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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乎多用幾次手段,只要最後能達成所願。
況且唐遠那樣的,身邊的誘惑多到難以想像,不知道有多少人排著隊的巴結,能喜歡那個男人多久?搞不好到時候他還沒怎麼用手段,對方就跟其他人勾搭上了。
上樑不正下樑歪,沒什麼不可能的。
遠在宿舍里的唐遠正在午睡,突然從你睡夢中驚醒了。
對面床鋪的陳雙喜連忙爬到隔板那裡,把頭探過去緊張的詢問,“唐少,你沒事吧?”
唐遠干啞著說,“水。”
陳雙喜麻利的抓著扶欄跳下床,倒了杯水遞過去,還不忘在倒水前把杯子沖洗兩遍,小少爺有潔癖,有時候能忍,有時候完全不能忍。
唐遠靠著牆壁坐起來喝了幾口水,汗從脖子上往下滾,“我做了個噩夢。”
陳雙喜撓了撓臉,“唐少,夢跟現實是相反的。”
話落,他就發現唐少的表情變得很怪,說不出來的怪。
唐遠夢到自己看見那個男人在跟張揚玩耍,玩的可熱乎了,他直接衝上去就是一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血嘩啦流了一地。
夢裡嘛,沒什麼邏輯,也不知道刀是哪兒來的。
這還沒完呢,唐遠把渾身是血的男人拖回家關了起來,整天跟他來血淋淋的遊戲。
之所以會做這樣殘暴的夢,完全是因為睡前看了個血腥的漫畫。
如果是相反的,那不就位置轉換過來了嗎?
唐遠竟然有種可恥的期待跟興奮,他揚手就給了自己一大嘴巴子,醒醒吧你,傻吊。
趴著床沿的陳雙喜看呆了。
唐遠淡定的揉了揉被自己打疼的臉,“有蚊子,沒打著,飛走了。”
陳雙喜不假思索的說,“唐少,現在是冬天。”
他反應過來,戰戰兢兢的囁嚅著嘴唇,“不過蚊子跟人一樣,冬天也有不怕凍的,哈哈。”
笑的別提有多幹了。
“……”
唐遠從床頭的隔板上抓起輔導員給的糖果,“這個你吃不吃?”
不是隨便一丟,是詢問的語氣。
陳雙喜一怔,唐少真的跟他以為的那些富家公子不同,看了看裹著粉色糖紙的糖果,他小心的把手伸過去,“我吃。”
唐遠將糖果放到他手裡,“輔導員那兒拿的,蘋果味。”
陳雙喜靦腆的笑,“謝謝唐少。”
唐遠看了幾眼陳雙喜臉頰邊的小梨窩,“你媽媽的手術做完了吧?”
陳雙喜搖頭。
“還沒做?”唐遠吃驚的問,“那回你不是說已經跟醫院溝通好了嗎?”
陳雙喜把抓著扶欄的手拿下來,垂放在兩邊,他耷拉著腦袋看鞋尖,“是溝通好了,可是術前檢查的時候,我媽的身體情況不好,就往後推了。”
唐遠的視線掃過陳雙喜的發頂,“那現在呢?”
陳雙喜說,“醫生說下周應該可以。”
唐遠問道,“成功率怎麼樣?”
陳雙喜許久都沒說話,就在唐遠打算放棄的時候,聽到他說,“不到百分之五十。”
這回換唐遠沉默了。
他伸出手拍了拍陳雙喜的肩膀,“有希望總是好的。”
陳雙喜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嗯……”
唐遠下床沖洗掉身上的汗,換了身衣衫繼續躺著,一直躺到上課前十五分鐘才起來。
晚上唐遠在排練廳外的走廊上見著了張楊,風塵僕僕的樣子,他剛跟學姐排完舞,渾身都是汗,什麼都不想做,就想回宿舍癱著。
“唐少,”張楊把人叫住,“我剛從西寧回來。”
唐遠不明所以,我管你去哪兒,一邊玩兒去吧,謝了。
張楊驚訝的說,“你不知道嗎?裴大哥去西寧出差了。”
唐遠的呼吸一頓,出差了?還去了西寧?這樣的鬼天氣去那兒,能吃得消?
張楊盯著唐遠的眼睛,不放過那裡面湧現出的任何一絲情緒波動,越看,他的臉色就越難看。
受傷的自尊心跑出來咆哮,張楊把背脊挺的更直,臉上掛起了笑意,“我在那邊待了兩天,耽誤了裴大哥工作。”
唐遠沒說話,就那麼看著得意洋洋的張楊。
張楊嘴角周圍的肌肉有點僵了,他把背包拽下來,拉開拉鏈從裡面拿出一個紙袋,“這是西寧特產,糖炒栗子。”
唐遠可不敢吃,怕自己會噎死,他冷笑,“張楊,我跟你沒到這份上。”
張楊嘆息著說,“裴大哥是你爸的秘書,我不希望他夾在中間難做,也不希望你因為我遷怒他。”
唐遠嗤了聲,抬腳就走。
張楊追了上來,低低的說,“唐少,我從小到大都是第一,上了大學以後,那個位置被你給拿去了,我心有不甘,所以前幾次對你的態度不是很好,我向你道歉。”
唐遠說,“我不接受。”
張楊沒聽清楚,“什麼?”
“我說,我不接受。”唐遠手插著兜,借著幾厘米的身高優勢吊起了眼角,“你嘲也嘲過了,道個屁歉啊?”
張楊不慌不忙的說,“那你想怎樣?嘲回來?我沒問題,只要唐少不遷怒裴大哥,我怎麼做都可以。”
唐遠瞪著張楊,眼睛越來越紅,隨時都會哭出來。
但他沒有,他忽地想到了什麼就微微前傾身子,張楊身上沒有那個男人的味道,一點都沒有。
倆人好像還沒發生什麼實質性關係。
張楊像是發覺出了唐遠的意圖,他站在原地看對方往前走,距離拉開了就拿出手機放在耳邊,“喂,裴大哥,我到了,知道的……”
直到僵硬的人影消失在拐角,他才把拿著手機的手放了下來。
張楊自嘲的想,難怪很多明星都是舞蹈演員出身,跳舞跳出了演技。
他還想儘快進娛樂圈,看來希望挺大。
這個禮拜有個試鏡,配角,二十歲左右的男青年,要會現代舞,他雖然是民族舞出身,但其他舞種都有研究,說不定他進娛樂圈的機會來了。
演技是沒問題的,看他剛才的表現就知道了。
回宿舍的路上,唐遠拐去了湖邊,一腳踹在樹上。
那次他在電話里情緒失控,吼著說自己也是同性戀,幾天過去了,那個男人竟然都沒一丁點反應。
戀愛了,不管他了。
那個男人肯定認為老闆的兒子是不是同性戀,關我什麼事,我為了自己的飯碗不能把事情傳出去,就當什麼都沒聽到算了。
唐遠氣炸了,不光氣,還委屈,他蹲在湖邊,把臉埋在膝蓋裡面。
感情的事兒講究你情我願,他一個人願意能有什麼用。
唐遠用力摁了摁眼睛,他按了一串號碼,問那個男人什麼時候回來,儘快把他的外套還給他,就這麼說,他都想好了,結果電話一接通,嘈雜混亂的背景音就攪亂了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