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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俱備,周易也沒急著付諸行動,他現在一身的傷,雖然體力上沒什麼影響,但脫了不好看。
最主要是怕到時候男人吃了苦頭掙紮起來,把他打的傷口崩裂,弄成了案發現場。
周易是無所謂,就怕男人留下心理陰影,不願意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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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斷斷續續下了幾天才放晴。
陽台掛了兩排衣物,撐出去的晾衣架上鋪滿被子,用五顏六色的塑料大夾子固定著,地上也沒留空,鞋子擺的這一雙那一雙。
外面陽光明媚,王於漾在牆邊整理書架,不知道整理多少回了,今天又起了心思。
周易拿著拖把進來拖地。
王於漾拍拍腿站起來,「小易,你有潔癖啊?」
周易說,「沒有。」
王於漾捋著發尾側過臉,「那你受傷了還這麼勤快做什麼?」
周易抬眼,「怕你嫌髒。」
王於漾半響眨了下眼睛,笑了。
周易見他笑,心裡貓抓似的痒痒,喉頭髮緊的將一聲嘆息咽下去,任命的被蠱惑著走近,低頭在他發頂蹭蹭。
「房裡該找的都找了,叔叔還是有種哪裡漏掉的感覺。」王於漾說,「要不你再找找?」
周易皺眉,「是原主的記憶?」
「不是他還能是誰?」王於漾眉間一片郁色,總是覺得有什麼必須要找到,卻就是找不到。
周易將男人耳邊的一點點碎發撥到後面,「那就沒有其他指示?」
王於漾搖頭,繼續整理起了書架。
周易拖著地,突兀的提起一件事,「之前你問我是不是沒在孫成舟那找到想找的人,我說過幾天,記得嗎?」
王於漾沒料到他會跟自己分享隱私,頓了頓放下書轉身。
「我不是改變主意了不想告訴你,是後來事情多沒想起來。」周易沒抬頭,「我要找的人,是我母親。」
王於漾的眉頭跳動了一下。
墮落街,筒子樓,小屋,按摩店,那個叫蔓姐的女人,小半截風乾的雪茄……
這些個信息在王於漾眼前浮現,他其實早就有了猜測。
周易坦言道,「我對她沒印象,也沒感情,只是想既然查了就查到底,有始有終,不想以後再回頭想這件事。」
王於漾問,「那現在?」
周易的面上沒什麼情緒,「根據雪茄查到孫成舟那兒就斷了線索。」
王於漾說,「你母親收藏他抽過的雪茄?」
周易「嗯」了聲,將查到的東西告訴他,「年輕時候做過孫成舟的情人,後來被換下來後就去了按摩店上班,今年六七月不知所蹤,至今生死不明。」
王於漾露出狐疑的表情,「孫成舟不會是你……」
周易冷冷打斷,「不是。」
王於漾瞥了瞥青年,問出不解的地方,「你怎麼突然想起要找你的母親?」
據他五年裡的幾次調查,這孩子可不是有那閒心思的人。
「今年上半年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
周易將椅子拎到一邊,拖把推進桌底,「那郵件里有張圖片,跟我從小就戴在脖子上的掛件一樣。」
王於漾摸摸鼻子,那掛件是一對兒,還有一個在他那,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那就是這孩子一直在找的東西。
他老早就知道了,還想找個機會自爆行跡,釣魚一樣逗一逗這孩子。
大概是人到中年的惡趣味?
「小白追蹤不到發件人的蹤跡,事情有問題,我想等有時間了再查,六月底的時候小白跟本他們拉上我去一個老婦那占塔羅牌。」
周易略微停頓了一下,「老婦說我的愛情,事業,人生都將在兩三個月內迎來一次轉變,接不接受轉變就看我回不回中國,錯過了就是終身錯過。」
「我不是個迷信的人,可那幾天我做什麼都心神不寧,想著可以趁機在國內調查郵件跟我母親,七月我就去找納德維老先生談了次話,離開軍團回國了。」
王於漾心想,八月他就死了,用這副身體去工地找到了青年。
「那封郵件故意引你回國的?」
周易沒反應,他不是很在意起因,在意的是結果。
「叔叔被殺前一時興起的讓人查了你的近況,知道你在國內的工地上搬磚,不然死後還真確定不了你的行蹤,找不到你,後面的事就不會有了。」
王於漾感慨命運的奇妙之處,一環挨著一環,哪怕只是扣錯了一處,都構不成現在這景象。
周易沉默著吃了一塊口香糖壓制菸癮,「嗯。」
王於漾提議道,「你不如抓了孫成舟逼問出你母親的下落?」
周易說,「她的失蹤跟他無關。」
王於漾詫異的挑眉,「這樣啊……」
「不管怎麼講,你回國對叔叔都是好事。」
王於漾意味深長,「說起來,叔叔還得感謝發郵件給你的人。」
周易捏男人後頸,親昵的摩挲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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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白不知道這場談話,只覺得老大跟叔叔經過一個下午的時間,關係變得更近了一些,近的他都快擠不進去了。
要不是叔叔走路沒異常,房裡也沒傳出什麼動靜,他真要以為兩人已知根知底。
儘管熊白不清楚其中原因,但這是好事兒,他就差拉一條橫幅,預祝老大破處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