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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於漾沒有動靜。
「任務失敗太正常了,那基地我早就查到了具體方位,也派人去查探過,都沒有後續。」
林少南慢條斯理的打開酒瓶,「不出意外的話,全成了小白鼠。」
「警方跟他們比較起來,還是賺了,畢竟已經毀掉了那些藥,算是完成了任務,只是可惜了搞研究的,他們的腦子可是無價之寶。」
房裡只有林少南的聲音,他聊家常似的說出自己的推測。
「人體實驗起初應該不挑人,隨意隨機,研究到了一個程度才開始一對一的匹配目標來完成實驗,你被選上,是因為你這副身體的原主,他的各項因素挑的你。」
「現在因為你跟那個人,這項實驗成功了,藥研製了出來,受益的是頂層的一小圈人,要價一億十億,多少都行,換來一次重獲新生,怎麼都值。」
「雖然對實驗的目標有限制,要契合匹配,但全世界這麼多人,早早跟實驗室那邊合作,花上幾年,總能找到合適的身體。」
「我對那種人為的無限的生命不感興趣,只想跟你一起,基地被毀了你不要擔心,研究人員跟設備方面我都有準備,資金上也不成問題,我會為你今後的安全建立一個實驗團隊。」
林少南往酒杯里倒酒,「這次我其實還挺感謝警方的,那伙人中途玩花樣,讓你成為實驗品,殺害了你,把局面弄成現在這樣,我沒打算放過他們。」
不光如此,他也更喜歡這人以前的樣子。
以後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讓這人照著照片整回去。
「對了,孫成舟那條老狗也死了。」
林少南一副等著被表揚的口吻,「二爺心裡有沒有舒坦一點?」
王於漾維持著撐頭的樣子,冷不丁地,他開了口,嗓音沙啞,「小白人呢?在哪?」
林少南先是一愣,之後眼裡有一絲警惕,「你現在還有心情過問別人?」
王於漾拿開撐著額頭的手,轉過臉抬頭,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睛。
林少南手一抖,紅酒灑了出來,血一樣濺到桌上。
這個人的脾性並不殘忍暴|力,很溫柔,對身邊跟著自己的人都好,卻不影響他的威懾力。
因為那種好的底下一層是冰,熱不起來,會讓人更加深刻的意識到主次之分。
林少南的記憶里,這人明明要什麼有什麼,可又沒什麼想要的,從來沒有過挫敗悲傷的一面。
哪怕只是紅了眼,沒有哭,就已經讓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到底是動了情。
像那種驚慌崩潰,痛哭流涕,要是出現在這人身上,林少南會起疑心,覺得太荒謬,太假了。
而現在這樣紅著眼睛,滿臉的難過,對他來說,是一種讓他難以置信的真實。
妒火燃燒了沒一會就被痛快澆滅。
林少南的戒備跟疑慮隨之淡去,「在醫院。」
王於漾感覺攥著心臟的那隻手鬆開了,心跳逐漸恢復,他闔了闔眼,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生平第一次有這種不能呼吸的體會。
小白跟那孩子的感情很深厚,這些天一定想辦法的監察,如果真的出了事,他不可能在醫院裡待下去。
至於他的另一半,會一邊嘴上阻止,一邊陪他去M城。
況且,那孩子雖然在他面前是狗性,骨子裡卻是狼性,戰場上混出來的,最擅長的就是死裡逃生。
再一個,心裡有執念的人,不會輕易放棄。
那孩子還等著找回他呢。
王於漾一通梳理下來,斷定是一計,希望那孩子不要在今晚受太重的傷。
從被他在工棚找到以後,就總是受傷,幾乎都是為了他,哎。
房裡壓抑。
王於漾又回到了手撐頭的姿勢。
林少南轉了轉酒杯,抿一口紅酒,「二爺,人死不能復生,節哀。」
王於漾很疲憊的樣子。
林少南給另一隻酒杯倒了酒,「喝一杯吧,敬那些為了世界安危做出犧牲的人。」
王於漾的語調滄桑,「我累了。」
林少南把兩杯酒都喝了,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袖口,「那二爺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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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於漾還沒整理好面部表情,林少南就去而復返,一身焦躁不定的氣息,跟之前判若兩人。
簡單一分析,王於漾便猜是跟蘇沫有關,八成沒死。
果不其然聽到林少南說,「蘇沫聯繫我了。」
林少南的臉色難看,「他竟然不在基地。」
王於漾不語,難怪心裡總有種還有什麼事沒做的感覺,原來是原主在等蘇沫。
林少南的神情接近猙獰,「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你的具體位置,很有可能在你體內裝了什麼東西,現在他提出要我帶你去跟他見一面,也提到了你不時沉睡的情況。」
王於漾睨他,「還提到可以改掉我的記憶。」
林少南一下就不說話了。
王於漾徒然心生老態,他想過完年就去北歐選個小鎮定居,不回來了。
二十年的光陰,照看出來了個……
王於漾不太想去形容。
林少南在男人面前蹲下來,一米八多的身形,愣是做出了卑微的姿態,他虔誠地仰起頭,仿佛還是從前那個溫順的小少年。
「二爺,即便今晚大局已定,我也不願意帶你去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