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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列說是給男裝雜誌拍照片,“別轉移話題,你那倆黑眼圈到底怎麼來的?”
唐遠捋了把劉海,神情懨懨的,“就是沒睡好唄。”
陳列還要說話,看到他受傷的手又是一陣咋呼。
唐遠耳朵邊跟放鞭炮似的,他窩到宋朝身邊的沙發里,閉著眼睛,臉比平時看著還要白,襯的眼睛下面的青色尤其明顯。
這一幕在宋朝跟陳列眼裡,都覺得怪可憐的,倆人難得默契了一回,誰都沒上前打擾。
陳列那人有多動症,他老實了沒一會就在辦公室里轉悠起來,這兒碰碰那兒碰碰,瞥見宋朝微眯眼睛看牆上的畫,離他挺近的,他先是下意識把腦袋湊過去看兩眼畫,這一下子距離拉的更近了,發現了什麼以後他大叫,“臥槽,小朝你是內雙啊!”
宋朝擦鏡片的動作一頓,轉瞬後繼續,“大驚小怪什麼。”
“我靠!”陳列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說,“不是吧小朝,你往眼皮上劃拉了兩下?”
宋朝皮笑肉不笑,“小遠,你覺得呢?”
唐遠打了個哈欠,“一直那樣。”
“真的假的?”陳列面紅耳赤的罵了聲操,“我怎麼以前就沒……”
唐遠警告的給了他一個眼神,哥們,你別只長個子不長腦子,沒看小朝臉都陰了嗎?
陳列還真沒發覺,不怪他,要怪就怪小朝總讓他有種永遠待在陰雨天裡的感覺,跟他的陽光暴曬是兩個世界。
宋朝又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小遠,抽兩張濕紙巾給我。”
唐遠夠到面前的紙巾盒,抽了兩張丟過去。
宋朝接過濕紙巾擦臉。
陳列明白過來,瞪著眼睛罵,“靠,老子唾沫又沒病毒!”
宋朝將眼鏡架回鼻樑上面,嗤笑了聲,“誰知道呢。”
陳列吐血。
不多時,張舒然的助理來喊唐遠他們去6樓攝影棚。
6樓的長廊兩側掛著很多照片,都是公司的新舊老少藝人,唐遠一路走一路看,直到在照片裡看見了方琳,他的那種漫不經心才有了一絲變化。
陳列吹口哨,“女神啊。”
他曖昧的笑,“不知道她有沒有爬過舒然他爸的床,或者是別的哪個導演製片家裡的沙發。”
唐遠扭頭去看他。
陳列擠眉弄眼,“潛規則懂不懂?”
唐遠的表情古怪,應該……不會吧?以他作為一個影迷的角度來看,方琳算是娛樂圈的一股清流,在他爸之前就沒什麼黑點跟緋聞。
陳列跟唐遠講什麼是潛規則,還說他電話里有多少片兒,都有哪些藝人的,全程嘰里呱啦,滿臉紅光,唾沫星子橫飛。
唐遠聽的一愣一愣的,對陳家的勢力有了一個新的了解。
一旁的宋朝低著頭看手機,不感興趣。
張舒然的助理很合時宜的冒出聲音,“方姐最近惹上了事兒。”
唐遠眼神詢問,他最近沒心思關注方琳,不知道她攤上了什麼事情。
助理說她昨天被狗仔拍到跟一個男的在國外街頭擁抱,那男的是她目前正在熱播的那部戲的男二,報導上說倆人是因戲生情,現在公司這邊的公關還在緊急處理當中,試圖用其他藝人製造熱點把風波壓下去。
唐遠的眼角一抽。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方琳給他爸戴了頂帽子,綠的。
刷了刷微博,唐遠咂嘴,他爸不關心娛樂新聞,但他關心自己的情人,尤其是能住進塞城湖別墅的那些,他應該已經看到這些報導了,不知道是什麼心思。
昨晚他沒回去,不曉得他爸是在家睡的,還是在外頭。
攝影棚里有點兒嘈雜,工作人員都在忙活,機器也架起來了,一切準備就緒。
公司的太子爺張舒然穿著西裝打領帶,頭髮打過蠟,露出光潔的額頭,英俊的眉眼,他但手插兜立在那樣的環境裡,顯得溫文爾雅且風度翩翩。
陳列對著發小上下那麼一打量,“是帥的,也就比我差一點點。”
唐遠不給面子的說,“你穿上舒然那身,也依舊是個痞子。”
“那叫痞帥,謝謝。”陳列大爺似的往馬紮上一坐,“我那絕對是個人魅力,你們只有羨慕嫉妒的份兒。”
唐遠開玩笑,“小朝,你管管阿列。”
“管他?”宋朝既嫌棄又不屑,“我吃飽了撐的?”
陳列,“……”
唐遠,“……”
見張舒然看過來,他笑著豎起一個大拇指。
這是張舒然第一次正式涉足娛樂圈,唐遠他們都來了,忙是幫不上的,對拍攝過程也沒興趣,就是單純的來給他打打氣。
唐遠昨晚沒睡,張舒然拍完一組照片,他就倒在陳列跟宋朝旁邊睡的昏天暗地。
周圍的動靜哪怕再大,對他都沒有什麼影響。
張舒然讓助理把他的運動服外套拿過來,他給唐遠蓋上,細心的壓了壓邊角。
陳列感嘆的說,舒然真是當大哥當習慣了,家裡有弟弟妹妹要照顧,在外面還要管著他們幾個。
宋朝笑出了聲。
陳列問他笑什麼。
宋朝說,笑你傻逼。
於是他的肚子上就被陳列打了一拳。
陳列儘管才用了三分力,但架不住他力氣大,長得壯實,宋朝同學太脆弱,他那一拳下去,對方的嘴唇都泛起了烏青色。
看發小扭著臉不說話,渾身都是陰冷氣息,知道他生氣了,陳列愧疚的抓了幾下板寸,想想又上火,罵罵咧咧道,“操,是你自己招我的!”
宋朝鏡片後的眼睛垂了下去,“我他媽招誰都不會招你。”
陳列愣了愣,“切。”
下午是太子黨們的例會,除了唐遠他們四個,還有其他人,聚在一塊兒吃喝玩樂,一般情況會玩到很晚。
唐遠心裡裝著事,玩不起來,喝了幾杯果汁,吃了幾塊水果就去宋朝常窩的角落裡窩著去了。
張舒然上了個洗手間回來,三個發小就少了一個,他環顧烏煙瘴氣的包廂,沒見著人,“阿列,小朝,小遠去哪兒了?”
宋朝眼皮不抬的刷手機,“走了,你前腳他後腳。”
“小遠,”陳列打了個酒嗝,“不知道怎麼跟丟了魂兒似的……”
張舒然的眉心擰了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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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遠沒走遠,他就在旁邊的公園裡傻坐著。
公司的員工都要做入職體檢,那個男人是他爸重金挖過來的,應該比其他人要多幾分重視。
從昨兒中午到現在,唐遠的心思繞了很多個彎,他想出來的最安全,最穩妥的處理方式就是問他爸。
結果唐遠出於保險起見打了家裡的座機,被鍾伯告知他爸不在家,昨晚也沒回來,他直接打了他爸的手機,幾次都沒接通。
就在他準備直接去公司的時候,他爸打過來了,那頭亂糟糟的,比他剛才離開的包廂還要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