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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表情的時候,他的神態像極了他爸,一樣的霸道強勢,那是骨子裡帶出來的,也可以說是基因的奇妙之處。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口氣不好,少爺脾氣要發作了,唐遠吸口氣,把一個打小就沒了娘,爹又忙於工作,顧不上自己的孤獨表現了出來,他孩子氣的蹙眉心,“一個人吃飯不香。”
裴聞靳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唐遠好像看到了男人眼裡的無奈。
裴聞靳在對面坐下來,忽然問,“少爺,學校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唐遠說,“沒啊。”
發覺男人正在看著自己,他停下夾菜的動作抬起頭看去,某個瞬間,腦子裡冒出一個大膽且很美的念頭,對方希望自己說有事,貌似,可能,也許……還有鼓勵的意思?
於是他改了口,“有。”
裴聞靳把兩隻手放在桌上,手指的指縫交叉著,擺出傾聽的姿態。
唐遠喝口果汁,慢悠悠的說,“其實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以前有遇到過,就是我的實力遭人質疑了。”
“畢竟我爸那個人功成名就,光環太大了,把我完全遮了進去,除非哪天我的光環比他的還要大,否則在外界看來,我永遠都只是他的附屬品。”
他開玩笑的把這些年斷斷續續聽來的東西總結了說給男人聽,“老天爺是公平的,唐氏的小少爺都有那麼好的家世跟長相了,怎麼可能還有腦子那東西,必須沒有才是正常的,就該吃喝玩樂,吸毒嫖娼,揮霍無度,是個靠爹生存,一無是處的草包。”
裴聞靳的眉頭輕皺,“我讓校方把少爺在考場的視頻公布出去。”
“別,”唐遠用筷子撥下桂魚眼睛邊上那塊肉夾到嘴裡,“學校找過我,被我給拒絕了,這種事我有經驗,不管怎麼做,都是在配合他們,就要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裴聞靳,“不在意那些謠言?”
“既然是謠言,就沒什麼好在意的,咱是有真材實料的人,不怕。”唐遠認真的說,“裴秘書,這事兒你別跟我爸匯報了啊,他要養一大家子,很累的,我已經長大了,不想他操心。”
裴聞靳說,“董事長叮囑我照看好您。”
唐遠頓時就沒了胃口,他往後一靠,整個人深坐在寬大的椅子裡面,神情懨懨的。
裴聞靳仿佛不知情的繼續吃著飯菜。
唐遠伸出腿踢踢桌腳,力道不重,比起發火,更像是一隻被遺忘的小狗在尋找存在感,用動作告訴主人“看看我啊,我不高興”。
在桌子第二次晃了晃之後,裴聞靳才咽下食物開口,“少爺不吃?”
唐遠委屈的瞪過去。
裴聞靳說,“我叫經理過來,問他是不是換了廚子。”
唐遠趕忙阻止,“不要去了,廚子沒換,菜還是原來的味道。”就是我心情不好。
說著,他就坐正了,拿起筷子去撥魚肉吃。
幾個菜都是唐遠愛吃的,偏辣,他發現男人沒怎麼放開手腳吃,幾乎只吃了盤子邊的配菜,估計是吃不了辣。
原來還是不夠了解啊。
唐遠有點兒自責,那種情緒嚴重影響他的食慾,他沒吃多少就拿出手機,等機會偷拍對面的人。
結果等到了機會,卻發現技術不到家,拍糊了。
唐遠心塞的盯著糊掉的照片,想了想還是沒捨得刪掉,他把剩下幾口果汁喝完,找了個話題,“裴秘書,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裴聞靳昂首。
唐遠本來想問一個月拿多少工資,臨時換了問法,“你一年能賺多少啊?有七位數嗎?”
“那是我在上一個公司的待遇。”裴聞靳沒遮掩,直截了當的說,“董事長讓獵頭公司聯繫的我,開出的條件是那個的幾倍。”
唐遠目瞪口呆完了就撇撇嘴,哼,一年下來房子車子都有了,難怪你連他兒子的事都這麼上心。
那是氣話,一分錢一分貨,在商場也是一樣的道理,多數情況下都是自身價值決定自己獲得多少收益。
況且他爸又不是傻子,不會用那麼高的工資招一個能力一般的員工。
離開餐廳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街上喧鬧無比。
唐遠瞥見了什麼,他頓住,“裴秘書,你看你左手邊那個女生。”
“她是學舞蹈的,而且是古典舞,形象氣質上能看得出來,誒,她在看你,要不要我幫你去問個電話?”
他在試探男人的性向,看是不是自己這國的。
裴聞靳在看手機,聞言就把視線挪過去,不做絲毫停留的收回,“只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
想要試探出的東西沒試探出來,反而試探出了別的東西。
唐遠的心裡哇涼。
完蛋了,那個女生看起來至少比他大兩歲,在男人眼裡都是小孩子,那他呢?小屁孩?
雖然他早料到了,但現實擱在他面前時,他還是不能平靜。
唐遠看到一對兒小情侶手牽著手走在前面,有說有笑的,還不時抱一抱親一親,他忍不住發出羨慕的感嘆,“看著挺開心的啊。”
裴聞靳又一次把視線挪到少年所指的方向,這次停留了兩三秒,面無表情的說,“小孩子的世界簡單,愛情是兩個人開心就好,大人的生活要背負很多東西,顧慮很多東西,愛情也是一樣。”
唐遠彷徨的站在霓虹燈下面,仰著頭看比自己高大很多的男人。
有那麼多年齡相近的帥哥在我身邊來來去去,我哪個都不喜歡,偏偏喜歡上了年長我十歲光陰的你。
我還年少,你就已經成熟,將近三十而立。
——最最最糟心的是,我喜歡你喜歡的要命,可是你不喜歡我。
唐遠用手抹把臉,心酸無力的感覺才冒出來,就被馬路對面的一幕給擊碎的連渣都不剩,他趕忙撥開人群往那邊走。
裴聞靳見狀就闊步上前,將少年拽了回來。
胳膊上的那隻手跟鐵鉗子似的,唐遠掙脫不開,他漲紅了臉喘著氣喊,“不是,你拽我幹什麼啊,林蕭被人欺負了,我得去救她。”
裴聞靳說,“你看清楚是誰在欺負誰。”
唐遠下意識的看去,就看到林蕭一腳揣在青年襠部,隔了一條馬路,他都感覺襠下一涼。
那青年夾著腿慘叫,手還死死抓著林蕭的衣服不放,模樣悽慘的不行,面臨蛋碎鳥亡的危機。
第17章 吃醋了
林蕭奔四了,在她這個年紀的女同胞們,大多數都在為家庭操勞,為孩子的教育操心,為家裡老人的健康提心弔膽,還得跟自家男人玩三十六計,提防著外面的女人,怕他不聲不響給自己來個婚內出軌。
俗話說,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林蕭顯然還沒到那一步,也不想到那一步。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誰也沒立場去批判誰。
不過,林蕭也有需要解決生理需求的時候,她不會在那上面委屈自己,所以她會去找對胃口的異性合作,互幫互助,倆人的關係俗稱partn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