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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旭將牛奶扣到桌上,「喝了。」
熊白跳起來,中氣十足的拍桌子,「我跟你說話呢!」
賀旭也不跟少年廢話,直接把手按在皮帶的金屬扣子上面。
熊白怕自己浪,故作鎮定地偏開頭,堅決不看他俊美的臉,「我喝我喝,你出去,出去出去。」
賀旭舔他耳垂,「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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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還沒盯上蘇沫,他們盯的是張素鳳跟武建,附近有派人蹲守監視,那兩人在別墅里待了一天兩夜,沒見誰出來。
李立帶人潛入別墅,在地下室發現一條密道,以及一具女屍,正是張素鳳。
而武建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這一消息被送到梅月手上的時候,正是傍晚時分,她在尚蘭園,一杯茶剛端起來,一口沒喝的放了回去。
林成微彎腰,「梅隊長慢走。」
梅月走幾步停住,回頭說,「他回來了轉告他一聲,就說我想跟他談點事情。」
林成應聲,「好的。」
梅月走出大廳,望了望一個方向,發現了什麼,大步往那邊走去,確定之後,瞳孔不可抑制的縮了下。
曾經色彩繽紛的蘭花園裡如今光禿禿一片,已經不見一株蘭花。
何其蒼涼。
梅月開車去了黃橋路那邊的別墅。
專案組的喬城人已在M城追蹤實驗基地,她讓王景跟過去了。
組裡除了她這個組長,餘下的就是章老。
他老人家吃住都在實驗室,耗上了,別的事幫不上忙。
梅月手裡能用的只有隊裡的一干弟兄,她一路盤算著到達目的地。
法醫那邊抬著裹屍袋從別墅出來,李立在跟張奇說著什麼,嘴邊的煙一抖一抖的,神情疲憊而嚴峻。
梅月甩上車門過去,「什麼情況?」
張奇摘了手套說,「初步鑑定死者的死亡時間是今天凌晨一點到兩點半。」
梅月問道,「死因呢?」
張奇推推眼鏡,「在頭部。」
梅月看向自己的下屬。
李立抽一口煙,扯動著乾燥起皮的嘴唇,「頭爛了。」
這三個字背後延伸出難以形容的暴力跟殘虐。
梅月把裹屍袋拉開一條縫,一股濃稠的血腥味竄了出來,她銳利的目光掃過裡面血跡斑斑的人臉。
「這老女人死不瞑目,眼皮還是我給蒙上的。」李立在一旁匯報,「她那幾個小情人這幾天都沒有異常。」
「另外,她的資金也沒變動。」
「武建最後一次去小店找他老……」
察覺張奇在場,李立的話聲頓了半秒,改口道,「找女老闆是在周三,跟往常一樣,買了東西走的。」
梅月拉上裹屍袋的拉鏈,跟張奇聊了幾句,轉頭問下屬,「密道通往哪裡?」
李立說,「後山。」
梅月問,「搜了?」
「在搜。」李立的舌尖掃了掃嘴角,「警犬還在路上,到了就好搜了。」
梅月環顧四周,夕陽染紅半邊天。
「別墅到小店有幾條路?」
李立掐了菸頭丟地上,鞋底碾了碾,「兩條,一條是從高架橋走,另一條是直接走中環大道。」
梅月說,「沿途調監控。」
「收到。」李立手虛虛的划過太陽穴,做了個敬禮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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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月去地下室,套上一次性鞋套四處走動。
李立指了指左側一個方位,「隊長,密道在那邊。」
梅月的視線鎖定斜對面那片牆。
大片的血跡觸目驚心,不是噴射狀,像是用身體的某些部分撞擊牆面蹭上去的,而且從顏色上看,就是今天的,牆上還粘著疑似碎肉的東西。
牆角釘著兩條粗鐵鏈,連接著一對帶鎖的鐐銬,指紋鎖。
李立隔著手套撈起鐵鏈一拽,一陣清脆的嘩啦聲響起,裹著令人頭皮發麻的驚悚。
「張奇他們已經提取過材質了,等檢驗出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梅月說,「還有什麼發現?」
「藥。」李立搓下巴,「大量的醫用藥品,都是外傷的,紗布酒精消炎藥什麼的,一些拆了沒用完,一些沒拆,藥就在你兩點鐘方向的小房間裡,跟藥房的倉庫一樣,一大堆,我讓小劉拍照查去了。」
梅月沒去小房間,而是朝密道哪裡走。
「裡面都是血,你真要去啊,等等我……」李立三五步的追上去。
梅月在別墅待到八九點才回局裡,隨便吃了一點盒飯,屍檢報告跟勘察報告就前後送到了她的辦公桌上。
張素鳳是頭部被重擊致死的,後腦勺的頭皮損傷嚴重,在她的身上檢測到了武建的指紋,毛髮,以及血跡,指甲里還有他的細小皮肉組織。
鑑定結果很明顯的透露出案發時的情景。
張素鳳被武建揪住頭髮,按著她的頭往牆上撞,從頭骨的裂痕上看,當時的他失去了理智,行為癲狂。
經鑑定科檢驗,張素鳳除了頭部的猙獰傷口,身上還有幾塊淤青,卻沒有一點舊傷,體內也沒檢測出任何藥物殘留。
既然沒有舊傷,外傷藥就不是她用的了,排除後目標便鎖定了武建。
牆角的鐵鏈是武建用的,後面牆上乾涸的血跡有他的,也有張素鳳的。
但密道里的血都是武建一個人的,說明他離開時負傷嚴重,以那個血量,不及時就醫的話,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