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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多的是小姐姐們,要什麼樣有什麼樣,只要出的起錢,就能玩的盡興。
那是男人的天堂。
唐遠腦補裴聞靳跟個小姐姐睡覺的畫面,臉都白了,下意識抬腳朝著大堂里走去。
管家出聲道,“少爺,先生在家等您。”
唐遠的身形滯住,不是因為仲伯的提醒,是因為出現在門口的男人。
管家認出來了,“那不是裴秘書嗎?”
唐遠緊盯嘴邊叼著根煙,一邊走路,一邊用手揉額頭的男人,“好像喝了不少。”
廖經理斟酌著來一句,“不多吧,走路都沒晃。”
裴聞靳是沒喝多,他酒量好,工作至今,從來沒在飯局上醉過。
有個準新郎老同學過兩天結婚,今晚是單身派對,喝酒唱歌划拳,怎麼放鬆怎麼來,後面才是精彩節目,裴聞靳沒興趣,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就先走了。
畢業多年,到如今還聯繫,關係不錯的同學總共沒幾個,準新郎就是其中之一,否則他不會犧牲自己寶貴的休息時間過來。
裴聞靳將額前的幾綹濕發往後捋了捋,看見了不遠處的一老一中一少,他動了動眉頭,夾開嘴邊的煙掐滅,朝著他們大步走過去,腳步沉穩。
男人的高大身影在唐遠的瞳孔里放大,他心裡的小算盤敲的噼里啪啦直響,聽到對方跟仲伯廖經理說話,說自己已經叫了車,響聲驟然一停。
小算盤翻了個底朝天。
得,想送人回去,順便摸清住處的主意打不響了。
唐遠蔫了吧唧的回家,蔫了吧唧的讓廚娘給他做布丁。
廚娘誒一聲,“少爺,還是牛奶口味的嗎?”
唐遠卻說,“不吃了。”
廚娘膽戰心驚的問管家,“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跟你沒關係。”管家說,“少爺意識到自己該控制體重了。”
“那宵夜還準不準備?”
“過幾天吧。”
廚娘唉聲嘆氣,先生經常不回家,好在少爺愛吃,她喜歡給他做好吃的,這下子她做給誰吃去啊。
本來還學了兩樣甜點。
廚娘越想越傷心,少爺那麼瘦,哪裡需要控制體重了。
樓上突然傳來“嘭”的聲響,廚娘緊張的問,“先生跟少爺吵架了?”
管家擺擺手,“吵不起來的,他就是做做樣子而已,洗洗睡吧。”
第6章 天堂地獄無縫連接
唐遠在“金城”就抽了一口煙,事後嚼了兩片口香糖來除味兒。
他爸竟然還能聞的出來。
唐遠撿起被他爸扔到地上的高爾夫球桿,“爸,你其實不是屬龍的,是屬狗的吧?”
唐寅拍桌子,“少他媽給我貧!”
唐遠拿著球桿在地毯上敲幾下,揚起笑臉說,“爸,等你哪天有空了,我們一起去打高爾夫球吧。”
唐寅跟不上兒子的腦迴路,感覺自己老了。
唐遠看他爸沒出聲,不知道在琢磨什麼,他把球桿放回去,準備偷偷溜走。
後面響起聲音,“過了二十歲,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腳步頓住,唐遠呵呵。
唐寅沒好氣的說,“呵呵什麼呵呵?”
“你老給我開空頭支票逗我玩。”唐遠回頭,臉上的笑容不見了,眉毛一挑,“還當我是沒斷奶的三歲小娃娃?”
唐寅眯了下眼睛,兒子收起笑容挑眉的時候,倒是有幾分他的樣子,更多的時候都像他媽媽。
“兒子,三歲的娃娃早斷奶了。”
“……”
前一刻還豎著尾巴的唐遠偃旗息鼓了,他撇撇嘴,“我去睡了,明兒還要去買衣服呢,爸,你也早點睡吧。”
唐寅沒說什麼。
那話他的確就是隨口一說,不管?那不能。
就一個寶貝兒子,恨不得把他塞在自己的羽翼底下,把最好的食物一點點掰碎了餵他嘴裡,護到自己護不動的時候。
不過,唐寅也當過兒子,知道父母給的,往往跟孩子要的不是一樣東西。
有一種疼愛,叫父母以為的疼愛。
他按按太陽穴,養兒育兒是一門技術活啊。
想到兒子的性向,唐寅就頭疼,哪天他要是帶男朋友回家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形。
想像不出來。
反正他唐寅的兒子絕對不能讓人給欺負了。
回了屋,唐遠拿出林蕭送的鋼筆,攤開日記本,不是寫日記,是記帳。
xx年xx月xx號,老唐同志因為我在外頭抽了一口煙,就大動肝火朝我揮球桿,還好我身手敏捷,功夫了得,一個凌波微步就躲開了,沒打著,嘿嘿。
唐遠最初是記老唐同志哪天回家,哪天沒回家,順帶幾句吐槽,記著記著,就各種亂記。
翻翻本子裡的那些內容,唐遠發現了一個現象,現在的自己比以前要快樂。
不是說越長大越孤單,越長大越悲傷嗎?怎麼他是反著來的呢?
唐遠一手撐著頭,一手轉了轉筆,一圈沒轉成就啪地掉到桌上,拿起來再轉,又掉。
這鋼筆太沉了,不好轉,他從筆筒里拿了支筆轉起來,思緒漸漸跑遠。
長夜漫漫,青壯年精力又旺盛,不知道那個男人在做什麼。
床單什麼顏色,睡衣什麼款式,洗髮水什麼牌子。
睡前開不開他的老爺車,開的時候掛什麼檔。
唐遠的鼻息微重,他像是個幹了壞事的小孩,扔掉筆“騰”地站起來,隨便活動幾下腿腳就屈腿上抬,抵著牆壁壓了十來分鐘。
完了直接下橫叉,腿完全打開,上半身趴在地板上,維持著下壓的動作不動,腦子裡開火車,呼啦啦的。
將近一小時後,唐遠甩著發酸的腿去浴室洗澡,哼哼唧唧半天才出來,臉紅撲撲的,眼睛還有點兒發紅,他翻出一套物理試題,做了兩道題就心猿意馬,不知不覺的亂塗亂畫。
張舒然打來電話的時候,唐遠正在吃綠豆糕。
平時廚娘會給他準備甜點,還有宵夜,吃的喝的都很精緻。
今晚沒有,他的腸胃受了冷落,在抗議。
明天得多練練功,消耗消耗脂肪。
唐遠的聲音模糊,“舒然,你回去了吧?”
“回去了,”張舒然說,“阿列跟小朝也都到家了。”
唐遠噢了聲,他喝兩口水,“那你……”
話沒說完,就聽到那頭的聲音問,“小遠,你心裡那人,你爸知道嗎?”
唐遠反問,“你說呢?”
他下意識搬出防護牆,“舒然,你別問了,就當我沒說過。”
張舒然像是沒看見發小的防護牆,他用一貫溫和的口吻說,“我只是想告訴你,暗戀是很苦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他嘆息,話語背後是與年齡不符的感慨,“小遠,不是每個堅持都有結果。”
唐遠愣了愣,“舒然,你有心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