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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沒說什麼。
王於漾按了按額角,神情閒散,「劉峰怕是活不久了。」
周易撩起眼皮看向後視鏡,「你在等他死?」
「是啊。」王於漾慢悠悠的說,「劉峰只是一顆小棋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還沒被殺人滅口,但肯定會死。」
「他被滅口,比活著有價值,這幾天你要盯緊了。」
周易又一次透過後視鏡看后座的男人。
「別看叔叔了,跟你說正經事呢,照目前的離奇走向來看,這個局有點大啊。」
王於漾看青年還在捏脖子,語氣很關心的說,「扭到了?」
周易一言不發。
王於漾嘆口氣,「怎麼這麼不小心?」
周易冷道,「你摟的。」
「這樣啊……」王於漾一臉抱歉,「那是叔叔不對,你到後面來,叔叔給你揉揉。」
周易的面部一繃,「算了吧。」
王於漾笑著說,「叔叔聽小易的,小易說算了,那就算了。」
周易,「……」
王於漾瞥一眼窗外,沒死的時候他喜歡夜晚,可以欣賞夜景,享受夜生活。
現在成了另一個人,有了嚴重的夜盲症,他就不喜歡了。
「夜深了,回去吧。」
周易啟動車子離開,只過了兩個路口,后座的男人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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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半。
王於漾洗了個澡,翻找出原主沒用完的膏藥上閣樓。
周易坐在椅子上抽菸,沒回頭的說,「你上來幹什麼?」
「給你送膏藥啊。」王於漾把膏藥丟他床上,「你自己方便貼嗎?要不要叔叔幫你?」
周易彈了彈菸灰,沒搭理,後頸忽地拂過溫熱的氣息,他被電到一樣從椅子上跳起來,面色鐵青的轉身,「王、於、漾!」
「這回沒有叫錯名字。「
王於漾看著一臉凶色的青年,嘆息著說,「反應不要這麼激烈,叔叔只是看一下你扭傷的地方。」
周易吸口煙,「我要睡了。」
王於漾慵懶的擺了下手,「那小易晚安。」
他走幾步回頭,嘮家常的說,「對了,叔叔一直有個疑惑不解的地方,這閣樓挺大的,原主不拿來跟人合租,或者是放雜物,卻只放一把椅子,面對著落地窗,不知道平時是坐在上面思考人生,還是觀星賞月,想不通啊。」
周易置若罔聞,像是無視拋過來的小鉤子,不上鉤。
他坐回椅子上面,煙剛塞到嘴邊,就聽到男人來一句,「叔叔想起來個事,你脖子後面有顆小硃砂痣,挺可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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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上有衛生間,但是裡面什麼都沒有,就水泥牆跟水泥地,四點多周易下樓上廁所,發現裡面亮著燈,他靠著牆壁說,「麻煩快點。」
裡面傳出王於漾不快不慢的聲音,「你數到一百,叔叔就出來。」
周易的臉黑了幾分。
王於漾說,「數到八十,不能再少了。」
周易尿急,他站在門口走動,脫口而出道,「我數到十,你不出來,我就踹門。」
「好吧,」王於漾戲謔的笑了聲,「那就數到十。」
周易反應過來,一張臉徹底漆黑,媽的,我為什麼跟他討論這個問題?
因為這小插曲,周易大早上的就渾身低氣壓,他一去小倉庫,裡面的溫度都低了好幾度,涼快不少。
何長進不太敢靠近,他看到後面進來的人,臉上登時一喜,「王哥,你來了啊。」
王於漾哈欠連天,「早。」
何長進拉著他到一邊,朝不遠處的高大身影努努嘴,「你倆吵架了?」
王於漾擦掉眼角的淚水,困的不行,「小孩子鬧小脾氣。」
何長進小聲說,「那……王哥你哄哄?」
王於漾打著哈欠看他,「哄?」
何長進嘿笑著撓撓頭,「我就是隨口說說,易哥看起來怎麼哄都沒用,不會有什麼反應。」
王於漾說,「能哄。」
何長進好奇,「那要怎麼著?」
王於漾抓了幾下有點長的頭髮,「打一下就好了。」
何長進啊了聲,「王哥,你逗我玩兒呢。」
王於漾走過去,拍了下青年的屁股,下一刻就被反扣住手壓在餐車上面。
周易不出聲,也沒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怒,就這麼扣著男人的手腕,力道恐怖。
王於漾往後扭頭,「疼啊小易,你輕點兒。」
眉心蹙著,語調懶散,讓人分辨不出話里的真假。
周易的力道不但不減,反而加重。
王於漾嘶了聲,無奈的笑道,「真疼,你看看,都被你弄紅了。」
「我跟你不是一類人。」周易收回手,餘光掃向男人紅了一片的手腕,冷冷的說,「以後沒事別招我。」
王於漾轉身面對著他,「有事呢?」
周易的面色可怕。
「好了好了,有事也不招。」王於漾松松的把頭髮紮起來,「我餓了。」
周易繼續擦餐車,「地上幾個泡沫箱子裡都是早點,自己拿。」
王於漾蹲下來打開一個箱子,邊扒拉邊打哈欠,兩隻眼睛半眯著,神情懶懶的,像沒睡醒的貓。
周易嫌他煩似的,直接把吃的喝的都塞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