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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遠把還剩很多的粉絲往前面一推,喝了幾口龍井,就端著一口沒吃的冰淇淋起身。
蔣惡抬起兩條結實有力的腿架到對面的沙發上,攔住了唐遠的去路,“我讓你走了嗎?”
唐遠瞥瞥張楊臉上那個鮮紅的巴掌印,無聲的唏噓。
那次他在機場撞見蔣惡把張楊壓到牆上打啵,看那霸道的架勢火熱得很,就算不是真愛,也是喜歡。
結果呢?
剛才那一耳光甩的很響亮,壓根就不是情侶間的情趣,是純粹的暴力。
唐遠耳膜都震了一下,事實再次證明,他是真的看人不准,很有必要找個時間去檢查一下視力。
眼下他一刻都不想待。
“不讓我走,那要怎麼著?請我看直播?”唐遠端著冰淇淋,輕笑著說,“我對直播不是很有興趣。”
“還有,別亂用詞語,我跟張揚頂多就是同學關係,到此為止了。”
蔣惡涼颼颼的說,“是嗎?”
下一刻就一把抓住張楊的頭髮把他扯到自己跟前,“親愛的楊楊,不是他,那你背著我跟誰搞到一起去了?”
張楊冷冷的看著蔣惡,他長得不柔弱,眉眼英氣逼人,嘴角那縷血絲襯的他有幾分魅惑。
蔣惡罵了聲操,扣著張楊的手就要在沙發上硬來。
良心發現,又或者是智商回升,改變主意把人強行拖進了衛生間。
唯一的觀眾唐遠沒插手,他找不到插手的理由跟立場。
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誰都一樣。
唐遠坐下來吃剩下的那些粉絲,有感而發的想起來前幾天看見的一個娛樂新聞,集兒女雙全,夫妻恩愛,功成名就,大滿貫等人設於一身的影帝被爆曾經做過某富商的地下情人,還是個男三。
直接顛覆了所有影迷們的認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了一件事,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要做好早晚有一天會被人知道的準備。
估計影帝的翻車給了其他被包養的人一次警醒。
包括聰明的張楊。
不止是娛樂圈,其他圈也是一樣,包養有風險,既想要得到資源,又想要得到真心,哪兒有那麼沒的事,怕的是連資源都得不到。
影帝還是好的,起碼風光了幾十年,慘的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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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遠以為短時間內不會再見蔣惡,沒想到第二天下午對方就衝進了他的公司,在一樓大廳跟保安打了起來。
保安沒主動攻擊,全程防守,明宇少東家的身份擺在那兒,沒人敢不顧忌。
蔣惡不是繡花枕頭,他力氣大,下手准又重,招招兇狠,沒一會兒就把幾個保安給打趴下了。
何助理下樓處理,被蔣惡揮到了牆上,她皮鞋的鞋跟高,直接就把腳給崴了。
唐遠會開到一半就出來了,他扯了領帶丟到辦公桌上,瞪著躺在黑色皮沙發里,渾身酒氣的蔣惡,“你他媽發什麼瘋?”
蔣惡喝了不少酒,眼睛猩紅,“張楊在哪兒?”
唐遠一臉錯愕,“你有毛病吧?”
蔣惡突然跳起來撲向唐遠,將他死死摁在一堆文件上面,“說,張楊在哪兒?”
唐遠胸悶氣短,還有點想吐,蔣惡噴在他臉上的口氣太沖了,他厭惡的按住對方肩膀,用力推到一邊,手撐著桌面站起來,“什麼鬼?張楊不見了?”
蔣惡粗粗的喘氣,樣子駭人。
唐遠的心思轉了轉,“昨天換誰被你那麼對待,心裡都會有氣,他搞失蹤這一出完全是因為你,和我半點關係沒有,別跑我這兒來,跟個瘋狗一樣亂吼亂叫。”
“那你告訴我,他昨天為什麼找你?”蔣惡的眼神陰鷙,“你們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唐遠整理著微亂的白襯衫跟鐵灰色馬甲,“我不知道。”
“我也好奇,當時我問了,他正要說,你就過來了,後面的事就不用我說了吧。”
蔣惡不信,他逼近些,一八五以上的身高跟硬漢的外形散發出了很大的壓迫感,“唐遠,現在的我可不是當年的我。”
“是,”唐遠說,“現在的你牛逼了。”
蔣惡抓起桌上的筆記本,作勢要往地上砸。
唐遠卷著襯衫袖子,規規整整的折了兩段,他不合時宜的感嘆,什麼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就是,現在他的生活起居嚴重受到那個男人的影響。
“蔣惡……”
唐遠用目光一寸寸打量著蔣惡,覺得他像一頭被看不起的小寵物挑戰了權威的成年雄獅,想找到那小寵物活活捏死再吃到肚子裡,誰窩藏就一併弄死,“你跟我怎麼也算是自小相識,勸你一句,我是個很記仇的人,今天你砸了我的筆記本,我明天就把你車砸了。”
蔣惡獰笑,“我怕你不成?”
“怕不怕的不重要,我就是把話給你說清楚了。”唐遠隨口一問,“你只有張楊一個伴?”
蔣惡一臉荒謬,“開什麼玩笑!”
“不是啊,”唐遠說,“那你這副樣子給誰看呢?”
“還是說,你們簽了合同,你給他多少資源,多少錢,他答應陪你幾年,現在人找不著了,你懷疑他想毀約,就咽不下這口氣?”
蔣惡的面部扭了扭。
唐遠挑了下眉毛,看來是猜對了。
那張楊挺有想法的,老虎嘴裡拔牙,不但要有自己找死的勇氣,還要有他人相助才行。
“以我對張楊的了解,他是個極要強的人,要強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就你的身價跟條件,在金主裡面算很不錯了,他不至於捨棄,你想想是不是踩到了他的底線?”
蔣惡將筆記本丟回桌上,惡聲惡氣道,“關你屁事。”
“本來是不關我事,”唐遠的眼神一冷,“可是你打了我的保安,弄傷了我的助理,打亂了我的會議安排,還害得公司上下員工精神受到驚嚇,現在就關我的事了。”
蔣惡譏笑,“說的一套一套的,啊?”
他對著辦公桌用力踢了兩下,桌腳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我找遍了整個城市都找不到,除非有人在背後幫他,你有那能力讓他逃離蔣家的勢力範圍,昨天他又見過你,你們鬼鬼祟祟……”
唐遠忍無可忍的打斷,“狗屁的鬼鬼祟祟,張楊跟我不對盤,這事兒你不知道?”
“張揚每次見我都要冷嘲熱諷一番,外加鼻孔朝天的挑釁,整的好像我欠他的一樣,昨天雖然我不清楚他的目的,反正不會是好事兒,我跟他到不了鬼鬼祟祟的那一步,這輩子連朋友都做不成。”
“單純的交易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托張楊的福,我對他有一種生理性的反胃。”
蔣惡冷靜了下來,“真不是你乾的?”
“不是,”唐遠拍拍他的肩膀,“老哥,你這通火發錯地方了。”
聽到這稱呼,蔣惡用見鬼的眼神看著他,一兩分鐘後說,“不過一個張楊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老子就是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