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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便把杯子裡的酒倒滿,敬了在座的幾位老總,客客氣氣的打過招呼離開,並說吃的喝的玩的都記在他的帳上。
這裡頭都是有錢的主,還就吃這一套。
裴聞靳往電梯方向走,迎面過來一人,是龍騰的老總,龍耀華,倆人打了個照面,腳步都停下來了。
龍耀華有別的飯局,恰巧碰著了舊情人,出來聚了會兒剛結束,身上還有一股子渾濁的氣味,眉目也懶懶的,舒坦過,整個人沒什麼威嚴,像個普通的中年人。
他遞過去一根煙,“老劉他們幾個擺的桌?”
裴聞靳把煙夾在指間,“嗯。”
“一個個的平時人模狗樣,老唐還沒怎麼著,就開始撤了,真他奶奶不是個東西!”龍耀華罵了幾句,凝重著臉說,“裴秘書,老唐沒回來前,你多幫著點他兒子。”
裴聞靳道,“我會的。”
龍耀華說,“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提。”
“小遠沒吃過苦,這一樁樁的事砸下來,他肯定慌了,明兒我差人給他買點好吃的好玩的送過去,你讓他放寬心,天塌不下來。”
裴聞靳欲要說話,背後傳來一道清脆透亮的聲音,喊的龍騰老總。
過來的是個男孩子,十八九歲的年紀,身段纖細修長,穿的白襯衫搭一件暖黃色毛衣,頭髮沒刻意打理過,軟趴趴的貼著脖頸,整個人顯得乾淨乖巧,還有些許那個年紀獨有的純真美好。
龍耀華拍拍男孩的腦袋,“出來幹什麼?”
男孩挽上他的胳膊,孩子氣的撇嘴,“龍爺沒回來,我一個人害怕。”
“都是些朋友,害怕什麼,”龍耀華捏了下男孩的耳垂,當著裴聞靳的面調情,“你是我的人,難不成他們還能吃了你?”
男孩在他懷裡軟的跟沒骨頭似的,撒嬌的說,“他們看我的眼神很怪。”
“那是因為你可愛。”龍耀華把男孩的臉板向裴聞靳,“這是裴秘書。”
男孩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著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
龍耀華笑出聲,帶著玉扳指的拇指一用力,在男孩臉上掐出了紅印子,“犯花痴了?”
男孩慌忙垂下腦袋,紅著臉小聲喊,“裴秘書好。”
裴聞靳的視線掃過男孩的眼角眉梢,思索著什麼,略微皺了下眉頭。
龍耀華摟著男孩回他們的包廂。
裴聞靳立在原地,夾在指間的煙已經不知何時有些變形。
快十一點的時候,龍耀華陪完了男孩,給他一張卡,讓他明天給自己買幾身衣服。
男孩寶貝的接過卡,用力攥緊。
龍耀華看他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直接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男孩被打懵了,嘴角流出血絲,半邊臉腫了起來,他只是哭,發不出聲音。
龍耀華捏住男孩的下巴逼迫他抬頭,贗品就是贗品,跟真的到底還是不一樣,差遠了,沒有一點少爺的嬌氣。
原來有老的護著,不好弄,現在老的不在了,弄到手裡不是難事。
龍耀華的眼裡閃爍著一抹興味,喉頭急不可耐的滾了滾,弄到手以後就打個籠子關起來,當小金絲雀養著。
男孩怯生生的喊,“龍爺……”
“叫伯伯。”
“伯伯……”
龍耀華眉間的戾氣消失不見,很慈祥的揉揉男孩的頭髮,指名讓他明天去什麼店,買什麼牌子,什麼款式,包括顏色。
男孩乖乖的記下來,不敢說一個“不”字。
龍耀華開車回家了,家裡有老婆,跟他是青梅竹馬。
幾十年的夫妻了,倆人也曾有過歲月靜好,奈何經不住時間的折磨跟摧殘,感情成了親情,親情成了習慣,習慣成了可有可無。
家庭還算美滿,老大念大學,老二在高中,老三年後出生,四十多歲的高齡產婦生孩子很危險。
為什麼還要生呢,因為老大老二都是女兒,他老婆想給他生個兒子,栓一栓他的心。
這些年一直就沒如願,今年終於懷上了。
有兒子了,誰不高興啊,龍龍耀華也高興,但那種心情沒撐過一個禮拜。
龍耀華哼著小曲子下了車,後面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捂住他的口鼻,他掙扎了兩下很快就陷入昏迷。
等他醒來時,自己人已經不在地下車庫裡了,而是在一個髒破的小房子裡面,四周沒有人煙,萬籟俱寂。
手腳被綁著,龍耀華心裡轉了很多道彎,尋思綁匪是誰指使的,要錢還是要別的,他手上有幾個不錯的項目。
甭管要什麼,只要對方開口,他就會答應,之後再查出來是誰幹的,以牙還牙。
龍耀華剛冷靜下來沒一分鐘,就有兩個壯漢蒙著面推開門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人還架著一台攝像機。
一看這情形,龍耀華如被人當頭敲了一錘子,他的嘴巴被膠布封著,喊不出來,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哪裡還有威風八面的老總樣。
兩個壯漢沒理睬,該幹嘛幹嘛。
沒一會,殺豬般的聲音就在這一片響了起來,持續了很長時間。
過了零點,裴聞靳才回到公司。
唐遠聞到了他身上的煙味,“不是在戒菸嗎?”
“抽了一根,”裴聞靳脫了大衣掛起來,“一時沒克制住。”
唐遠靠在床頭,借著床頭的燈光打量男人,眼睛眯了眯,“出什麼事了?”
裴聞靳說沒事。
唐遠招招手讓他過來。
裴聞靳便朝床邊走過去,腰背彎了下來。
唐遠小狗似地在男人的脖頸里嗅嗅,“火藥味兒。”
裴聞靳看著少年,沒有說話。
男人的目光滾燙,能把人灼傷,唐遠只撐了一分鐘就渾身不自在起來,“別光看我不出聲,我受不了。”
裴聞靳眉心微蹙,“你爸還沒有消息。”
唐遠嗯了聲,情緒低落。
裴聞靳摩挲著少年微紅的眼角,薄唇輕抿,“你身上的傷沒好。”
唐遠發覺男人的鼻息有些重,他抬起頭。
裴聞靳嘆息,“可是我想要你。”
唐遠愣愣的看著他,一時忘了思考。
裴聞靳目光深沉的凝視著少年,“可以嗎?”
唐遠倒抽一口氣,“一定要今晚?”
裴聞靳沒有給出回答,而是扣住少年的後腦勺,將他帶近些,抵著他的額頭,近距離讓他看清自己眼裡翻騰著什麼東西。
唐遠的呼吸亂了,心跳也亂了,他下意識抓住男人精實的麥色手臂,這幾天沒修過的指甲長了些,還被他啃過,層次不齊的,一下子就扎了進去。
半響他聽到自己跟平時不一樣的聲音,“那你輕點。”
裴聞靳說,“輕不了。”
唐遠的瞳孔微縮,臥槽,用這麼嚴肅正經的口吻說你輕不了,你來真的?
裴聞靳親著少年的眉眼,反覆的蓋上屬於自己的氣息。