。
一回生二回熟。
王於漾掃掃地上的被子,還真自覺,「小易,平時看書嗎?」
周易搖頭,「不看。」
王於漾,「……」
「今晚不外出吧?」換個話題。
周易,「嗯。」
王於漾坐在書桌前翻書籍,「你先睡,叔叔看會兒書。」
周易側頭看他,不是說要聊事情?
王於漾把檯燈往下壓壓,「你在國外生活的時候,怎麼進行語言上的交流?」
周易背靠床沿坐下來,「我會法語跟英語。」
王於漾轉頭,「不還是看書?」
周易眼神古怪,想不通這個問題有什麼好較勁兒的,算了,退一步。
「以前看,現在不看了。」
王於漾純粹是想試著跟這孩子找個話題,比想像的要難。
不聊正事就不知道聊什麼。
這孩子喜歡的健身,槍械,搏|擊,三樣他都不喜歡。
而他喜歡的享樂之道,養生之道,這孩子也不會感興趣。
王於漾拿了個橘子剝起來,「哎。」
周易看向背過身坐在桌前的男人,「為什麼嘆氣?」
王於漾說,「愁啊。」
周易皺眉,「愁什麼?」
「一時半會跟你說不清。」王於漾掰了片橘子到嘴裡,聲音模糊,「睡吧。」
周易躺下來,思緒清明,菸癮犯了,他翻身面向床,對著漆黑的床底發呆。
明明跟這個男人住在一起了,卻還是感覺離的很遠。
遠的像兩個世界。
周易以為自己要等男人睡了才睡,沒想到會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他做了個夢,夢裡他回到了五年前的班加西。
十九歲的周易躺在臭烘烘的下水道旁,死命抓著髒污的地面,想要站起來,卻因為長期的缺水,飢餓,以及潰爛感染的傷口讓他使不上勁。
只能苟延殘喘的掙扎著,落水的臭老鼠一樣,奄奄一息。
就在周易放棄掙扎等死的時候,一雙棕色皮鞋出現在他混濁的視野里。
接著是一瓶水,一塊包裝精美的巧克力。
也不知道哪兒來了一股子力氣,周易一把抓住了眼前的褲腿,費力的仰起頭。有那麼好幾秒,他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到了天堂,看見了天使。
幾秒過後想起來自己早就溺在殺戮跟陰暗裡面,死後去不了天堂,所以他看見的不是天使。
那人神祗一般,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美的驚心動魄。
他把沉甸甸的眼皮艱難撐大,瞳仁里印著那道修長身影。
那人蹲下來,隔著一塊帕子撥開他抓著褲腿的手,捏著他滿是血污的下巴打量,半響頗為遺憾的笑了聲。
「小東西,你要是長得可愛青澀點,我就要了你,可惜了。」
周易猛地睜開眼睛,天已大亮。
他搓著臉坐起來,動作驟然一頓,床上沒人。
按照平常,這個時間點那人都在睡覺。
不睡到半晌午不起來。
周易想到那人前幾天晚上差點詭異走丟的事,神色一變,拖鞋都顧不上穿就跑出了房間。
「叔叔,花大多都是澆死的哦,你看這盆發財樹,根絕對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