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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打完電話,剛想喘口氣,醫院就說血庫AB型血告急,病人沒辦法做手術。
王於漾問道,「能推遲嗎?」
「不能推遲了。」醫生表情凝重,「病人的情況很危險,必須儘快做手術,再晚點只能截肢了。」
王於漾眼皮又跳了起來。
周易沉聲道,「我是AB型,抽我的給他用。」
「那你趕快去做體檢。」醫生說著就快速回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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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於漾是O型,而且他的血還不安全,幫不上忙,他對青年說,「你去吧,叔叔留在這裡。」
周易皺眉,「你跟我一起去。」
王於漾知道他是不放心,就沒再說什麼。
周易低低的叮囑,「醫院現在人多,你不要離開我的視線,我在哪,你在哪,別去我看不到的地方。」
王於漾停下來看他。
周易也看過去,既是命令,也是哄求,「聽到沒?」
王於漾無聲的嘆息,「昂。」
血站採取應急措施,各大社交平台幫忙發布通告,很多符合血型的市民都在往血站趕。
醫院這邊人仰馬翻。
漂浮在空氣里的血腥味,消毒水味,樓上樓下的撕心裂肺哭喊聲,無助的大叫聲,全都凝結成了一股暴風雨來臨前的躁悶。
周易又是測血壓,填表格,化驗,一套程序走完才跟著護士去抽血。
王於漾沒獻過血,也沒見過別人獻血,這是第一次,他看到護士拿出針管的時候,眉心蹙了起來。
「針頭怎麼這麼粗?」
周易安撫道,「都是這樣的,16號針頭,我在國外每年都獻血,沒事。」
王於漾看護士把針管扎進他的血管里,血液就往塑料管里涌,落進了放置在旁邊的血袋裡。
「疼嗎?」
「不疼。」周易任由男人檢查自己頭部的傷。
護士遞過去一個球,聲音從口罩里冒出來,「捏著這個,放鬆點。」
周易接到手裡。
就在這時,走廊上隱約傳來兩串腳步聲,匆匆忙忙的,伴隨著模糊的說話聲。
「怎麼回事啊,AB型血很少缺誒。」
「有個出事的大巴上全是AB型的,來自一個俱樂部,今天剛好組織爬山。」
「還有按血型搞的俱樂部啊?」
「可不是,就那麼趕巧了,不然AB型怎麼會這麼告急。」
「……」
周易瞳孔緊縮,猛一下扯掉皮|肉里的針管。
一串血珠飛濺而出,滴落在護士的白大褂上,她尚未有所動作,就被掐住脖子,「咔嚓」一下捏斷後甩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王於漾的表情一凝,不等他說什麼,周易就拽著他的手闊步往門口走。
門從外面推開,進來倆人,面容肅冷,腕部都帶著黑圈。
是殺手。
周易突然發力,一腳將其中一人踹飛到牆上,腕部黑圈裡劃出一截利刃,直襲另一人脖子動脈。
那人來不及避開就用胳膊一擋,活生生被削下來一塊肉,他啊的慘叫一聲,後退兩步,血淌的袖子上地上都是。
室內氣流凝結成冰。
剛才那一下的交鋒不過瞬息間的事。
牆邊的人吐了一大口血,撐著地面爬起來,跟胳膊鮮血淋漓的同伴站在一起,倆人都擺出戒備的神情。
周易拽著男人的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全身的氣息可怕到了極點,實質化的鋒利嗜血。
王於漾很快就發覺青年不對勁,手腕快被拽斷了,力道還在加重。
全然顧不上他疼不疼,只想自己盡全力捏在掌中。
王於漾扭頭時,看到的是青年脖子上青筋一根根暴突,面色呈現烏青色,他吸口氣,「小易,你……」
話音落下,周易就站不住的晃了下,直接就往地上一跪,眼底蔓延出濃重的血色,眼神變得渾濁,喉嚨里發出近似野獸發怒的低喘。
兩名殺手見狀,交換了個眼色,越是強者,那藥的藥性發揮的就越快。
還不到一分鐘,這個青年體內的藥性就已經完全發揮了出來。
他們既驚恐也鬆口氣,接下來就不足為懼了。
王於漾撩了下眼皮,眼神陰翳。
兩名殺手靠近的腳步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吸口氣。
這次的目標只是個普通人,沒身手,沒力量,卻散發出了一種上位者的威嚴,這讓他們感到困惑之餘就是忌憚。
還是小心謹慎點好。
王於漾的手腕一陣刺疼,青年已經扣出了幾條血痕,意識明顯的不清醒了。
呼吸也變得極其困難,像是整個肺腑都受到了重創。
王於漾聽著難受,他吻了吻青年的耳朵,輕聲說,「小易,叔叔會沒回事的,別怕。」
周易所有感官都消失了,根本聽不見,藥效在沸騰的血液里達到極致,他扣著男人手腕的力道一松,血紅的眼睛不甘的閉上,一頭栽了下去。
第72章
熊白醒來是在晚上, 眼瞼剛動了一下, 垂放在床邊的手就被一把抓住,死死扣緊。
他想說話, 喉嚨里出來的卻只有一聲虛弱含糊的喘息。
眼睛沒睜開, 熊白就又昏了過去。
等熊白再次醒來的時候, 已經是半夜了,眼皮撐開以後, 入眼的是刷到慘白的牆壁, 他下意識把腦袋小幅度往左側轉動,對上一雙血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